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利离开的第四天,皮埃罗在小屋里吸着烟,尼碧丝正全神贯注地听父亲讲以前打猎的往事。突然,他们听到了敲门声。尼碧丝起身一开门,便看到了巴利。尼碧丝大叫了一声,皮埃罗也吃惊地盯着巴利——它全身上下流着血的伤口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惨烈。这幅景象在尼碧丝看来就像是死了一样。皮埃罗此时脸上有种奇怪的笑容,他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并站了起来,他凑近巴利仔细地看着对方,随后对尼碧丝说道:
“这可真是奇迹!看来它已经找到了狼群,但那些狼似乎并不认同它,相反还把它当作猎物。你再看看它身上的伤口,这说明巴利当时不只是和一只狼在打斗,而是和整群狼!它全身上下都有咬痕,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居然活了下来!”
皮埃罗的话语中表现出的是满满的惊奇和难以置信。在经过一番诧异后,他看着尼碧丝从吃惊状态转为立即给巴利疗伤和补充食物。巴利吃过一些东西后,尼碧丝又开始清洗它的伤口,她边洗边轻声地对它说着话。很快,在尼碧丝的细心护理后,巴利之前所感受到的那种疼痛和饥饿交加的感觉逐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家的温暖。那天夜里它安稳地睡在尼碧丝的床脚边。
经过了巴利短暂的离开,巴利和尼碧丝更加亲密了。巴利也成长了很多,现在在它身上已经看不到曾经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对尼碧丝爱得很深、对狼群恨得很深的巴利。每当夜晚听到从森林中传出的狼嚎时它都会愤怒地叫起来,直到尼碧丝温柔地抚摸它,它才变得安静下来。
一周后大雪开始下了起来,皮埃罗知道现在是设冬季陷阱线路的时候了,尼碧丝也带着巴利一起给皮埃罗做起了帮手。
整个十月他们都在有规律地忙活这些事,一周里他们有六天都在忙,剩余的一天用来休息。这对尼碧丝和巴利来说夹杂着一种冒险乐趣在里头。因此他们过的每一天都不枯燥,有时候就连皮埃罗也免不了和他们玩闹一阵。这种乐趣是会传染的,现在的皮埃罗似乎又回到了曾经和妻子在一起的快乐生活。
这些天以来他们收获颇丰,成功捕捉到的动物和随后不断增加的皮毛都很可观。天气依旧那么寒冷,但没出现过任何暴风雪天气。尼碧丝现在不仅自己肩上扛个布袋来装猎物,还训练巴利来扛她特意为它量身制作的小布袋,以此来减轻父亲的负担。
十二月的一天下午,当他们返回小屋时,在离小屋不远的地方,皮埃罗看到一些除自己和尼碧丝及巴利之外的脚印。这种奇怪的脚印一直延续到小屋那边。这些脚印很大,能证明是个个子高的男人,在皮埃罗要说出是谁时尼碧丝也猜到了。“是那个代理商——麦塔格特!”她说道。
“没错,应该是他。”他说。
此时皮埃罗心里压抑极了,尼碧丝听到了从巴利嘴里发出的低吼声。十分钟后他们看到前方有个人正朝他们走来。
原来并不是麦塔格特,皮埃罗长吐了一口气。原来是位叫“德巴”的猎人,皮埃罗和他一直是好朋友。
德巴原来是被麦塔格特派来捎信的,麦塔格特想让皮埃罗去自己的皮毛店帮忙,因为他要暂时离开那儿几天。一开始皮埃罗没答应,他在想为什么麦塔格特想要他去,为什么麦塔格特不选一个离拉克贝恩镇更近的猎人去帮他。直到他们吃饭时,皮埃罗才向德巴问起这些问题。
德巴听后耸了耸肩,说:“他一开始问我是否能帮他这个忙。因为我妻子得了肺炎,所以我说自己不能离开她太久,而麦塔格特好像很信任你。再说了,你对捕猎这些活儿一清二楚。可能是因为这些,他才想要找你帮忙吧。他还说叫你别担心这边捕猎的报酬,他说如果你去帮他,他到时候会付你两倍的价钱来买你的皮毛。”
“那尼碧丝怎么办?”皮埃罗问道,“麦塔格特有没有提起她?”
尼碧丝在炉子旁低下身子去听,她的心开始快速地跳动起来。
“他倒没有提起她。不过你应该可以带她一起去,不带也行。”
“这样啊。”皮埃罗点了点头。
这之后他们没再谈起这件事。但皮埃罗一直在想为什么麦塔格特要他去,自己并不是这一带唯一有经验的猎户。不过他回过头来又想,也许这是麦塔格特为了接近尼碧丝而讨好自己的。
总之,皮埃罗心里总是感觉这事儿很可疑。但当德巴第二天一早离开时,皮埃罗还是对他说:“请转告麦塔格特,我后天就去。”
德巴走后,皮埃罗对尼碧丝说:“你要乖乖地待在这里,亲爱的。我不想把你带过去。我有种预感,我猜麦塔格特在撒谎,他可能并没有离开拉克贝恩镇。这事儿我后天去了再说。你喜欢他吗?”
听到这么一问,尼碧丝突然站得直直的,就像棵笔直的树一样。
“不!”她喊道,然后皮埃罗大笑了起来,同时双手不断地摩挲着。
德巴走后的第二天,皮埃罗就启程去拉克贝恩镇了。尼碧丝在门口向父亲挥手告别,直到他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
就在同一天,麦塔格特也早早地起床了,他感觉时机到了,他想到一个更好的计划,他觉得这一次尼碧丝肯定逃不掉了。
麦塔格特认定皮埃罗不会起疑心,他还特意绕远路,为的就是不让皮埃罗在路上发现他。他并不着急到达小木屋,而是慢悠悠地走着。
对尼碧丝来说,独自待在小木屋一点儿也不让人害怕。她在独处的这段时间可以尽情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打扮自己。
在她房间里有一面镜子,镜子的上方贴着一张她从杂志上撕下来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位卷发美女。尼碧丝对着照片嘟起了小嘴。她想通过努力来把头发弄得和照片里的女孩一样的卷。
在她边照镜子边幻想着自己也有那么一头漂亮的卷发时,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布什·麦塔格特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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