在对待巨蛾这件事上,波利尼西亚和吐吐持有完全相反的态度,吐吐十分信任我,把它所知道的秘密都毫不保留地告诉了我,但是波利尼西亚就不同了,它好像有什么事情都刻意要隐瞒着我似的。不安的感觉一直预示着我,将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而波利尼西亚也许就知道这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它一直守口如瓶,没有向我透露半点消息。我在猜想,是不是医生已经和它打过招呼了呢?不让告诉我任何事情,还是它自己要故意隐瞒我呢?我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我还是感到很欣慰,因为毕竟有吐吐对我还是很坦诚的,我也没有必要再去胡乱猜测什么了。
我疑惑地问吐吐:“那你的意思就是这只巨蛾是接受了月球上的命令,故意来到这里,它的目的是要把医生带回到它们的星球上去吗?”
“噢,你的理解能力就是强,”吐吐在这里夸奖着我说,“你说得太对了,不然,他们还会有什么目的呢?”吐吐看见我已经明白了它要表达的意思,就张开翅膀继续说道:“我们大家都知道,医生在学术界的威望早已名扬海内外,而且现在的技术越来越先进,越来越发达了,无论是通过什么方式或信号传达到另一个星球去,我都觉得不足为奇。像我们的医生——约翰·杜利特先生这样宽厚仁慈、见多识广的博物学家在世界上也是找不出第二位的。也许月球上正好有需要医生帮助的生物,它们等待着医生去给解决处理。而且,我们都清楚医生的性格,他是不会拒绝别人提出的任何请求的,只要是他能够做到的,他都不会拒绝,即使遇到难题,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解决。在没有真正出发之前,他是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个秘密的。”
我着急地问道:“噢,那么,他是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带走呢?”
吐吐也不敢肯定地说:“这个,我就说不准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就是这只巨蛾,它一定是接受了特殊使命来到地球上,再把医生接到月球上去。现在麻烦的问题就是,医生还没有研究会它们的语言,不知道还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够与它沟通、交流。只不过,我希望以后这一段时间里,你能十分留意医生的一举一动。你的理解能力很强,又是个聪明机灵的人,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我思索了片刻,回答吐吐说:“那好吧,你放心,我会尽力的,感谢你对我的提醒。”
吐吐看看我又接着说道:“我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你,并有意提醒你,其实都是为了你的,你是一个办事认真、处理事情谨慎小心的人。你知道,如果有你这样的人与医生同行的话,我们在家也许就不用太多地牵挂了,我们就会很放心地去做其他的事情。我们想想看,在那浩瀚的宇宙星空里,医生要到月球上去,这听起来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事情,想都不敢想,这是一件多么冒险的事情啊!我想医生也一定早有考虑,所以才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好尽量减少去月球的人数吧。”
吐吐对我说了这件事情后,我想我有必要和医生好好谈谈,询问一下他的真实想法了。
我找到医生向他问道:“医生,你是不是打算在巨蛾的帮助下去月球上呢?这是真的对吗?”
医生看着我说道:“坦白地说,我确实有这种想法,而且希望尽快地实现这个愿望,以前我跟你提到过此事的,那时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而已,现在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这是千真万确的,这只巨蛾就是被派到地球上专程来接我的。”
我为医生这个前所未闻的计划感到很激动,我说:“这将是个轰动地球的新闻呀!那么,医生我想问你,你该怎么来实现这个计划呢?我记得你说过的,月球上不是没有空气吗?”
医生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看,这只巨蛾和它带来的那五朵大花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而且比我们地球上的任何昆虫和植物长得都好。也许这只是空气中所含的成分与地球上的有所区别罢了。我到时候只需研究检测一下月球上的空气到底含有什么成分,各种成分又占多少比例就行了。只要测出这个,我就能判断地球上的人类能不能去月球上生活了。我想我能够猜测得出,在月球上那里的植物肯定比动物生长得好,而且比动物占有更重要的地位。但是,这个结论还没有完全被证实。我相信,无论月球上的空气含有什么样的成本,植物都是占主导作用的。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巨蛾要千里迢迢地带上这几朵花儿的原因吧。”
我又接着问医生道:“可是,科学家们不是说那里没有水吗?如果有了水的话,就应该有云的存在吧。”
医生回答道:“那些科学家又没有去过月球,他们又怎么完全清楚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呢?或许月球上是有水的,只是与地球上存在的形式不同,科学家们没有检测出来,谁又知道是不是这样呢?如果想知道事情的究竟,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去一下月球,到时就真相大白了。”
我不放心地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可是,医生,你想到过没有,如果要完全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也许会遇到许多想不到的难题,付出很多代价,甚至是生命。到那时,也许都不会有人记住你。”
医生听了我的话,沉思了起来,好像是在考虑我所说得在不在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我也承认,我的这种想法听起来是多么不切实际,而且有些荒诞。但是,我对动物们有着特殊的感情,我爱它们胜过爱我自己,我和它们的交流是心与心的沟通,那样才能真正明白它们的思想,真正走入到它们的世界里去,这些都是我们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我想,如果月球上的动物真的有事情需要我的话,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前去给它们提供帮助。我也有把握,确信它们会有办法带我到它们的星球上去,同样也有办法再把我送回来,所有我也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虽然医生的想法越来越果断了,但是我还是不肯放弃劝解他的机会,我说道:“就算月球上有着特殊的空气和水源,但是,在月球和地球之间呢?不是也没有空气吗?如果巨蛾带着你离开了地球,但是到达一定高度的时候,空气变得越来稀薄,最后也许还没有到达月球,就没有空气了,到那时,巨蛾靠什么动力来扇动翅膀呢?它怎么飞行呢?它来自月球,即使有办法能飞行,那医生你呢?你靠什么来呼吸呢?
