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历史上就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 也是一个多种文化形态相通共融的区域。 水洞沟古人类文化遗址位于宁夏灵武市, 是三万年前人类繁衍生息的圣地, 被誉为“中国史前考古的发祥地”。 秦汉时期, 被称为德水的黄河, 经过秦渠流向宁夏平原, 将荒地旱原变成塞上江南, “天下黄河富宁夏” 不仅是黄河开辟的巨大工程, 也是宁夏人民创造的光辉诗篇。 从此, 以儒家思想为核心内容的中原农耕文化就在这片土地上扎根。 唐宋时期, “安史之乱” 后, 唐太子李亨在宁夏灵州登基, 尊玄宗为太上皇, 布于天下; 同时, 丝绸之路将伊斯兰文化逐渐引入宁夏。 以党项族为主、 以兴庆府(今银川市) 为国都的西夏王朝立国189年, 而政权从“虽未称国而王其土” 的银夏(今陕北) 到明正土司嗣斩而绝的木雅(今四川康定)存在819年。 宁夏之名始于元代, 取西夏灭亡“夏地安宁” 之意。 明清时期的宁夏, 是中央政府用心经营的地方, 大批中原人和江南人或移民或谪戍或流寓宁夏, 带来了中原文化的深厚和江南文化的秀丽。
地理环境和历史进程的特殊性, 古代的宁夏社会以农耕、 放牧、 通商、战争为主, 表现在文化上一直具有从相互了解到相互认同的多元多姿的特点, 这也是移民地区的特点。 生长于塞上大地的民众前几代也是移民而来,新移民到这里的民众只能把塞上当作自己的家园, 而且每个民族的人数都没有绝对优势, 便不可能对其他民族构成生死存亡的威胁, 除了蒙古与党项之外。 虽然农耕文化、 黄河文化、 游牧文化、 丝路文化、 伊斯兰文化、西夏文化等各种文化异彩纷呈, 但都学习并继承了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既来之, 则安之”, 原意是“既然他们来了要把他们安顿好”, 指的是政府; 但民众理解为“既然自己来了要安定下来”, 塞上就是他们的家园, 所以在传统文化的影响下, 各族人民都能和睦相处, 形成了南北认同、 东西交融, 既有北方之雄浑厚重又有江南之清秀柔美的鲜明特色的塞上文化。而这种独特的塞上文化无疑为以后的宁夏社会和宁夏文化奠定了基本的精神底色, 同时也为宁夏的文学艺术创作提供了极其深厚的精神资源。 毋庸讳言, 宁夏虽然地处远离政治经济中心的偏远之地, 但宁夏从来不缺乏文学创作的矿藏。 相反, 一个历史时期的苦难历程和物质生活的相对贫乏,反倒催生了文学无边的想象与真情流淌的歌唱。
“陇头流水, 鸣声呜咽” (北朝乐府民歌), “回中道路险, 萧关烽堠多” (卢照邻), “蝉鸣桑树间, 八月萧关道” (王昌龄),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王维), “贺兰山下果园成, 塞北江南旧有名” (韦蟾),“回乐峰前沙似雪, 受降城下月如霜” (李益), “灵州城下千株柳, 总被官军斫作薪” (张舜民), “贺兰山下河西地, 女郎十八梳高髻” (马祖常) 等等, 中国诗人在塞上大地留下诸多名篇佳句, 但不能将他们称为塞上诗人。 而唐时的李益可以说是塞上诗人, 因为他出生在甘肃, 但他北游河朔, 在塞上的幕府度过约二十年的时光, 写下了大量的边塞诗。 北宋的张元可以说是塞上诗人, 他是北宋永兴军路华州华阴县人, 西夏立国前投奔西夏, 官至国相, 现只留二首诗和两个残句。 元代诗人王翰生于1333年, 先祖为西夏人, 世居灵州。 王翰十六岁袭职千户长镇庐州(今合肥),后又升为庐州路治中、 潮州路总管、 福建行省参知政事等, 明洪武十年(1377), 王翰决心不事二主, 引刃自杀, 卒年四十五岁。 李佩伦认为王翰是宁夏诗人(《论元代宁夏诗人王翰》, 《宁夏社会科学》 1993年4期), 但其家族是“元灭西夏, 入居内地”, 那么王翰是在西夏灭亡六年后出生的,肯定出生在内地, 所以把王翰说成安徽诗人或福建诗人均可, 但说成宁夏诗人有所牵强。 