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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陈庆麒

时间:2023-12-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庆麒,字子良,幼名庆成,字谷人。庆麒早慧,与其父汉章先生一样喜读经史书。庆麒考入北大中国文学门(后改系),与范文澜等为同班同学,解放后两人仍有书信往来。华北大学庆麒参与创办。庆麒与校长刘哲不合,也离开,估计在此任教不到一年。1939年,庆麒编出《陈伯弢先生藏书简目》,据书目,汉章先生有藏书计六万余卷,二万册。

庆麒,字子良,幼名庆成,字谷人。光绪二十年(1894)九月十四日生。其幼年是否上过私塾不详,多为父亲教育。庆麒早慧,与其父汉章先生一样喜读经史书。得善曾写了一首诗,记载他十一岁时的一件事情,是一条难得一见的史料,不妨全文抄录。其诗如下:

倬云子谷人,夙慧善读,年十一,尝举《礼记》二事与《春秋经》、《通鉴》前编不合者以问其父,其父不能答述,以告余。余喜倬云有子,异日将兴吾宗,又以此子呼余为父,宜有进之者,因勖以诗,中间喻及老马,非对子嘲父,乃朱子所云其实深喜之意云。

韦载十一龄,十事对刘显;奥谊能口宣,精理早心辨;谷儿年与齐,读书五百卷(《十三经》已卒业,又喜读《史记》);好以史证经,引绪若抽茧;《礼经》最棼緐,结妙能翦;趋庭诏学时,执笔事钞纂;昭公少丧母,颇与《春秋》舛(昭十一年夫人归氏薨);武王九十三,《通鉴》纪年短(五十四岁);考古恒多歧,蓄疑难遽阐;问待两端叩,举俟三偶反;乍将杵撞钟,满拟肉贯串;异闻情所希,索解语尤婉;老马号识途,蚁封驰若坦;猝然值名驹,踣铁暂蹄踠;北面席皋比,传经敞芸馆;铿锵能大鸣,滔滔纵清辩;粲粲双角羁,落落千金选;教子知不足,诱人难尽善(倬云书云);语(教然后知不足,不能教子,何以教人)我道儿亢,宗原尊非值;软由来夙慧,人不为乳齿;限论对崔英,尚书答柳偃;及第赐黄中,正宗授刘宴;童年如有神,经生已无;儿傥学古人,所造知不浅;绠修汲井深,驾熟行路远;祖研墨可磨,家法绪堪缵;慧须以福兼,学勿以才满;撰著随日新,精力与年展;成诗寄阿宜,同游迟小阮;兔子非于菟,儿呼盍勉勉。(陈得善:《示谷儿诗》,收于《石坛山房诗集·绿薏词》,木刻本,藏浙江图书馆)

诗中把谷人提出的两个疑问点出,真是老马碰上名驹,才感“教子知不足,诱人难尽善”。诗中说“谷儿年与齐,读书五百卷;好以史证经,引绪若抽茧”。我们知道,汉章先生本人六岁会吟诗,十岁能读《资治通鉴》、《文献通考》等史书,父子何等相似。这一史实,另有一人还可证明。顾圣仪在《忆伯弢先生》一文中说:“明年(1908),伯弢先生在东陈创办东陈小学,我又慕名转学就读……当时,其长子陈庆麒(字子良)长我二岁,已读完《十三经》。凡读史一段或一事,都写文章一篇。”(载《经史学家陈汉章》第26、27页)

庆麒的中学不明在哪个学校读,时到民国三年(1914),其与妹夫姜梅坞一起赴京报考北京大学。他们在暑假前由海道北上。在沪乘英商怡和公司景陞轮船至天津,转车至北京。当时北大仅法科读四年毕业,其余文理工科读三年毕业。梅坞当年未考入法学门,转而考哲学门,同年入学。庆麒考入北大中国文学门(后改系),与范文澜等为同班同学,解放后两人仍有书信往来。庆麒于民国六年(1917)毕业,文学士。民国八年(1919)在《国故》月刊上发表《毛诗序传相应说》,同年通过高等文官考试,分发教育部任候补佥事,兼任华北大学及女子师范大学教师。华北大学庆麒参与创办。时在民国十一年(1922)夏,据姜梅坞回忆:“余鉴于北京有添办私立大学之需要,因约同张君维城廷珍(江苏青浦)、陈君子良、林君觉辰……等北大同学及日本留学之宋君时青……发起筹办。”(姜梅坞:《写心集》第23页,未公开出版)蔡元培为校长,姜梅坞为总务长,陈庆麒为教务长。民国十六年(1927)秋张作霖控制北京后,派教育总长刘哲改组北大,八月十八日北京大学等九校合并组成京师大学校,北大教授们不愿屈从军阀政客的淫威,纷纷离去。文科学长胡仁源来信请汉章先生任史学系主任,汉章先生婉言谢绝,但推荐儿子庆麒。其信中说:“主臣如燕台犹艰乎得人,则祁奚不嫌克举子,小儿庆麒在教育部,令之承乏皋比,亦能胜任愉快。”(陈汉章:《复胡次仁源》,《陈汉章全集》第十九册第582页)为此,庆麒在京师大学校任教。1928年2月文科学长胡仁源辞职。庆麒与校长刘哲不合,也离开,估计在此任教不到一年。