医生似乎很有把握地耸了耸肩膀说:“巨蛾既然能够从月球来到地球,它就能够应对这种情况。据我所知,地球的引力是大于月球的吸引力的,巨蛾来地球的途中,当它摆脱了月球对它的引力时,无须再费什么力气就能到达地球了。如果按照这个推理,我们知道从地球去月球会比从月球到达地球困难一些。这样我会准备足够充足的空气,来应对途中缺少空气的情况。”
我又追问道:“那从地球到达月球的距离是不是很远?”
医生回答说:“那是自然,这还不是一般的远呢,不过跟地球到达太阳的距离相比却近得多了,从地球去月球上只是它们之间距离的一万一千四百分之一。我想月球上动物都能千里迢迢地来到地球上邀请我去它们那里做客,而且负有使命的巨蛾和大花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地了解掌握月球上的具体情况以及途中要应对的措施。
我看医生的态度如此坚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无论是地球上的动物还是月球上的动物,他对它们都特别地友好,对它们又十分信任。只要动物有需求,他都会去满足它们,这样的信任不是任何困难能够阻挡得了的。
对于其他方面的事情,就只能看医生和巨蛾之间的沟通情况了。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向外人透露巨蛾的半点消息。
一天晚上,房间里只有我和医生在,他借机又跟我谈论起这个话题,他说:”斯塔宾斯,你知道吗,这个秘密只有波利尼西亚知道,除此之外,我没有向任何人和动物提起我要去月球的事儿。现在吐吐、琦琦和吉格它们可能也知道了一些,但是不确定,我还没有跟它们正式提起过。这个消息能够守到多久,就让它一直保密下去,你想想看,如果在我还没有启程之前就走漏了消息,那么这件事情就会很快地散播到社会上,并且受到人们的议论,到那个时候,就会有很多的记者赶来对我进行采访。那全世界的人都会以为我是个怪人。
我特别想和医生一同前去,就像吐吐所说的那样,一路上我就可以照顾他了。于是我问道:“医生,你想好了准备带谁一起去吗?我想不会你一个人去吧。”
医生有些为难地说:“嗯,我……斯塔宾斯,你是知道的,这次要去的是月球,这不同于在地球上,是需要冒险的。我的心里也很矛盾,有时我想,就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因为大家的生命都是宝贵的,并且只有一次。万一我回不来了,我也是把生命献给了我热爱的事业,我认为这是有价值的,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所以也没有什么顾虑。但是,你们就不同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证你们的平安,我不想因为我的冒险而把大家都牺牲了。所以我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我初步打算要带波利尼西亚和琦琦一起去,我想它们应该对我有所帮助。对于其他人,就留在家里做其他的事情吧。
我问医生这个问题,就是想要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要带我一同去月球上旅行的事儿,但是,让我失望的是,医生计划要带的陪同伙伴中却没有我的名字。我不敢直接跟医生说出我的想法,我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事情这样犹豫不决过。刚才我还十分激动地想参与到其中,而后又想此事真是太过冒险了。但又转念一想,连我这个助手,他都不想带,那我是不是太失职了,我的工作还是没有做到位,感觉要被医生抛弃了一样,心里不免有一种失落感。想了很久,最后我还是决定要陪他一起去。我一定要争取。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我又和他提起了此事。
我找着理由跟他说道:“医生,我想这次你去,一定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月球上的生物和地球上的差异那么大,这些都是你感兴趣的方面,你肯定要搜集很多的信息来研究,而且需要做大量的笔记记录,这些都需要有一个助手来协助你,我想我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医生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斯塔宾斯,我已经把我的想法和计划都说给你听了,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承认,在工作中,你是一个非常认真、尽职尽责的好助手,你给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我心里十分明白,也十分感激你。但是我要带你去了,你的爸爸、妈妈就没有人照顾了,他们该怎么办呢?如果这次旅行发生意外的话,我该如何向他们交代呢?我会非常遗憾的,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这么自私的决定的。为了你的爸爸、妈妈,为了你的安全,我是不会让你陪同的,再说家里的工作也需要你来处理。斯塔宾斯,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这样的决定。
我被医生说得再也找不出任何借口去旅行了,我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否定他的决定。当我跟他提起到月球旅行是很危险的时候,他回答得如此轻松,但是当我提出要求陪他一起去的时候,他又把所有预测到的危险逐一摆在我面前。
我无论如何都不甘心失去这次机会,所以我决定再去医生那里试探一次。我对他说:“医生,这只巨蛾带来的那五朵大花没了根系在地球上还是亭亭玉立、鲜艳如初的,那么它们在月球上一定生长得更好,这就说明那里有水,是不是?”
医生回答道:“或许是这样,但是你别忘了,我们还完全不清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遇到什么样的难题。来自月球上的那些植物结构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是新鲜未知的,我确信,我迟早会把这方面研究透彻的。在地球上,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离不开水的滋润,但是到了月球上,就不知道是不是同地球上一样呢?或许它们只需要空气就可以了,这也是说不定的。也许,我亲眼看见在月球上有树的存活和生长,那我就能够很好地回答你提出的问题了,但是现在,我完全不清楚那些花是依靠什么生长的。”
医生似乎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说完这些话,走到我跟前,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腕,用一种可爱的语气说:“亲爱的斯塔宾斯,请听我说,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我都非常希望有你的陪同,但是,我绝对不能这么做。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今天就说到这儿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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