直到明朝,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六子朱栴于洪武二十四年(1391) 册封为庆王。 他在韦州城(今宁夏同心韦州镇) 居住了九年, 管理庆阳、 宁夏、 延安、 绥德诸卫军务, 负责镇守塞上疆土。 在宁夏城(今银川市) 居住三十六年, 直至病逝。 创作了大量的诗作, 编纂《宣德宁夏志》。 林季芳、 唐鉴、 陈德武、 胡官升、 李守中、 潘元凯、 承广、 郭原等诗人或谪戍或流寓宁夏, 而王用宾、 释静明、 朱秩炅、 夏景芳、 朱平斋、 胡汝砺、 胡琏、 骆用卿等为宁夏本土诗人, 保绩、 冯清、 陶希皋、 杨守礼、石茂华、 罗凤翔、 萧如熏、 黄嘉善等诗人或为宁夏巡抚或为总兵。 清代的宁夏诗人就更多了, 黄图安、 刘芳猷、 常星景、 俞益谟、 岳咨、 俞汝钦、幻闻、 朱亨衍、 胡秉正、 方张登、 黄恩锡、 顾光旭、 王赐节、 张映梓、 黄璟、 徐保字、 张梯、 郭鸿熙、 陈日新、 朱美燮、 赵惟熙、 锡麟、 韩庆文、张维岳等。
宁夏古代文学除了诗歌, 别无其他, 所以论述宁夏古代诗歌就代表了宁夏古代文学, 或者说宁夏古代诗歌史就是一部宁夏古代文学史。 宁夏古代诗歌的发展是渐趋兴盛的, 无论是在质量上还是在数量上都呈上升趋势,从秦汉时期寥寥几首到唐代的大量涌现, 尤其是边塞诗蔚为壮观; 经过宋夏元战乱的过渡时期, 直接开启了宁夏明清诗歌的繁荣发展。 宁夏古代诗歌既带有浓厚的地域文化特征, 又有古典传统的美学范式。
近代诗歌创作, 是从传统的古典诗歌到现代新诗的过渡, 在中国诗歌史上占有不容忽视的地位。 而处于中国西北的宁夏, 相对来说依然比较宁静和保守, 诗人创作的依然是古体诗词, 几乎没有反映大的社会变革, 他们都很有才华和能力, 也展现出了他们的梦想和力量。 与古代相似, 一些受过良好教育的青年才俊被选派到宁夏为官, 吴复安、 杨巨川、 叶超、 张维翰、 徐庭芝、 段云、 贾朴堂等诗人, 无论是造福一方, 还是诗歌创作,都为宁夏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宁夏近代的诗人为数不多, 诗作传世也较为稀少, 但这一血脉并未断流, 虽纤细却一直流到现代, 从而使宁夏的现代诗得到空前的繁荣。
宁夏新诗的发展与全国诗坛大格局的发展相一致, 也经历了白话诗、朦胧诗和现代派诗的发展历程。 但由于受地域文化和宗教文化的影响, 汲取信天游、 花儿、 民歌等形式的营养, 呈现出不同的特色。 宁夏的新诗有政治抒情诗, 有以工农业为题材的诗, 有歌咏西部自然的诗, 也有纯粹个体化的现代诗。 宁夏不同时期的诗人, 其共同点在于以生活其中的西部为背景, 表现了西部特有的苍凉和辽阔, 既有饱含深情的吟咏, 又有直抒胸襟的豪迈, 更有出其不意的洇染和意象万千的泼墨。 可以说, 宁夏新诗在表现内容和方式上都呈现出丰富多彩的景象。 由于历代诗人推崇高尚的诗歌理念、 继承传统文化的意义、 保存诗歌活跃的氛围, 才为宁夏诗歌的发展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从而使宁夏诗歌在发展历程中, 不为潮流所惑,不为名利所诱, 始终坚守着传统古典诗词的本质成分, 始终行进在中国诗歌主流的发展历程之中。 宁夏诗人将塞上大地的地域特色和民族特点融入创作, 为西部和中国诗歌的繁荣作出了独特的贡献。
新中国成立后, 《宁夏日报》 开办副刊《宁夏川》, 宁夏文联创办《群众文艺》, 都推动了新诗的萌芽。 这一时期宁夏新诗的创作人员较少, 以朱红兵、 王世兴、 姚以壮等为代表, 主要从事信天游、 花儿、 民歌体诗歌的创作。 这些诗人的作品大多以歌颂新中国成立后而呈现出的崭新面貌, 以及翻身得解放的普通劳动大众对党的热爱之情。 诗风单纯质朴, 容易被大众接受。
