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宣称不可能举办永久的绘画展览的时代还不远。马蒂奈先生证明了这种不可能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一天意大利人大道的展览会都吸引数目不断增加的参观者,艺术家,文学家,社交界人士等等。现在可以预言这个机构会有一个可靠的繁荣。但是,这种公众的喜爱的一个不可缺少的条件显然是对展出的东西非常严格的挑选。这个条件完全得到了满足,公众的快乐得益于这种严格,他们的眼睛可以浏览无论属于哪一个流派的一系列作品,没有一件属于坏的或平庸之列。主持画作选择的委员会证明了人们可以喜欢任何种类和对每一幅作品只取其最好的部分:最广阔的公正和最精细的严格结为一体。这对我们大型展览会的评审委员会是一个很好的教训,他们总能找出既引起纷纷议论的宽容又没有结果的不公的办法。
一份很好的小报从属于展览,它报道进出的画作的规律运动,就像海上的运行报告告诉当事人每日海港的船只进出情况。在这份报纸上,有时候在应景的文章旁边,有一些一般性的评论,我们发现了署名为圣弗朗索瓦先生的奇怪文章,他也是一些激动人心的碳笔素描的作者。圣弗朗索瓦先生的风格是混乱的,复杂的,仿佛一个人改变了他习惯的工具而采用了他不那么习惯的工具;但是他有想法,真正的想法。他知道如何思想,这在一个艺术家身上是很少见的。
勒格罗先生总是酷爱宗教带来的艰涩的快乐,他提供了两幅出色的画,一幅人们可以在香榭丽舍举办的上一次画展上欣赏到(一种集中和明亮的风景中,在十字架前,一群跪着的女人);另一幅,最近画的,画的是年龄不同的和尚匍匐在一本圣书前面,他们谦卑地努力于解释某些段落。这两幅画,后一幅让人想到西班牙人的坚实的构图,都近于德拉克洛瓦的一幅名画,但是,就是在这里,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中,它们靠自己活着。话到此已经尽了。
我们同样注意到欧仁·拉威尔先生的《洪水》,它表明了这位艺术家就是在出色的冬景画之后,仍然取得了不间断的进步。拉威尔先生完成了一个非常困难的任务,甚至可以令一位诗人惊骇;他善于表达自然在其最可怕的游戏中无限的、无意识的魅力和不朽的快乐。在这一片铅色的、像溺水人的肚子一样鼓胀着水的天空下,一缕怪异的光亮出神地游戏着,房、农庄、别墅都半嵌在湖的深处,好像在包围着它们的不动的镜子中互相得意地望着。
但是,在德拉克洛瓦先生之后,我们应该感谢马蒂奈先生,他的《萨达纳帕尔》给我们带来了最大的愉快。有多少次,我的梦幻中充满了优美的形式,它们在这幅巨作中起伏摇动,自己就像梦一般美。重见《萨达纳帕尔》,就是重新找回了青春。静观这幅油画把我们向后抛了多大的距离啊!美好的时代,一些像德维里亚、格罗、德拉克洛瓦、布朗杰、波宁顿等那样的艺术家共同统治着,伟大的浪漫派,美,漂亮,迷人,崇高!
一个画出来的形象难道不给人一种比亚洲的独裁者萨达纳帕尔更广阔的观念吗,这个长着黑色的、一绺一绺胡子的萨达纳帕尔,他死在柴堆上,裹着平纹细布,有着一个女人的姿态?所有这些光彩夺目的后宫美人,今天谁能画得如此富有激情、新鲜和诗一样的热烈?所有这些在家具、服装、盔甲、餐具和首饰中闪烁的萨达纳帕尔式的奢华,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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