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便到达了斯奈菲尔火山的山脚下。我们想爬上山顶,可是在途中我们遭遇了“密斯都大风”,幸好汉斯有经验,我们避过了一劫。
斯奈菲尔这座火山,高达5000英尺,由两座山峰组成,四周的海岸是由粗面岩构成的。在我们出发的地点根本看不见这两座山峰,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巨人额头上的由白雪编织的圆帽。道路很窄,于是我们排成一队前进,汉斯在最前边为我们带路。在我们翻越过斯塔比的石壁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种泥炭土,它是草质纤维性的,是古代植物的遗迹,这是很好的燃料,它们能够成为全冰岛人的取暖燃料达100年之久。
我居然仍在胡思乱想。但是我毕竟是教授的侄子,骨子里还是对地质学很感兴趣的。我不断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我感到我的脑海中已出现了冰岛的悠久地质史。我可以看出这座岛屿是由水底上升而形成的,而且时期还不远,也许现在它也仍在不断上升着,只是不易察觉而已。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密码信和叔叔的看法都将被推翻,我越想越激动。我非常仔细地观察这里地表的性质,很快我便知道了这个奇特岛屿在形成的过程中都发生了哪些主要现象。
在火山出现前,这里是一块很大的绿石,由于地球内力的推动从而慢慢地浮出了水面。但这时地心岩浆还未喷发出来。后来出现了裂缝,它非常宽,于是岩浆便从这条裂缝流出。因为岩浆向外漫溢,冰岛的地层加厚了,地层的抗力便也逐步增强。于是流出的岩浆经冷却后,形成了一层硬壳,将裂缝堵住,剩余的大量岩浆便堵在了地表下面。终于,地表承受的压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后,使得地壳慢慢隆起,一点点地形成了许多火山管。就是这样,火山的岩浆就通过这些管道冲破岩石层,一瞬间就在山顶形成了火山口。于是没有了岩浆外流,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喷发。火山喷发出的东西留下痕迹,这些现象可以看出它们都是地球内部的热能造成的。现在谁若再否定地球内部是一团炙热流体,那我只能说他精神不正常。
虽然我走在去斯奈菲尔火山的路上,但我对此次探险不抱一丝希望,步步小心。而汉斯似乎像是在平地上走一样,很平稳。有时他会脱离我们的视线,但他会用特殊的口哨声为我们带路。他很细心,会经常用一些石子做成明显的标记为我们指路。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这些努力都白费了。
我们大概走了3个小时才只到达火山脚下,汉斯安排我们吃了一顿十分简单的午餐。叔叔想节约时间走快些,于是吃了两份,可是在吃饭的同时,我们正好可以休息一下。汉斯在我们休息一小时后示意我们继续赶路。另外那几个冰岛人同汉斯相近,也总是沉默,而且他们在吃饭时很有节制。
现在我们要爬火山山坡了。在山坡上人们很容易产生错觉。我总是感觉火山雪峰近在眼前,而实际上我们到达那里还需要很长时间。坡上的石头不断被我们踩落,很快消失在平原上。
在一些地方,山坡倾斜度很大,我们几乎不可能攀登,只好沿着石子路互相帮助慢慢绕上去,我感到叔叔一直在靠近我。他总是关注着我,有好几次叔叔都帮我站稳。而他自己平衡感非常好,似乎从没摔倒过。我觉得照此下去,我们是不可能爬上顶部的,因为它太陡峭了。不过好在我们在走了1小时后,在山腰上突然出现一条小路,是呈阶梯状的。这给我们提供了很大方便。虽然山坡越向上越陡峭,可这条路却使我们攀爬得更快。在我们爬了20多级后,已经是晚上7点了,我居高俯视着下面的圆丘及圆丘上面的火山锥,它是斯奈菲尔的火山锥。
天气十分恶劣,大风使我们感到更加寒冷。我筋疲力尽,双腿像灌满了铅,教授看到我这种状态,即使他着急,也还是决定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汉斯却摇摇头,很坚定地说:“不行,上去!”
