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最艰难的部分:该怎么打开大石板营救里面的遇难者!是把它滚到一边,还是将它推到山下?甚至把它砸碎都行啊。可是就凭我们几个微弱的力量,怎么做都没有完成的指望!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耸立在我们头顶之上,却无从下手。
可是,刚才山洞里传来的声音明明证实里面有人还活着,这给我们增添了力量。转眼之间,大家已经各自分头查看,摸遍了所有的地方,试图找到开口或裂痕,以便从那里下手。琦琦爬上了陡峭的石板顶端,一点一点挨着查遍了整个石板,更仔细地检查了顶部斜靠着山体的部位。而我,把周围的灌木丛全部连根拔掉,还扯掉了依附在石板上的藤蔓,想为挖洞清除障碍。杜利特医生则正忙于采摘更多枯叶,写出更多的图信,准备等“甲布里”出来,就让它再帮着往里送。而波利搬来一大堆坚果,一个一个往那个小洞里塞,为的是让里面的人先充饥。
“坚果这东西营养好啊!”它感叹道。
而吉格在大石板脚下一会儿闻,一会儿嗅,一会儿抓,一会儿挠的,像个优秀的捕鼠能手。最后它有了发现,正是这个发现为我们带来了希望!
只见老吉格带着一鼻子的土跑到医生面前,说:
“医生!这块大石板落下时,只是被一堆软土给挡在半空了,而这层软土太好挖了,我估计石板挡住的洞口一定很高,不然,里面的人一定可以自己挖开下面的软土,那样他们早就可以弄出一条通道了。现在要是我们能把底下的软土弄开一些,石板自己就会下滑,这么一来洞口不就露出来了?里面的人就可以从上面爬出来了。”
医生一听,急忙跑过去观察吉格刚刚翻过的地方。
“哎呀,对呀!要是咱们把下面的土弄走,石板立得这么直,说不定会直接掉下去呢。吉格的办法好!我们试一试,来吧,在这里动手吧!”
我们没有任何工具,只得在附近找些棍子、石片之类的当作工具。当时的景象一定很独特,我们都跪在那儿,在石板脚下掏掏弄弄,把土不断地挖出来,远看上去就像排成一溜儿的老獾在那里建穴。
这样干了大约一个钟头。虽然天气很冷,但我们个个干得汗如雨下。医生看了看,说:
“大家准备随时往外跳吧,把路清出来,万一石板有什么动静,咱们得跑得快些,要是这家伙倒下来砸到谁,那一定会把他压成烙饼了。”
医生的话音还没落,我们就听到一阵“咯咯咯”,然后又“嚓嚓嚓”的响声。
“小心!”杜利特医生大喊一声,“快散开,掉下来了。”
大家听了四散奔逃,那块石板慢慢滑落下来,下降了大约有一英尺多的距离,稳稳地落在我们刚刚挖的凹槽内。有一阵子我失望透顶了,因为要是这样的话,和挖掘以前一样没什么指望啊,上面依然没有洞口露出来。但我朝着洞口抬头望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顶端一直在和山体剥离着。看来我们在下面挖掘的位置让它失去了平衡。就在它和山体分离的时候,石板后面传来了快乐的叫声,但那是一种什么腔调呀,我根本听不懂。这时大石板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它整个地翻落下来,砸在地面上,断成了几块。我们脚下的大地随着那声巨响震颤了好久。
我简直找不出任何修饰的语言才能向大家描述这两个伟大的博物学家首次会面的场面!印第安金箭的儿子——长箭、来自英国帕杜尔拜镇的医学博士约翰·杜利特,世界上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两个博物学家,他们终于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地点会面了。那天的情景,就算过去了很多年以后,我一闭上眼睛还会历历在目,真实得无以复加。可要是让我把它写出来,在这个世界上我找不到恰当的词汇来描绘那激动人心的场面、那伟大的历史时刻。
虽然杜利特医生在他的一生中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各样的事件,可他认为任何事件都比不上他那天解救了这位伟大的博物学家——长箭,这才是他一生取得的最大的成就。我非常明白这次会见对杜利特医生的重大意义,所以在那块巨石全部落下之后,我怀着无比好奇而期待的心情,迫不及待地伸长了脖子往洞口望去,希望亲自见证这伟大时刻!