由于宁夏属陕甘宁边区之一, 一些在全国较有影响的进步诗人如李季、郭小川、 王亚凡等先后来宁夏深入生活, 并从事诗歌创作, 留下了《阿拉善组诗》、 长诗《银川曲》 (合著) 等作品, 极大地带动了宁夏新诗的发展。 其中以李季在盐池县创作完成的长诗《王贵与李香香》 最具代表。1957年, 张贤亮的长诗《大风歌》 在《延河》 发表, 引起全国反响。 1958年, 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前后, 从全国各地陆续来了一批支宁的知识分子,其中诗人中有早在30年代就从事新诗运动的李震杰、 在上海新文艺出版社当过编辑的罗飞、 辽宁诗人高深、 北京诗人吴淮生等。 其中, 罗飞的《人的标本》、 高深表现西部风情的《羊皮筏子》、 秦中吟表现回汉人民热爱党的《金线银线五彩线》 等作品, 堪称那一时期宁夏的力作。
20世纪50至60年代, 中国作家协会副秘书长王亚凡于1960年底下放宁夏农业第一线。 他写道: “我要去遥远的塞北, /老红军把他的草鞋送给我, /他们那里山高又落雪, /无敌的草鞋会唱无畏的歌” (《友爱》)。王亚凡于1961年1月8日在灵武逝世, 葬于灵武县烈士陵园, 永远地留在了宁夏。 1968年, 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十周年之际, 由宁夏人民出版社编辑出版了宁夏第一本诗歌集《飘香的沙枣花》, 将当时优秀的诗歌作品悉数收录。
70年代, 肖川《唱在金秋》、 吴淮生《不到长城非好汉》、 蔡锦启《给大山通告》 荣获宁夏第一届文艺评奖一等奖, 李震杰、 秦中吟、 王庆、 刘国尧、 高琨、 赵福辰、 高深、 邓海南等陆续在《人民文学》 《诗刊》 《宁夏文艺》 上发表作品, 并在宁夏第一届文艺评奖中获奖。 宁夏诗人作品选《光辉永照宁夏川》 于1978年由宁夏人民出版社出版。 随后, 肖川逐渐成长为中国诗坛的一员骁将, 发表了大量的诗作, 出版诗集《塞上春潮》, 被誉为“塞上诗人”。 吴淮生出版了诗集《塞上山水》。
80年代, 肖川、 刘国尧、 高深、 丁文、 罗飞、 马忠骥、 杨少青、 罗存仁等诗人的创作量多质优, 少了些政治因素, 多了些诗歌本质的成分。 刘国尧《一号宿舍》 入选《1949—1979诗选》。 肖川《中年的船, 没有港湾……》 入选《中国新诗年编》, 肖川因创作成就突出, 被宁夏党委、 人民政府授予“宁夏知识分子专业技术工作突出贡献奖”。 罗飞《人的标本》 入选《1982年诗选》。 80年代后期, 导夫、 薛刚、 权锦虎、 杨云才、 刘中等以《宁夏青年报》 为阵地, 他们的作品被半个版地推出, 为宁夏诗坛带来不小的震动, 为宁夏“60后” 诗人集体亮相起到了表率作用。 荆竹曾说: “《宁夏青年报》 在领导宁夏诗歌新潮流。” 而杨云才一出手就在《民族文学》 《诗刊》 等发表诗作。
90年代, 肖川、 罗飞、 吴淮生、 屈文焜、 马钰、 柳风等诗人坚持创作, 60后诗人集体亮相。 他们可以分为两个诗群, 即西海固诗群和川区诗群。西海固诗群是围绕六盘山和黄土高原这一区域进行创作的诗人群体, 他们相对独立地行走于六盘山的周围, 坚持本土化的写作立场, 弘扬民族文化,继承了中国古典诗词创作的优秀传统, 写出了大量既有较深思想内涵又有较高艺术价值的诗作。 概括来说, 西海固的诗歌呈现出本土化、 民族化和传统化三大特点。 代表性诗人有虎西山、 梦也、 冯雄、 王怀凌、 张铎、 唐晴、 周彦虎等。 川区诗群是围绕贺兰山和河套平原这一区域进行创作的诗人群体, 他们敢于打破经营多年的创作模式, 打破业已形成的风格, 对西方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创作手法有所借鉴, 似乎一直在寻找一条最适合自己的创作之道, 具有探索性、 现代性和口语化倾向, 代表人物有杨森君、贾羽、 杨云才、 刘中、 洪立、 米雍衷等。 而杨梓开始创作《西夏史诗》, 邱新荣以历史为题材进行创作, 是抒情史诗和历史抒情诗, 与两个地域性诗群有所不同。 宁夏诗人的作品纷纷进入了全国诗选, 罗飞、 杨梓、 高深的诗作入选《中国诗歌年鉴1996卷》, 高深、 刘国尧、 罗飞、 吴淮生、 肖川、杨梓的诗作入选《新中国50年诗选》。 此后, 宁夏诗人入选全国选刊选本不胜枚举。 1999年, 杨梓发表的系列《西夏史诗》 受到《诗刊》 的关注,应邀参加诗刊社第十五届“青春诗会”, 是宁夏第一个参加该会的诗人, 自此由地方走向全国。
