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醒来,窗外鸟鸣啾啾,不觉心生欢喜。自己刚出生时,不就如这朦胧中的鸟儿,只会高声啼唤。是知识给了我光明、胆量和自信,于物质之外又看到了一片锦绣天地。回首过往,48年了,所悟竟只有“学问、见识、文化”六字。
学问。“学”的途径很多:向书、向人、向社会、向生活、向自然、向一切可以学的人或事学。“学”之中之后的“问”不能少,碰到一个词或句子不解时不轻易放过,这是小的问。还有稍大一些的问,如读日本学者笠原仲二的《古代中国人的美意识》一书,该书说到羊很早就是人的食物时有一条注释,举例说:“《孟子·尽心下》有‘曾皙嗜羊枣’。”羊枣是什么?是羊身上的某一个部位吗?这是“问”。经查,何焯《义门读书记》云:“羊枣非枣也,乃柿之小者。初生色黄,熟则黑,似羊矢,其树再接则成柿……”又何为羊矢?“矢”通“屎”,悟羊矢即羊屎。上“百度”,竟解释为羊两股间的那“话儿”。然母羊有那“话儿”嘛?显然是错的。最后明白:羊枣,其实就是常见的黑枣。又对照《孟子》原文,文中“羊枣”断无是“肉食”的可能。笠原先生是望文生义。于是也用《孟子·尽心下》中的话:“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见识。读、看、听都是获取知识的方法,要紧的是要化“见”为“识”。“识”是通过已知来推定判断未知的能力,明“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是经验,是智慧。“月晕而风,础润而雨”,是识;由汽车引擎发出“嗒嗒嗒”之声,推测发动机缺机油,也是识。美国的律所最看重律师的资历,为什么?因为他们相信光读很多书是没用的,实践才能出真知。真知是实用的“识”。大的“识”是远见卓识,古今最杰出的代表是《三国》中的诸葛亮,前算800年,后算800年,这是罕有的“识”,是超大智慧。
文化。学、问、见、识,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以“文”“化”人。早期甲骨文和金文中的“文”字中间包有一个“心”字,后来把“心”弄丢了。人只有活到道德的层面,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前几天一位朋友给我发来一条短信:“中国的知识分子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尊敬,并不是因为他们为了别人的幸福做过什么,而只是因为他们获得、占有了相当的知识。事实上,他们中的大多数只不过是一群仅仅通晓考试却从不关心真理和道德的食客。”他说得对。人如果不能为“文”所“化”,就没有“明”,就处于漫漫长夜之中。他拥有的“文”就没有价值,即使丢掉也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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