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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的求爱与马斯夸的首战

时间:2023-12-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托尔带着马斯夸向南又走了两个小时。不久以后,托尔又原路返回,跟马斯夸会合了。托尔一口气整整跑了半英里远,要不是它在第一个山坡下停下来搜寻气息,马斯夸一定会跟丢的。在托尔准备跑上山的时候,马斯夸一眼看到了它,立刻尖叫了一声,希望托尔听到能停下来等等它。接下来,托尔就要向它的情人表达爱意了。伊斯科奥身边那只比马斯夸大上两倍的小熊也看得一头雾水。

托尔带着马斯夸向南又走了两个小时。走到现在,它们距离之前的羊肠小道差不多已经有二十多英里了,对马斯夸来说,这二十英里简直就像是绕着地球走了一圈。通常,小熊两岁甚至三岁大的时候才能走这么多路。

托尔在下山的时候没浪费一丁点儿时间。它一直沿着与湖泊相连的小溪走,这样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在湖泊下游三四英里的地方,托尔突然转换了方向,开始向西走去。在湖泊下游走了没多久,它们又开始爬山。它们沿着绿油油的山坡走了一千多英尺,柔软的草地让马斯夸好好享受了一把脚底按摩。小家伙儿毫不费力地跟着托尔走到了下一个山谷。这时,它们离托尔杀死黑熊的北方山谷已经有十六英里了。

托尔朝着自己北方的领土边界望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它似乎不急着赶路了。整整有十五分钟,它都一动不动地盯着脚下的山谷,不停地吸着鼻子。接着,它向山谷走去。走到了一片绿色的草地,托尔慢吞吞地迈着步子朝东北方向走去。空气中闻不到母熊的气味,不过它肯定,自己的爱人一定就在附近。它一点儿也不担心母熊会遭遇到什么不测,也没想过它会不会被猎人捕杀。在以前,托尔总能在这里找到它,它也会在这里等托尔。托尔熟悉它的味道。于是,它沿着河床走啊走,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它。

托尔犯起相思病的时候跟人类没两样——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它会变成一个白痴,其他任何事情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过去,它的习性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成不变的,而现在,这些习性都被它抛到了九霄云外。它甚至感觉不到饥饿,而且根本不知疲倦。它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地赶路,为的就是找到自己的爱人。

不过,即使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托尔也没有忘记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家伙儿。太阳落山之前,它带着马斯夸在溪流里穿来穿去至少十多次。马斯夸一会儿蹚水,一会儿游泳,一会儿又差点儿呛个半死。它一路上十分艰难地跟在托尔身后,脑子里无数次闪过放弃的念头。在托尔第十次还是第十二次穿过溪流的时候,马斯夸并没有跟着它过去,而是选择了其他路走。不久以后,托尔又原路返回,跟马斯夸会合了。

过了不久,太阳就快要下山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这时候发生了。一阵微风拂来,从半英里开外的山坡上带来了一股味道。托尔立刻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整整站了半分钟。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它便撒开腿,以一种十分不优雅的姿势奔跑过去。

马斯夸见状立刻东倒西歪地跟在它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着。托尔一口气整整跑了半英里远,要不是它在第一个山坡下停下来搜寻气息,马斯夸一定会跟丢的。在托尔准备跑上山的时候,马斯夸一眼看到了它,立刻尖叫了一声,希望托尔听到能停下来等等它。

可是,托尔并没有理会它。它向山上爬了五百多英尺,爬到了山坡中间的一处凹地上,闻到自己的爱人就在这山上,而且它的身边带着去年刚出生的孩子。托尔刚爬上山顶,就发现自己的梦中情人就在离自己不到一百五十英尺的地方。它停下来看着伊斯科奥。伊斯科奥也看着它。

接下来,托尔就要向它的情人表达爱意了。奇怪的是,这么多天来一直积攒在内心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同时,伊斯科奥也表现得有些冷漠。之后的两三分钟,托尔随意地东瞅瞅西看看。这时候,马斯夸终于追上来了。小家伙儿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躲了起来,期待着又一场战斗的到来。

伊斯科奥好像把跟前的托尔抛到了九霄云外,自顾自地开始拨弄起一块扁平的石头,翻找起蛴螬和蚂蚁来。而看上去无所事事的托尔竟然无聊地吞了一口青草。伊斯科奥随后向前迈了一两步,托尔也漫不经心地向前走了几步。它们这看似不经意的几步,其实是向着对方走去的。

马斯夸一脸疑惑地在一旁看着。伊斯科奥身边那只比马斯夸大上两倍的小熊也看得一头雾水。两个小家伙儿像狗一样蹲坐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托尔和伊斯科奥花了足足五分钟才走到了对方面前差不多五英尺的地方,然后非常礼貌地互相摩擦起鼻子来。

这时候,伊斯科奥的小熊靠了过来。这个小家伙儿差不多已经长到能拥有一个很长的名字的年龄了,印第安人会给它取名为“皮普纳斯库斯”,意思就是“刚满一岁的幼崽儿”。勇敢的皮普纳斯库斯径直走到了托尔和它妈妈的中间。过了一会儿,托尔终于注意到了它,于是伸出右掌一下子把它拍了出去。皮普纳斯库斯像个球儿一样飞了出去,落到了离马斯夸不远的地方。

不过,伊斯科奥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皮普纳斯库斯的身上,仍旧跟托尔互相磨着鼻子。马斯夸以为这只是大战的前奏,便尖叫了一声,顺着山坡冲了下去,准备先开始与皮普纳斯库斯之间的小战斗。

皮普纳斯库斯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已经有一岁多了,本来应该独立生活了,可还是一直跟在妈妈的身后。它是到了五个多月的时候才断奶的,后来也一直吃妈妈给它找来的食物。这家伙肥嘟嘟的,毛发柔软光亮,是大山里名副其实的“奶娃娃”。