进入21世纪, 宁夏60后诗人全面崛起, 70后诗人紧随其后。 首先是《诗刊》 2001年8期在头条位置“每月诗星” 栏目推出杨梓的个人作品专辑, 《诗选刊》 2001年11期在“中国当代诗人问答录” 推出杨梓的《答〈诗选刊〉 21问》。 《十月》 推出“西海固的诗”; 《诗潮》 《星星》 《绿风》 《中国诗人》 《西部·新世纪文学》 《扬子江》 《诗歌月刊》 等先后推出“宁夏诗人作品专辑”。 《朔方》 大力推举本地作家、 诗人, 在“本期一家” 栏目先后推出王怀凌、 梦也、 虎西山、 杨森君、 洪立、 泾河、 杨建虎、林一木、 单永珍、 冯雄、 安奇、 马占祥、 李壮萍、 张不狂等诗人的作品专辑。 他们的作品纷纷亮相于《诗刊》 《星星》 《诗歌月刊》 《十月》 《绿风》 等, 并入选多种选刊、 选本, 出版一部或几部个人诗集。 多次荣获宁夏文艺评奖诗歌奖。 杨梓具有历史化、 民族化、 古典化创作倾向; 杨森君从心象化创作走向西域; 单永珍具有民族化、 地域化创作倾向; 邱新荣具有历史化创作倾向; 虎西山、 洪立具有传统化创作倾向; 王怀凌具有本土化创作倾向; 梦也、 米雍衷具有心象化创作倾向; 冯雄具有风格化创作倾向; 张联具有同题材化创作倾向等。 杨梓的《西夏史诗》、 杨森君的《西域诗篇》 先后列入中国作协重点作品项目。 2006年, 单永珍应邀参加“贺兰山·第二十二届青春诗会”。 宁夏60后诗人都形成了自己较为独特的风格,互相的差异性较大, 这就丰富了宁夏诗歌。 但也有自我重复的现象, 缺乏突破和创新, 尤其在语言和语境上有模式化的倾向。 或许与宁夏的地域有关, 一方面宁夏并非经济前沿地带, 他们的创作与经济没有多大关系, 同样与全国的诗潮也关系不大; 但另一方面宁夏地处西部, 又无形地遮蔽了他们的视野。
宁夏70后诗人虽一度“前有60后强敌、 后有80后追兵” 地被遮蔽一时, 但他们最终突出重围, 浮出历史地表。 他们以其丰硕的战果成为宁夏诗坛不可或缺的力量。 郭静以安静为姿态进入他的地理, 并发出优美的歌吟; 安奇的古典、 边塞和文人情怀三位一体, 营造着他的多愁善感; 张不狂的日常化、 口语化、 散文化的尝试, 写出逼真的生命感受; 杨建虎的诗以美丽、 安静、 温情的罗曼蒂克的气质代表了西海固诗歌的另一幅面孔; 阿尔接近现实, 接近真实的个人写作, 是一种自由的敞开的表达式的诗歌写作; 谢瑞以城市为题材, 其诗是从这个空间内部生长出来的, 带着城市内在的隐秘和对人的捆绑; 刘乐牛立在城市的地平线上,他念念不忘自己所由来的乡村, 一直在回忆他的爱情。 还有唐荣尧的柔情而豪迈、 刘学军的本土与风骨、 林混的口语和精练、 孙志强委婉中的跳脱、 西野平淡中的奇思等, 这些70后诗人风格迥异, 不仅壮大了宁夏诗人的阵容, 也丰富了宁夏诗歌的创作。 2012年, 马占祥应邀参加诗刊社第二十八届“青春诗会”。
宁夏80后诗人刘岳、 王西平、 李兴民、 张虎强、 屈子信、 王佐红、 秦志龙、 许艺、 火禾、 田鑫、 十画、 刘京等, 90后诗人石杰林等, 较为优秀, 一直在坚持创作, 让我们看到宁夏诗歌的希望。
