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楼长联的诞生

5　大观楼长联的诞生

清康熙二十年（1681年），清廷镇压了吴三桂的叛乱后，在云南实施了一系列政治上和经济上的措施，使得云南逐步安定下来，经济开始繁荣。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开始在滇池湖畔修建大观楼。大观楼建成后，成为了达官贵人和名人雅士游玩和吟诗作对的地方，孙髯也经常与达官雅士朋友们一起在楼上摆酒设宴。乾隆初年，当时的云贵总督邀集文人雅士二十多人，下令每人为滇中第一胜境大观楼作一副对联，挑选其中最佳者悬挂。孙髯也应邀参加了，在应邀人中，只有他一人没有官职，只能坐在最末的一席，达官雅士们踊跃作对，总督逐一呤听每个人的对联，从首席听到倒数第二席，虽有佳句，但大都只是风花雪月的抒情，没有十分满意的作品，总督越听越失望，看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人，没抱太大希望，看都没好好看孙髯一眼，只是随便挥了挥手：“你来试试吧。”孙髯啜了几口茶，走到凭栏前，面朝滇池，叽里咕噜念了一长串：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艹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在座的文人雅士们一听，个个傻了眼。大气都不敢出，只有悄悄耳语的：“好！实在是太好了！这儿的湖光山色已被他写完写尽！”

孙髯念完上联，背着手走了两步，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又念出了下联：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两联既成，举座皆惊，试想古往今来有哪副对联这么长？又有哪副对联能如此情景交融，气势磅礴？这时，忽听有人把桌子一拍：“洋洋大观，绝世奇才，真可谓古今第一长联！”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正是总督大人。总督喜形于色，长联当场被誉为“海内第一长联”、“海内长联第一佳者！”被选中悬挂于大观楼。

可谁曾料想，当人们到大观楼欣赏长联时，才发现，悬挂出的长联末尾刻的竟是总督的名字。孙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对此也无可奈何，直到这一总督任满离开云南后，老百姓冲到大观楼，把刻有他名字的长联取下扔进滇池。又将带有孙髯名字的长联重新刊刻悬挂在楼前。这是由孙髯的朋友余璝捐资，昆明名士陆树堂用行书体书写的。长联刊刻悬挂出后，一时轰动儒林，海内外好评如潮。当时的文人吴仰之就在诗中评价说：“铁板铜琶镗鞑声，髯翁才气剧纵横。楼头一百八十字，黄鹤题留万古名。”昆明诗人谢琼也在《大观楼题壁》中评价道：“凭栏披满大王风，气象全收入座中。西去水声奔万马，北来山势卧长虹。楼台一带开烟雨，烽火千年冷启蒙。几段酒酣难落笔，上头题句有髯翁。”从此，长联与大观楼互相点缀，构成了完美的艺术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