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蚀铜版画肯定是走红了。我们当然不指望这个品种取得几年前在伦敦取得的那样的宠爱,那时为了弘扬腐蚀铜版画成立了一个俱乐部,上流社会的女人也附庸风雅,拿根针在漆上画。事实上,这是过于迷恋了。
最近,一位年轻的美国画家,惠斯勒[1]先生,在马蒂奈画廊展出了一套腐蚀铜版画,精妙,像即兴和灵感一样的活泼,表现的是泰晤士河两岸风光:帆具、桅桁、绳缆,纷然杂陈,极尽美妙;雾霭、炉火、袅袅的烟,浑然一片;大都会的深刻而复杂的诗意。
不久前,中间相隔不多天,梅里翁先生的收藏公开出售,卖价是原价的三倍。
这些事实中显然有一种升值的迹象。但是我们不想说腐蚀铜版画很快就会得到全体公众的喜爱。这是一种过于个人的画种,因此也就过于贵族,不会让酷爱各种强烈个性的文人和艺术家以外的人感到愉快。不仅腐蚀铜版画适于颂扬艺术家的个性,甚至艺术家不能不将其最深层的个性铭刻在铜版上。因此可以断言,自从出现了这种雕刻样式,有多少种从事的方式,就有多少个蚀刻艺术家。刀刻法就不是这样了,或者至少表现个性的范围就小得不能再小了。
人们已见过勒格罗先生的大胆的、宏伟的腐蚀铜版画:教会的仪式,仪式行列,夜课,圣职的崇高,修道院的严肃,等等。
最近邦万先生在卡达尔[2]先生(布拉克蒙[3]、弗拉蒙、什弗拉尔的作品的出版者)处出售一册腐蚀铜版画,像他的油画一样,一丝不苟,刚劲有力,细致入微。
在同一位出版商那里,迷人而天真的荷兰画家琼坎德先生放了几幅他借以袒露回忆和梦幻的版画,这些速写是他的绘画的独特的缩影,一切习惯于从最快速的“乱涂”中辨识一个艺术家的灵魂的爱好者都能读懂(“乱涂”是正直的狄德罗说明伦勃朗的腐蚀铜版画的特点的用语,他使用得稍许有些轻率)。
安德烈·让龙、里玻、马奈[4]诸先生也对腐蚀铜版画进行了一些尝试,卡达尔先生很慷慨,给了他们黎世留街的橱窗。
最后,我们获悉约翰—刘易斯·布朗先生也想参加进去。布朗先生虽然生为英国人,却是我们的同胞,所有的内行人都已看出他是阿尔弗莱·德·德勒的接班人,但更为大胆,更为细腻,也许还是欧仁·拉米的一个对手,他显然会在铜版的黑暗中投进他那英法绘画的全部光亮和全部雅致。
在造型艺术的不同表现中,腐蚀铜版画是最接近文学表现、最适于披露自发的人的一种。因此,腐蚀铜版画万岁!
【注释】
[1]James Abbott Mc Neill Whistler(1834—1903),美国画家。
[2]Ahred Cadart(1828—1875),法国出版家。
[3]Félix Bracquemond(1833—1914),法国画家、蚀刻师。
[4]Édouard Manet(1832—1883),法国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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