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从封闭世界走向开放体系

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戴斌在接受我的专访时认为，2015年全国旅游工作会议报告体现了以下四大特点：

第一，报告体现了在旅游领域新时期治国理政的一种能力，有宏观思维、有历史高度；第二，问题抓得是比较实在的，强调可操作性，强调从细节入手；第三，体现了在新的历史发展的环境下政府一种积极作为、敢于担当的意识；第四，立足于宏观的目标，谋定而后动，既有激情、敢于担当，又从容不迫。

戴斌院长特别强调，当前旅游业的发展正在从一个封闭的世界走向一个开放的体系，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中，势必会导致传统的管理方式与开放的旅游体系、发展体系之间的产生种种矛盾。报告没有回避这个矛盾，而是在广泛调研分析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地构建了一套以问题为导向的工作体系，对于中国旅游产业发展而言，具有开创性意义。

孙小荣：这次全国旅游工作会议报告中，出现了很多新想法、新理念，甚至在表达上也有了别开生面的新语境。我想请您解读下这次会议报告的内容。

戴　斌：解读谈不上，就说下感受吧。古人讲干事情“不谋全局者，不足某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报告充分体现了国家旅游局，特别是李金早局长的宏观视野，他站在两个35年的交叉点上，站在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全球旅游业发展的全局高度来思考旅游，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构想，体现了新时期治国理政的一种能力，给大家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是我最突出的感受，也就是这个报告既有宏观思维，又有历史高度。

孙小荣：这也是您的宏观感受和评价，那么在具体的执行和落实层面有哪些新气象？

戴　斌：我觉得问题抓得是比较实在的，强调可操作性，强调从细节入手，比如报告中既有以“文明、秩序、安全、便利、富民强国”为表征的五个发展战略、五大发展目标。同时，又有52项具体的工作措施，特别是我关注到对市场秩序的治理，包括旅游发展基金，甚至像把旅游厕所建设都提到了一个重要日程上来，应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力度，从一点一滴的细节上来保障游客的权益，来推动产业发展。

无论是怎么样的一种宏观思想和部署，总要落实到一点点的细节里，一项一项的工作当中去。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抓到了当前一些热点、难点问题，比如说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黑车”、“黑导”等问题，市场监管不力、游客不文明行为等，这些事情都抓得是非常准。尤其是对“旅游厕所革命”建设提出了非常明确的考核指标，甚至准确到个位数，我觉得能做到这些都很不容易，不能说完了就完了，要真正干出来。

孙小荣：从这些细节举措，包括明确的考核指标中，体现出的实际上是一种亟待解决中国旅游这些年来沉淀下很多问题的迫切性。

戴　斌：这是一种非常强的担当意识。旅游业发展涉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过去我总觉得旅游业在运行中是一个比较封闭的体系，我在刚刚发布的2015年《中国旅游经济蓝皮书》的开篇就提到这个问题，当前旅游业的发展正在从一个封闭的世界走向一个开放的体系。这是个什么概念呢？举个例子，过去我们的旅游从入境观光团队做起，游客从香港过来，到了北京下了飞机，大巴车拉到酒店；然后从酒店拉到故宫、长城等景点观光，游览完以后吃饭、买东西，然后上飞机就走了。

孙小荣：没有融入当地。

戴V斌：这种情况下游客是相对隔离的，跟老百姓，跟当地市民生活没有交叉。但今天旅游业已经渗透到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去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旅游已经成为老百姓常态化的生活选项。比如北京的798、后海、锣鼓巷、画家村等这些旅游点，有市民，又有游客，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传统的“吃住行游购娱”这些要素可能就不足于涵盖旅游的方方面面。

所以这次李局长也提出了要进一步扩充旅游要素边界，要扩张旅游发展边界。那么，在这个过程中就势必会导致我们传统的管理方式与开放的旅游体系、发展体系之间产生种种矛盾。报告没有回避这个矛盾，明确地提出政府要积极作为，要敢于担当。所以，从维护游客权益的角度出发，从促进产业发展的角度出发部署的五大措施，我认为体现了一种在新的历史发展环境下政府积极作为、敢于担当的意识。

孙小荣：刚才在小组讨论中，听很多代表发言，大家都认为报告中的部署和举措指向明确，思路清晰，但是谈到执行大家都普遍感觉压力大，包括我在采访其他旅游管理部门的代表时，他们也有各种顾虑。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戴　斌：古人讲“谋定后动”。这个报告是基于中国旅游过去的发展进行回顾、总结，并对当下及未来一段时期内的发展趋势进行分析、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来的。这就体现了“谋定后动”，很有激情，也很从容。这跟李局长的工作经历有关系，既有宏观部门的工作经验，又有地方组织工作经验。

尽管报告中所涉工作千头万绪，关系方方面面，包括政策、法规、监管、市场主体建设等，但这些部署、举措是按照三年规划、逐年推动这种方式来落实，不是说一年把这些工作都做完，而是分级到每一年，每个省，甚至分级到每个关联部门。立足于宏观目标，落实到抓细节，有针对性地构筑起逐一解决问题的一套工作体系。

孙小荣：代表们最关心的还是相关的考核指标，比如有代表说区域发展不均衡，旅游产业的发展水准也不一样，一套考评体系可能不适合在全国推广。

戴　斌：所以这次报告特别强调第三方评估，出发点就是问题导向，然后根据各项考核指标进行评估，这个必须要有的，不然活干完就算完了是不行的，必须得考核一下到底干得好还是不好，这个思路我是完全赞同的，而且就应该往这个方向去发展。

报告中的方案都是在科学调查、深度研究，并经过很多次座谈交流意见的基础上提出来的，现在还再以小组讨论、专题讨论的方式在听取大家意见。我相信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会广泛吸收大家的意见，使方案不断地完善，这是一个开创性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