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托里克的床上一起下象棋。托里克和谢雷下棋,我在一旁加油。三个人里我最辛苦,因为当托里克走时,我为他加油,而该谢雷走时,我就为谢雷加油。
不过我们很难专心致志地下棋,因为乔帕兹金一直在床上喊疼。他的名是杰尼斯,但是大家都叫他乔帕兹金,因为他就是乔帕兹金。
他躺在病房的另一端,不断呻吟着。有时候他发出“喔—喔—喔”的叫声,有时则是“唔—唔—唔”。他害得托里克走错了棋子。
“只会乱叫折磨别人。”托里克嘴里小声嘟囔着。
他说他家里的小孩子都是这样叫的。你以为!
“哦吼,”谢雷见托里克不愿意再玩下去了,以为他要放弃了,说道,“再哭会儿吧!”
我和托里克都特别喜欢这句话,于是我们齐声喊道:
“听见没有,乔帕兹金!再哭会儿吧!”
这时依娜阿姨进来了,她是我们房里的谢廖沙的妈妈。她原本是进房来洗地板的,可她听见我们的话后立即忘了洗地板的事,并开始责骂我们。她大声骂道:“哎呀,你们这帮冷酷无情的坏蛋!人家正难受着呢,你们倒好,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们怎么不感到羞耻!……”
依娜阿姨还说了许多其他类似的话。
我想对她说:“依娜阿姨!乔帕兹金可是故意这么叫唤的呀,因为莉娜·彼得罗芙娜这个时候正在为那些需要的人准备止痛针!”
谢雷会补充道:“今天已经是乔帕兹金做完手术后的第八天,他已经不需要再打针了,所以他才叫唤的!”
托里克也许会像一个最平静的人那样说:“我们一点都不同情他,因为反正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也不必向我们呻吟。”
我还会说:“乔帕兹金那种愚蠢的呻吟只会干扰别人的正常生活!”
谢雷也会说:“他为什么要叫唤,为什么?他连稍微忍耐一下都做不到,简直就是含羞草——弱不禁风!”
然后我再说:“他那愚蠢的叫声把别人折磨得够呛!”我特别喜欢“折磨”这个词。
托里克也会说:“就连小小年纪的伊万诺夫双胞胎兄弟都不呻吟!”
唔,当然啦,此刻托里克会撒个小谎。其实,伊万诺夫兄弟每天晚上都把头埋在枕头里哭,但这是因为他们想回家。当我还很小的时候,我也会哭。然而当身体疼痛时,他们只会哭那么一小下就不哭了。
不过,这难道要向大人们解释么?!
依娜阿姨不停地责骂我们,甚至挥起抹布要揍我们:“嘘,走开,一群麻木不仁的懒汉!别让我看见你们,你们的妈妈怎么不因你们感到羞耻!”
唉,算了吧。
我和谢雷拿起拐杖,往门口的方向跳去。但托里克没法离开,因为他还得打点滴,还得熬上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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