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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的召唤

时间:2023-12-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主人常骑马出去,陪伴他是白牙生活中的一项重要职责。他们的母亲上前把他们拉到身边,安慰他们,告诫他们不要惹白牙。斯科特的妻子吓得尖叫起来,这时的白牙也成了大家注意的焦点。这件事过后,这儿的人们更加喜爱白牙了,就连那个被它咬伤手的马夫也承认白牙不仅是只狼,更是只聪明的狗。而斯科特法官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引用百科全书和相关著作的说明和描述来证明白牙是一只狼。

几个月过去了,南方的食物很充足,还没什么事儿可干,白牙长胖了,日子过得顺心又快乐,它不仅身处地理上的南方,也处于生活中的南方。人类的仁爱像太阳那样照耀着它,而它则像生长在沃土中的花儿一样。

不过,它与其他的狗还是有些区别的,它比那些不知还有其他生活方式的狗更懂规矩,也更守规矩;但它身上仍然潜藏着野性,仿佛荒野的气息还残存在它的体内,那只潜伏在它身体里的狼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所有南方的狗都对它满腹怀疑,对它有种本能的恐惧,一看见它就冲它吼叫,对它充满了仇恨。它也懂得不需要用牙去咬它们,它露出的牙和扭曲的嘴唇总会很有效果,总能把那些咆哮着要冲过来的狗吓得瘫坐在地上。

不过,柯丽算是白牙生活中的一个疙瘩,它从不让白牙有一刻的安宁,也不像白牙那样严守规矩,让主人所有试图促成它和白牙成为朋友的努力都白费了。它总是冲白牙发出尖叫和咆哮,绝不原谅白牙咬死小鸡的事儿,坚信白牙的本性就是坏的。柯丽成了白牙的克星,就像一个警察跟着它在马棚里、牧场上来回转悠。即便白牙只是好奇地看一眼鸽子或者小鸡,柯丽也会愤怒地大叫起来。白牙最常用的忽视柯丽的办法就是趴下来,把头放在前爪上假装睡觉,这招总会让柯丽目瞪口呆,安静下来。

除去柯丽,白牙的一切都过得不错,它学会了控制和平衡自己,也懂得了规矩。它还学会了沉着冷静,宽容忍让,它不再生活于充满敌意的环境中,危险、伤害和死亡也不再潜伏于它的左右,最终,那总是陪伴它的恐怖威胁——“未知”消失了。生活变得安逸,平静地流淌着,这里没有恐惧,也没有仇恨。

它不知不觉中有些想念雪了。“这是个特别漫长的夏天”一定是它脑子里的想法。其实,它只是模模糊糊地在潜意识中想念雪了,特别是在它被夏季的炎炎烈日晒得难受时,它心中就有些想念北方。不过,这些对它的影响只是让它莫名地感觉不大舒服罢了。

白牙一直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受,除了依偎主人和充满爱意的哼哼外,它再也没有表达爱的方式了。不过,它也有机会去找到第三种方式。它对人们的嘲笑很敏感,常常因为被嘲笑而生气、发狂,但它不会对自己的主人发狂,当主人善意、逗乐似的嘲笑它时,它显得不知所措,感觉到往日的愤怒在体内汹涌,像针扎一样难受,但那又和心中的爱意相抵触。它不能生气,但它得做点什么来表达一下感受。起初,它故意摆出严肃的样子,主人却笑得更厉害了,接着,它更严肃了,而主人也比之前笑得更加厉害,最后,主人的笑让它放下了严肃,它的嘴也微微咧开,嘴唇稍稍翘起,眼睛闪过滑稽的意味——它学会了笑。

它也学会了与主人玩耍,又是翻又是滚的,还被主人的把戏耍了又耍。反过来它也假装生气,耸着毛,凶狠地叫着,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但它从不乱来,它的牙齿从来都是空咬。每次,它和主人又打又咬的时候,它会突然跳开,相隔几英尺看着对方,然后,突然笑起来,仿佛是海上暴风雨后的日出一般。玩耍的高潮时主人总会用手臂紧搂住白牙的脖子和肩膀,而白牙也哼哼呀呀地唱起了它的爱之歌。

但其他人没和白牙玩过,白牙保持着自己的尊严,不让他们跟自己玩。当他们试着来同白牙玩时,只会遇上它警告的吼声和怒耸鬃毛的样子,它和主人那样玩耍并不代表它是一只普通的狗,不代表它会人人都爱,不代表人人都可以和它一起玩,它对主人的爱是专一的,它绝不会让自己的爱泛滥,也不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主人常骑马出去,陪伴他是白牙生活中的一项重要职责。在北方,白牙用拉雪橇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但在南方没有雪橇可拉,也没什么东西要驮,所以白牙就用一种新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忠诚,那就是跑在主人的鞍前马后。它跑起来和狼一样轻巧,一点儿不吃力,跑了五十英里后,它还能神气活现地跑在马前头,不管出去玩的时间有多长,白牙都不会精疲力尽。