汉章先生到中央大学任史学系主任,因教员配备不足,就写信给社会科学院院长戴毅夫,推荐庆麒来校任教。信中说:“又本系有上古、中古史,而无近古史,则自唐至辽金史事付之缺如,故不避祁奚内举之嫌,即拟以小儿庆麒担任。小儿于民国五年(按:应为民国六年)在北京大学文科毕业,应高等文官考试合格,分发教育部供职,历为成达学校、华北大学、女子师范大学及北大母校教员。今年正月,与校长刘某不合,致仕返里。研究文哲史学有年。柳先生在北京时,亦稔识之,曾延以代课。兹避亲嫌,不领薪水。”(陈汉章:《与戴毅夫》,《陈汉章全集》第十九册第596页)庆麒于1928年到中央大学史学系任教。关于其在史学系任教的情况,林云在《旧事访记》中有同“陈训慈(慈溪人),原浙江博物馆馆长、顾问”一段谈话:“象山陈汉章先生,学问渊博。我在中央大学为讲师时,陈庆麒由其父陈汉章介绍,也来中大任教。时史学系主任雷宗海先生(字叔倞),重我,而轻庆麒,同学对他意见也颇多,讲他教不好,授意他辞职。庆麒问其父,汉章说不要理他们。后学期结束,下学期雷宗海同教务长说,结果未发给陈庆麒聘书。此事,陈汉章大为不满,暑期高考招生出题,中国史分汉章,西洋史分我,汉章题未出而去。结果,西洋史、中国史题目皆由我出、批改,只有几个助教帮忙。雷宗海先生为此事曾向陈汉章道歉,说是教育长之故。”汉章先生任中大史学系主任之职,曾多次向校方提出辞去主任之职,估计1929年汉章先生参加《江苏通志》编纂之后,在史学系只兼课,而不再担任系主任一职,由雷宗海任主任。故汉章先生任史学系主任的时间为两年,非三年。

1931年,汉章先生离开南京。是年冬,庆麒应聘任厦门大学文史教授,于1933年辞去厦门大学教职,回宁波效实中学及省立第四中学(即现宁波中学)执任,据汉章先生给别人信件中的相关内容,这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庆麒读中学的儿子学业。这期间,庆麒做了两件极有意义的事:一是校勘付梓陈得善的文诗著作,即《石坛山房全集》;一是协助父亲校勘付梓《缀学堂丛稿初集》。上述著作分发至全国各地图书馆。

1939年,庆麒编出《陈伯弢先生藏书简目》,据书目,汉章先生有藏书计六万余卷,二万册。其中经部215种、史部569种、子部653种、集部363种、丛部54种、手抄本3种、自著书115种,附庆麒所置书籍48种,共计2050种。经、史、子、集、丛,各部齐全。他在序中称:“于时寇迹日深,国难方颇,藏书之楼未建,鼠蠹之害堪虞,敬珍本手泽回肠九转,小子又将有云南大理之行,避地讲学,言于不知何时。”(陈庆麒:《陈伯弢先生藏书简目序》,藏浙江图书馆善本部)

1939年,庆麒应聘去云南大理民族文化书院讲学。于1941年辞去讲习回乡。路过桂林,因川资告罄,又留桂林中学任教一年,翌年回乡。

1944—1946年,庆麒任象山私立立三中学文史教师及校长等职。

1949年,随长子陈维昆去杭州,曾任教杭一中,因患青光眼,视力太差无法工作。1950年1月,致函浙江大学,表示愿意捐陈家所藏图书和父亲遗著。但因浙大拙于经费,无法运杭。同年11月1日致函浙江图书馆,表示愿意将其藏书捐赠浙江省立图书馆。鉴于藏书散失严重,1951年3月2日又致函浙江图书馆,再次表示愿意捐赠藏书,并请求浙江图书馆“暂为保管”其父遗著。浙江图书馆呈准当时的省文教厅同意,于当月派员至象山东陈,仅运回汉章先生手稿120余册,手批书500余册,以及明版本书、乡贤著作等836册,又金石拓片105张。大约占藏书二十分之一。不过,幸亏当年庆麒作出这个可贵的决定,汉章先生藏书最精部分和手稿才得以保留至今天,否则损失太大了。

1953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维昆调至南京工学院任教,庆麒随子去南京,1955年,在江苏文史馆(通志馆)任馆员。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根据社会需要,于1960年初委托省文化局组织南京图书馆和省文教厅的部分同志,对《江苏省通志稿》进行校订、圈点,准备出版。参加校订工作的有潘天桢、柳定生、钱海岳、谌秉直、林子硕、陈庆麒、朱伯房、胡锡畴、陶德琨等。《江苏省通志稿·前言》)庆麒圈点其中一部。著有《中国大事年表》。

1968年,庆麒在南京病故,享年74岁。其妻为象山西庄增贡生胡廷振长女,生子二女一,即维昆、淑桂(女)、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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