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绿水情

悠悠绿水情

清晨的白雾轻吻翠绿的山头，半山花椒树在雾中时隐时现，绿油油的花椒叶把细密的水珠浮在叶面上。旭日冉冉升起，数不清的簇簇花椒像小灯笼，万绿丛中点点红。

翡翠山头上三间石板房，在万绿丛中更显得幽雅清静。门前石阶上，穆大嫂的心潮却久久不能平静，思绪随着山沟弯弯曲曲的溪流引到山下。她想起山下路旁乡政府大院里的隗乡长，为她可真是操尽了心，费尽了力。那时她心头结个大疙瘩，她已有两个女儿，却总想生个儿子，所以不准备采取避孕措施。乡村两级干部快磨破了嘴皮，她左想右想想不通，三番五次难以下决心。她也知道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好，也懂得人口多了日子穷，给国家各行各业添累赘，可轮到自己却总想生个儿子才称心，才踏实。她千方百计摆难题：秋天，对隗乡长说没有儿子摘不了责任山的花椒，隗乡长和乡村的党员干部十几人，提着水壶，带着干粮给她摘了两天，把花椒给摘完了。她看着党员干部被树针扎破的双手也心痛。可她又提出要坐小轿车，乡长的吉普车顺着九曲十弯的盘山路把她送到区医院才回去。山里的天气像小孩儿脸，一夜暴雨山洪来，野马河的六座水泥小桥冲毁了三座，三天两头修不完。

穆大嫂在医院采取完避孕措施，村干部陪送她上了火车，到了绿山村车站，在雨中隗乡长派的八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在车站上搀扶着她上了担架。二十里山路五里河，顶风冒雨淌着水把她抬到家。进屋上炕，钻进热被窝，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小伙子们被雨水浞得像从水里涝出来，浑身透湿，凉风吹起浑身鸡皮疙瘩，冻得上牙打下牙，还问她，您凉着没有，身体有啥不舒服？

村干部和小伙子们没抽一根烟，没喝一滴水，没吃一口饭就回去了。

次日，雨过天晴。隗乡长和乡干部爬上山，提着麦乳精、点心、罐头几样营养品来看望她，问寒问暖问困难。唉，人心都是肉长的，穆大嫂眼圈一热，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暗下决心，不再怀孕三胎，不给山区的干部和乡亲丢脸。

她又想起，乡亲们关切而又责备的目光。到今年，野马河乡已是连续三年无计划外生育，无大月份引产，无未婚先孕的“三无”乡，自已怎能拉全乡的后腿？

唉，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生了多胎，对不住那些好心的党员干部，对不住那些为实行计划生育做贡献的乡亲们……

老阳儿升起一竿子高，山雀子在杨柳枝头鸣响山笛，又把她的思绪牵回来。穆大嫂扪心自问下决心，要采取长效措施，也在山里乡亲们面前露个光彩脸儿。她顺着溪旁的山道向乡里走去。

清清的溪流飘溢着山野的清香，含着穆大嫂的情意，弯弯曲曲流向翠绿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