白牙正是在主人骑马的时候学到了另一种表达忠诚的方式——它的一生中只这么做了两次。第一次是在主人训练一匹纯种烈马,让它自己开关门时。斯科特一次又一次地把马弄到门前,让它开关门,但马每回都会吓得跳开,而且越来越紧张。当马前腿跃起时,斯科特用马刺刺它,逼它把前腿放下,但随后,那马又开始蹬起后腿来。白牙看着这一切,越来越着急,实在按捺不住了,就跳到马面前,冲着它发出凶狠的警告声。

从那以后,它时常用吠叫来作为警告,主人也鼓励它这么做,但它只成功了一次,而且主人还不在场。那次,主人正骑着马,突然一只野兔从草地里蹿了出来,在马蹄间跳了过去,马惊叫一声,马蹄一绊,主人便摔了下来,断了一条腿。狂怒的白牙蹿起来就要咬那匹失足的马的喉咙,但被主人叫住了。

斯科特弄清自己的伤势后,命令白牙:“家,回家去!”

但白牙不愿抛下他。斯科特本想写个条子,但翻翻口袋,没找到纸笔,于是命令白牙回家报信。

白牙迟疑地看着他,起身离开又低声呜咽着回来了,斯科特又语气温和却又认真地对白牙说了一遍,白牙侧耳倾听,表情痛苦又焦虑。

“没事儿,老伙计,你跑回家去就是了。回家告诉他们我怎么了,狼啊,回家!回家!”

虽然白牙不懂主人说的语言,但它懂“家”的含义,知道主人的意思是让它回去,于是便转身勉强地跑开了,但随后又犹豫地停住了,转头看看主人。

“回家去!”主人厉声命令道。这次白牙终于听了主人的话,回家去了。

时值下午,主人的家人们正在门廊内乘凉,这时,白牙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满身尘土,它跑到家人中间。

威登·斯科特的母亲说:“威登回来了。”

孩子们欢呼着去迎接白牙,把它堵在了摇椅和栏杆之间。白牙吼叫着,想从他们中间挤出去,孩子们的母亲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说实话,这狗在孩子身边我很不放心,我害怕哪天它会突然咬了他们。”

白牙凶狠地叫着,从角落里跳了出来,把孩子们撞倒了。他们的母亲上前把他们拉到身边,安慰他们,告诫他们不要惹白牙。

斯科特法官说:“狼就是狼,没一个信得过。”

“但白牙不完全是狼啊。”贝丝替没在场的哥哥辩护道。

“你这是在重复斯科特的说法,他只是猜想白牙身上有部分狗的血统,自圆其说而已,他完全不了解白牙。说到这狗的模样……”斯科特法官还没说完,白牙就站在他的面前凶狠地叫着。

“滚开,给我卧倒!”斯科特法官命令道。

白牙又转向白牙的妻子,用牙咬住她的衣服,把薄薄的衣服都扯破了。斯科特的妻子吓得尖叫起来,这时的白牙也成了大家注意的焦点。

白牙停止了吼叫,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他们,喉咙抽动着,但没出声,看起来躁动不安,似乎想极力表达清楚一件什么事情。

“希望它不要发狂,”威登·斯科特的母亲说,“我跟威登说过,极地动物在温暖的气候中恐怕会不适应。”

“我觉得它是想要说什么。”贝丝说。

这时,白牙爆发出一阵狗吠。

“威登一定出事了。”威登·斯科特的妻子肯定地说。

大家都站了起来,白牙跑下台阶,回头看他们,要他们跟自己走。这是它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自己的叫声让人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这件事过后,这儿的人们更加喜爱白牙了,就连那个被它咬伤手的马夫也承认白牙不仅是只狼,更是只聪明的狗。而斯科特法官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引用百科全书和相关著作的说明和描述来证明白牙是一只狼。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阳光照耀着圣克拉拉谷。随着白天逐渐变短,白牙在南方的第二个冬天到来了。白牙奇怪地发现柯丽不再凶狠地咬自己了,它咬自己的时候包含着一种戏谑的味道,并且会温柔地注意不咬伤白牙。白牙忘了柯丽曾让它觉得活着就是在受罪,当柯丽在它周围玩耍时,白牙会做出回应,尽力表现得欢乐一些,但却显得分外滑稽。

一天,柯丽引着白牙穿过房后的牧场,跑到了树林之中。白牙知道下午主人会骑马出去,马已经装好了马鞍,在门口等着。白牙犹豫了,然而,有一种藏在白牙内心深处的东西在催促着它,这种东西比它学到的一切规则,比塑造它性格的各种习惯,比它对主人的敬爱以及它生存的意愿还要深刻。它正犹豫不决时,柯丽咬了它一下就迅速跑开了,于是,它转身便追。斯科特在那天独自骑行,而白牙与柯丽却在森林中并肩奔跑,就像它母亲当年和独眼老狼一起奔跑在寂静的北方森林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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