这时,通道已经露了出来,看上去黑黝黝的、足有二十英尺高的通道口上,居中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印第安人。他有七英尺高,肌肉发达、骨骼健壮、身材匀称,身上围着一块由珠子串成的布,头发上插着一根山鹰的羽毛。他用一只手遮住脸,以避开外面耀眼的光线。因为他很多天没有看见光亮了,眼睛完全受不了强烈的刺激。
“就是他!”我听见医生在我身后自言自语地说,“我认得他,高高的个子,下巴上有块疤。”
医生跨过大石块,伸出他的手,慢慢地向那位印第安名人走了过去。
这时那位印第安人挪开遮住脸的手,睁开眼睛。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像山鹰的眼睛,不过这双眼睛更和善友好一些。只见他也慢慢地抬起右臂,握住医生的手,定格成雕像,那是一个伟大的时刻!波利冲我点头示意着,带着知晓一切、极其满意的神态。我还听到身边的蹦波王子感动地抽着鼻子。随后,杜利特医生试着和长箭交谈。然而,这位印第安人听不懂英语,而医生也听不懂印第安语。于是,我听见医生开始尝试用各种不同动物的语言,惊讶得我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您好!初次见面!”医生用犬类语言说了句;“见到您很高兴!”这是用马的语言说的;“您被埋在这里多长时间了?”这句是用鹿语说的。然而,这位印第安人只是安静地挺直了身子站在那里,对医生的话没有任何语反应,看来是一句都没听懂。
杜利特医生又换了几种动物语言试着沟通,还是没有效果。
最终,医生用了鹰的语言——尖利的叫声和短促的咆哮,说:
“伟大的红皮肤的朋友啊!看到您还好好地活着,我这一辈子再没有像今天这么欣慰了!”
瞬间,我看到印第安人雕刻般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也用鹰的语言回答道:
“敬爱的朋友,我的生命是属于您的!我用一生报答您,做您的仆人,随时听您的吩咐。”
之后从长箭口里证实,鹰语是他唯一会说的动物语言。而那个时候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讲过了,因为没有鹰飞到这座小岛上来。
杜利特医生向蹦波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把坚果和淡水拿来。可是长箭接过后并没有马上吃喝,而是感激地点点头,转身带着那些吃的喝的走进了黑黑的洞穴里。于是,我们也跟着进去。
进去以后,我们发现里面还有九个人,男女老少都有,全都是印第安人。他们躺在地上,看起来骨瘦如柴,奄奄一息,情形很糟糕。
有几个很严重的病人一直没睁过眼,就像死人一般。医生麻利地行动起来。他走到每个人的面前,弯下腰用耳朵靠近他们的心脏听了听。他们都活着,不过其中一个妇女太虚弱了,已经无法站立了。
杜利特医生一声令下,琦琦和波利向外面的丛林飞奔而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带回来更多的野果和清水。
在长箭把吃的、喝的分给饿了很多天的同伴时,洞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我们回头一看,洞口站着一群人,正是我们在海滩上遇到过的那群不友好的印第安人。
一开始他们只是戒备地看里面的动静。但一看到长箭和其他的印第安人,他们马上冲进来,又是笑又是拍手,嘴里一直巴啦巴啦地说个不停。
长箭告诉医生和他在洞里的这九个人属于印第安的两个家族。他们是陪他上山采草药的。当时他们正在寻找一种专治消化不良的苔类,这种植物一般都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特别是山洞。结果他们刚一进山洞,山顶的大石板落下来正挡住了他们的洞口。于是,有两个星期,他们只是靠吃点草药、喝点石洞壁上滴下的水珠维持生命。岛上的人已经放弃寻找,认为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看到他们这些亲人还在,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长箭转过头,用他们的语言告诉那些进来的人,是杜利特医生发现并救出了他们亲人。于是,这些人全围绕在医生身边,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有的还捶胸跺脚的。
长箭说,这些人是为了之前在海滩上对我们的不友好而道歉呢。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外来的人,心里感到好奇与恐慌,尤其是看到医生还和海豚说话,他们那个时候还以为医生一定和魔鬼有关系呢。
随后,他们走出洞穴,去看洞外那块倒下的巨石。那石头大得像块草坪。他们在巨石旁来回转圈儿,比画着断裂的地方,想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做到的。
后来,到蜘蛛猴岛参观过的游客告诉我,那块巨石现在还是蜘蛛猴岛上的几大名胜之一。岛上的印第安导游们,在领着游客参观这里的时候,都要绘声绘色地给游客们讲这块石头的来历:当杜利特医生发现是这块巨石把他的朋友——长箭困在里面的时候,他当时就怒发冲冠,对着巨石大喝一声,赤手空拳当空一击,就将这块巨石劈成两半,救出了里面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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