“为什么?”叔叔问。
“密斯都大风。”向导答。
“什么意思?”我问。
“你看。”叔叔说,我朝叔叔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气流如龙卷风般,夹着碎的石子和沙石旋转着上升,它向我们这个方向飞来。气流阻挡住了太阳,山上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如果它再来的时候倾斜一些,我敢肯定我们会被卷入其中,这种在冰川上吹风的现象就被当地人叫做“密斯都大风”。
“快点,赶上!”向导着急地喊着。于是我们赶快地跟紧他。汉斯带着我们往火山锥后面前进,不一会儿大风就来到火山上,我感到整座山都在不停地颤抖,地上的灰尘几乎全被卷起在天上飞舞。不过幸好我们在山的背面,所以我们都平安无事,如果没有向导,我们一定会粉身碎骨。汉斯说在斜坡上过夜很危险,于是我们又沿着弯曲的路向上艰难地前进,我们又用了大概5个小时爬了1500英尺。这里的空气很稀薄,我感到很憋得慌。
晚上11点,我们终于抵达了火山的山顶。这时天已很黑了,我们要躲在山口里,可在进入之前,我看到了午夜太阳,它把阳光播洒在我们脚下的岛上。
我们很快就吃完了晚饭,然后每个人把自己安顿好。在这种高海拔的地方,条件是十分恶劣的。可是,那一夜是这段时间以来我睡得最好的一次。
第二天我们醒来,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可是寒风很凛冽。我站在火山的南峰上欣赏这里的美景。我陶醉于这高山之巅的美妙景色中。这回我的头不晕了,多亏上次叔叔对我的训练,使我习惯在高空俯瞰。我此时忘记了将要进入深渊,只在享受这里给我带来的快感。随后叔叔和汉斯也上来了,看到他们,我就被打回了现实的世界之中。
叔叔用手指着水面上一处陆地的轮廓说:“格陵兰岛。”
“格陵兰岛?”我惊呼。
“对,我们现在离那儿不到90英里,这里是斯奈菲尔的顶峰。这儿有南北两面山峰。一会儿汉斯会告诉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当地人是怎么称呼的。”
这时向导回答说:“斯卡尔塔里斯峰。”
叔叔很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走,到火山口去。”叔叔略带命令的口气。
我们来到了斯奈菲尔的火山口。火山口从上往下看犹如倒置的圆规,估计它得有2000英尺深,开口的直径估计得有1英里多。而圆锥的底部最多也就500英尺,所以火山的坡度不陡,人可以轻松地下去。我脑中不断在想:它要是喷发了我该怎么办?我们这种行为一定是疯了。可是我已经不能后退了,汉斯走在前面,我默默地跟在后面。
为了方便下降,汉斯在火山内壁上沿着弧线前进。圆锥的内壁有些地方是被冰川覆盖着的。所以向导十分小心,他手拿铁棒不断地探测地面,看是否存在裂缝。在一些十分可疑的路段,我们就用长绳把彼此连接在一起。这样,如果一个人没走好坠落的话,那其余的人就可以把他拉上来。当然了,这也不是万全之策。
这条路向导也不熟悉,所以我们走得很艰难,好在幸运的是,也没发生什么意外。终于在中午时,我们到达了目的地。圆锥的底部有三条火山管,当火山爆发的时候,地心的熔炉就是从这三条管中把熔岩和蒸汽喷出来。这三条火山管每条都有100英尺,我不敢往下看。而叔叔却精神十足,他把这些火山管的位置看清后,手舞足蹈,自言自语,汉斯和他的同伴们对叔叔的行为表现很是不解,唉,就当他疯了吧。
突然叔叔大叫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他掉下去了呢。可是不是,我看到他站在一块花岗岩面前,看上去茫然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便高兴得无法言表了,他大声地叫着我:“阿克塞尔,快过来,快过来!”我赶紧跑了过去。“你快看,这是什么?”教授说。
与叔叔一样,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我看到在岩石西面一侧有一个用卢尼字母写的名字,虽然它已有些模糊,可我还是辨出了那个讨厌的名字。
“阿尔萨·萨克努塞姆。”叔叔欢快地叫着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是,我无话可说,眼前的名字把我击倒了,事实告诉我,我的推断是错的。我郁闷地坐在刚才的岩石上,我总是想来想去。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抬起头时只看到了汉斯和叔叔,其余的冰岛人被遣散了。
向导打了一张简易的床铺,在上面安详地睡了。叔叔在走来走去,不知在想些什么。可是我懒得起来也懒得想了,于是也昏昏地睡了。就这样,我们在火山底部度过了第一夜。
第二天,天气不好,大片乌云压在了圆锥上空。我之所以关注天气完全是因为叔叔在发脾气。我知道他为何发脾气,因为这里有三条火山管,而只有一条才是萨克努塞姆当年走过的,根据信里所说,要想知道具体是哪一条,这得看斯卡尔塔里斯峰的阴影在6月时投在哪个管道边缘上。然而今天阴天,没有太阳也就没有什么阴影,所以我们不知怎么走,如果天气再持续5天的话,就到7月了。我们就只能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再来了。我不知如何描述叔叔的那种愤怒而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又过一天,天气依旧,汉斯一直在他做的床上呆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叔叔也不说话,他一直等待着天气的改变。26日天空中一直下着雨夹雪,持续了近一天。
我感到叔叔再也无法等待了,然而老天爷还是善待了他,在28日的时候,也就是这个月倒数第三天的时候,天气终于好转了。大束的阳光洒进了山口,这里每一寸地方都沐浴着阳光,并把它们的阴影投在了地上。斯卡尔塔里斯峰的棱角慢慢地出现了,其阴影随着太阳一起慢慢移动,叔叔也跟着它们一起移动。中午在影子最短的时候,它温柔地落在了中间的火山管的洞口处。
“这儿,就是这儿!通往地心的路。”教授欣喜地说着。
我看了看汉斯。“前进,走吧。”汉斯十分平静地说着。
“前进。”叔叔回答。
这一时刻是下午的一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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