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长远发展着想

要从长远发展着想

1949年5月南昌解放，9月我考入了现在的南昌一中，念高二上。毕业时有5个小班，后来从中产生了3名中国科学院院士，出现了一大批高水平的学者与专家，包括艺术家。那时，没有文理分科，没有那么偏科，也没有那么多参考书，没有那么重的负担；教、学互动性好，同学互助好，尤其是精神昂扬、思想面貌好。比如，我的数学学得好，肯耐心帮助数学差的同学，直到对方真正了解为止。我常讲，在帮助他人中我也很受益；《学记·礼记》讲得对，“教学相长”。帮者与被帮者，又何尝不是如此？！帮助别人，也促使自己学深学活了。我之所以能如此，就在于我有“我应帮助学习差的同学”这样的思想，这就是德。

20世纪90年代，我任校长期间，有位著名大学校长问我：“你认为现在大学的主要问题是什么？”“我想过，大学本身确有不少问题，但主要的问题来自中小学！”“我完全同意！”什么是主要问题？一是有的学生在人格、情感上还不够健全；二是有的学生在基础知识上还不够全面、扎实。历史证明：少儿教育最为关键的是培养健全的人格、情感；我国自古以来就强调“幼儿养性，童蒙养正”，根正则苗不歪，这是做人做事的基本道德规范，民族文化中的少儿必读，首先要学，要养成，为做好人打下牢固的基础。青少年教育在继续为做好人打下牢固德基础时，关键是要为做好事打下牢固的基础，这就要求所学的知识必须是基础的、扎实的。还要活跃校园文化，以期发展学生健康的个性。通过传授基础知识，开展有关活动，来训练相应的思维，培养相应的能力，陶冶相应的情感，升华精神境界。当然，对于极少数的偏才天才，自应另作安排。文理分科，隐含重理轻文，隐含理科班是学习好的，文科班是学习差的，这既不符合事实，也不利于互助互学、共同提高，会对学生思想感情深处产生不良影响。现在从幼儿园到中学都有什么培“优”，只着眼于“才”；这种培“优”，很可能是培“忧”，培不出优质的德，甚至培出堪忧的才。无才，何用？劣德，则糟！要为孩子、为国家的长远发展着想！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　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已颁布十年了。素质教育是改革开放中教育战线的一大硕果，是中国特色的教育思想与模式。国民素质是第一国力，教育就以提高国民素质为根本宗旨，素质教育揭示了教育的本质。素质，首先是做人的素质，核心是思想道德素质；也是做事的素质，核心是科学文化素质。要通过做事来体现做人，通过做人来统率做事，两者密不可分。可以调查，当今著名的学者与专家，有多少人是高中、大学考试成绩的第一、二名？我估计到不了一半！

取消中学文理分科，归根结底，一是如何认识“全面发展，德育为先”；二是要靠法治，靠制度保证。如果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从高等学校到中等学校乃至幼儿园，有一套按照全面推进素质教育思想作为指导的法定制度，并坚决实施，问题可以解决。要做到这点，历史证明，既不能等，也不能急，必须积极、稳妥、坚决地改革下去！

（原载《中国德育·卷首语》，2009年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