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讲过,有一位隐士,叫路克。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并且性格古怪。他独自一人住在一片沼泽地上,沼泽地离我们镇子很远,荒无人烟。他在那里搭了个小窝棚,伴随他的只有一条虎斑斗牛犬。那条犬对主人忠心耿耿。在镇上没人知道路克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后来大家给他取了个名字——隐士路克。他不愿意与人交往,也从不到镇上来。如果有人恰巧经过他住的小窝棚,鲍伯——他养的那条斗牛犬,会狂吠着把人赶跑。整个帕杜尔拜镇,没人能说得出他的底细。如果有人奇怪,为什么一个人会与世隔绝地住在那么偏远的地方,镇上的人们会说:“哦,你说的是隐士路克呀,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件事大家都知道,别靠近他家,否则他家的狗会出来咬人的。”
不过,路克虽然有些孤僻,也还是有朋友的,帕杜尔拜镇上可以见到小窝棚主人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杜利特医生,另一个就是我。那只斗牛犬见到我俩从来不汪汪乱叫。它知道我们对路克好,我们是路克的朋友。
这天下午,我和医生带着吉格,穿过沼泽来找路克。一路上,冷风飕飕地吹过。当我们靠近路克的窝棚时,吉格竖起了耳朵。听了听,警觉起来。吉格说道:
“真是怪了!”
“吉格,你说什么真是怪了?”医生问吉格。
“鲍伯没有出来迎接我们,按理它早就应该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或嗅出我们的味道了。听!是什么声音,怪怪的?”
“听起来是开门发出的吱嘎的声响。是路克的窝棚木门发出的响声吧?我们的这个方位还看不到路克的门,门还在另一边,我们离得远着呢!”医生说。
“希望不是鲍伯病了。”吉格说完就汪汪叫了几声,等鲍伯的回应。许久,我们只是听见旷野略带咸味的风扫过时发出的嘶号声。再无其他回应。
我们三个心头一紧,加快脚步,接近窝棚。
走近窝棚一看,门敞开着,被风吹得来回摆动,发出吱嘎的声音。从外面看,里面空无一人。
“路克和鲍伯会不会出去散步了,没有关门?”我分析道。
“路克一般是不会出门的,就算出门也不会敞着门,任凭它被风吹得啪啪作响啊。看来是出什么事了。吉格,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没什么呀,没发现异常。”吉格回答着,但它还是在窝棚的地上仔细观察着。
“吉格,过来!”医生用十分严厉的语气叫吉格。“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你发现了什么迹象,你一定是知道或是猜到发生了什么状况,对不对?路克怎么了,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吉格闪烁其词,并且看起来十分不安,“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不,吉格,你知道,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出你一定是知道的,为什么不肯说?”
吉格沉默着不肯回答。
杜利特医生追问了足有十分钟,可吉格还是什么话也不肯说。看着吉格的异常反应,医生只好说:
“这样吧,我们先回去,站在这里吹冷风解决不了问题,我们所知道的全部就是:路克失踪了。我们还是先回家吃午饭吧。”
我们穿好外套,再一次穿过沼泽地往家的方向走。吉格跑在我们前面,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抓河鼠的样子。
医生小声对我说:“我觉得吉格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意外,它竟然不想告诉我,它从来没这样过,十一年来我们无话不说。今天这样真是太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吉格知道隐士路克的全部事情吗?包括路克的身世。这可是全镇的人都不知道的大秘密,包括我和你。”
“如果吉格知道这事,我不觉得奇怪。当发现窝棚里空无一人,门还开着的一刹那,我注意到吉格的表情怪怪的。我还注意到,吉格趴在地上嗅来嗅去的——它肯定在地上嗅出什么了。它寻到了我们肉眼看不到的痕迹。我只是想不明白,它为什么瞒着我,我再试试看。吉格,吉格过来!嗯?吉格呢?它不见了,我以为它在我们前面呢!”医生寻找着。
“是呀,我也以为吉格在前面呢,刚刚它不是在前面一直抓河鼠了吗?怎么就不见啦?吉格,吉格——”
可以肯定,吉格消失了,和路克一样,找不到了。我们在附近寻找、呼唤,直到最后我们返回窝棚,也没见到吉格的踪影。
我对医生说:“这样看来,最大的可能是它已经回家了,它常常这样干,我知道,我们进家门一定能看到它。”
但杜利特医生对我的话不置可否,他站在冷风中,裹紧了衣领,然后甩开大步向前走去,嘴里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也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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