相对而言,马斯夸只有皮普纳斯库斯的三分之一大,而且,这会儿它的脚很酸,后背也疼。不过,这几天经历的长途跋涉已经很好地锻炼了它的意志力。马斯夸就像颗射出去的子弹一样冲向了皮普纳斯库斯。

皮普纳斯库斯被托尔的一掌拍得不知所措,委屈地发出了尖叫声,向妈妈控诉着自己刚才的遭遇。况且,它从来没跟别人打过架。所以,当马斯夸用它尖尖的细牙一次又一次地扎进它的细皮嫩肉里时,皮普纳斯库斯疼得在地上打滚,对着空气乱抓乱挠,叫个不停。

有一次,马斯夸对着皮普纳斯库斯狠狠咬了一口,把它咬得够呛。当马斯夸打累了决定在一旁稍作休息的时候,皮普纳斯库斯便立刻叫个不停,告诉自己的妈妈“你的儿子快被杀了”。可这时候,伊斯科奥还在跟托尔亲昵地摩擦着鼻子,对自己儿子的叫声全然未觉。

见到叫妈妈也没用,皮普纳斯库斯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马斯夸甩了出去,终于保住了自己已经流血不止的鼻子,然后便发了疯似的跑了起来。马斯夸在后面紧紧地追着它。它们绕着山顶整整跑了两圈。马斯夸的腿比皮普纳斯库斯的短很多,而它跑起来却很快,一直紧跟在皮普纳斯库斯身后。途中,皮普纳斯库斯有一次惊恐地往身后瞅了一眼,结果不小心撞到了大岩石上,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有一次,马斯夸对着皮普纳斯库斯展开猛烈攻势的时候,瞥见托尔和伊斯科奥竟然一起走下了山坡,朝山谷里走去,于是立刻停了手。

马斯夸这时候已经忘了自己还在打架。它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托尔不但没跟那头母熊打架,反而和它一起走了。皮普纳斯库斯此时也很困惑。马斯夸回头看了看皮普纳斯库斯,皮普纳斯库斯也回头看了看它。马斯夸舔了舔嘴唇,思考着现在是要继续跟皮普纳斯库斯打架还是跟着托尔走。皮普纳斯库斯倒是一点儿都没犹豫,带着哭腔叫了一声,便追着自己的妈妈而去。

可后来,这对小冤家还是聚在了一块儿。因为托尔和伊斯科奥整晚都待在河床上的水牛草丛中和香脂树林里。皮普纳斯库斯曾试图靠近妈妈,却被托尔发现了,于是又被托尔拍了一掌,掉进了河中央。马斯夸看见这一幕,便真正意识到托尔和这头母熊现在正一门心思地想甩掉它们这两只拖油瓶。马斯夸被打击了,便找到皮普纳斯库斯,又和它胡乱打了一通。

到了第二天,托尔依然和伊斯科奥黏在一起。一大清早,马斯夸试探性地出去寻找吃的。它倒是挺喜欢吃青草,可惜光吃草根本填不饱肚子。有几次,它看到皮普纳斯库斯在溪边的软泥里挖着什么,就走上前去把它赶走了。地上有个挖了一半的洞,于是马斯夸继续挖起来,没过多久,就挖了一个白色的球状根茎。这是它吃过的最香甜、比鱼还要美味的东西——春美草。后来,它知道还有一种东西跟春美草一样美味——狗牙董。四处全是春美草,马斯夸兴奋地挖个不停,直到爪子都已经挖软了才停下来。不过现在,它总算吃饱了。

后来,因为托尔,马斯夸和皮普纳斯库斯又打了一架。下午,托尔和伊斯科奥并排躺在灌木丛中。不知道为什么,托尔竟突然张开大嘴,发出了与黑熊打斗时一模一样的吼叫声。它们在之前的交配过程中都是快乐的,脾气也很温和。而现在这种情况实在过于奇怪,恐怕也只有熊类可以理解了。这叫声持续了整整一分钟。马斯夸在灌木丛外头竖起耳朵听着,心想这肯定是托尔已经在与母熊的战斗中取得了胜利。于是,它的目光又锁定在了皮普纳斯库斯身上。

凑巧的是,倒霉的皮普纳斯库斯这时候正好在灌木丛边上走着,马斯夸凑上去毫不犹豫地和它打了起来。它对着皮普纳斯库斯的鼻子抡了一拳,皮普纳斯库斯疼得倒在地上直打滚。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它们冲着对方又是咬又是踢又是挠的,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占上风的还是马斯夸,而皮普纳斯库斯只顾着抱头痛哭。

皮普纳斯库斯实在是打不过马斯夸,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马斯夸还是死缠着它不放,追着它在灌木丛中穿来穿去,在溪边跑来跑去,在山坡上窜上窜下。最后,马斯夸终于追不动了,咚的一声趴在了地上。

这时候,托尔只身从灌木丛里走出来了。这是它这两天以来头一次注意到马斯夸。它嗅了嗅从山谷吹来的风,又嗅了嗅从山顶吹来的风,然后转身往山下走去,准备原路返回。马斯夸既开心又有些困惑。它很想冲进灌木丛中了结皮普纳斯库斯的小命,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托尔走了。

不一会儿,伊斯科奥也走出来了。它知道托尔已经离开了,可空气中还留着它的味道。接着,它带着皮普纳斯库斯沿着上山的路,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慢慢走去。

托尔的交配期就这样结束了,马斯夸的第一次打架历险也就这样结束了。它们一起向西走去,重新去面对所有四肢动物中最无情的敌人。它们无处可逃,必须和他们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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