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于1958年, 主要回族诗人王世兴、 高深、 马乐群、 杨少青等, 他们以工农业生产和农村生活为题材, 以高昂而明快的政治抒情诗和“花儿” 抒情诗为主, 把叙事与抒情相结合, 表现出一个回族诗人坚忍顽强的性格和正气凛然的风骨, 充满了浓郁的乡土气息和民族特点。 他们与汉族诗人一起, 成为塞上大地现代诗的并肩拓荒者。 王世兴《莲花滩》 (长诗) 和高深《致诗人》 荣获第一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骏马奖”。 80和90年代, 马钰、 沙新、 何克俭、 马忠骥、 井笑泉、 杨云才、 丁学明、 尹乔等回族诗人纷纷活跃, 使宁夏回族诗歌创作逐渐走向成熟, 形成了一个回族诗歌创作群体。 沙新《祖国, 请为他们记功》 荣获第二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骏马奖” 二等奖, 杨云才的《大西北恋歌》荣获第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骏马奖” 新人新人作奖, 高深《大漠恋歌》 (诗集) 荣获第四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骏马奖”, 杨少青《大西北放歌》 (诗集) 荣获第五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骏马奖”。以贾羽、 李春俊、 杨云才、 雪舟、 单永珍、 马占祥、 泾河等为代表的宁夏60后和70后回族诗人, 不但在宁夏颇具影响力, 而且在全国诗坛也占有一席之地。 他们主要以西部和宁夏为背景, 着力描写人的生存环境、 生命体验和人生感悟等。 表现出北方的辽阔和西部的苍凉, 呈现出不同的特色,具有强烈的民族意识、 地域特色和独特的审美情感。
宁夏女诗人的创作相对滞后, 大部分女诗人只是业余爱好了一番, 写了一些发了一些之后就沉寂了, 或转战其他领域了。 20世纪80年代, 以刘秀凡、 陈幼京、 范一凤等为代表的女诗人开始在刊物发表作品。 她们的诗歌, 保持着较为上乘的质量, 从根本上忠实于个人的疼痛与隐私, 大胆地呈现女性生命的体验, 以其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对女性心理的深层挖掘,在宁夏诗坛形成一定的影响。 80年代后期至90年代, 陈晓燕、 王慧、 唐晴、 莲子、 李壮萍、 羽萱等人成为女诗人活跃的代表, 诗作发表于《诗刊》《民族文学》 《十月》 《绿风》 《星星》 《朔方》 等, 先后出版了个人诗集。 其中不乏不让须眉的优秀之作, 为宁夏诗歌注入了新的活力。 90年代至今, 宁夏女诗人的队伍不断壮大, 又涌现出了赵晓宁、 胡琴、 王江辉、林一木、 朱敏、 查文瑾等一批女诗人。 她们的诗歌内容宽泛, 观察深刻,不断在创作中探索独特的话语方式; 她们的诗歌, 面向词语本身, 较为复杂地挖掘了诗歌语言潜在的魅力; 她们的诗歌重视生活题材, 强调结构之美, 借助于意象构建倾听语言与敞开生命的形式。
新中国成立尤其是新世纪以来, 宁夏60后诗人集体崛起, 70后诗人冲出重围, 80后诗人勇于革新, 形成了宁夏诗歌史上最为强大的力量, 这一“塞上集团军” 集体走向全国诗坛, 部分诗作被译为外文, 成绩卓然。但在宁夏现代诗人风光的后面, 离不开一大批促进宁夏诗歌繁荣的幕后英雄, 他们或评论、 或编辑、 或出版、 或组织, 是宁夏现代诗歌较之于古代、近代最为不同而特别的方面, 也是众多而且是最为有力的推手。 诗人和评论家对宁夏诗人作品予以批评, 或长篇专论, 或评论诗作, 或作序诗集,是宁夏诗歌繁荣“鸟之双翼” 中重要的一翼。 各个报刊、 诗刊、 内刊、 民刊、 网络、 出版社等编辑, 为宁夏诗歌的筛选、 编辑和面世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们秉烛伏案, 修改涧色, 点石成金, 让每一首作品都穿上最美的嫁衣出现在读者面前。 各级宣传部、 文联、 作协、 学会、 报刊社等, 组织举办了各种形式的诗会、 研讨会、 诗歌节等, 促进了宁夏诗人与全国诗人的交流; 各级文联进行诗歌评奖, 肯定成就, 激励创作。 这对开阔诗人视野、 提升诗人境界、 提高创作水平有着不可低估的积极作用。 是的, 诗评家、 编辑家、 活动组织者, 他们辛劳于幕后, 任劳任怨, 无私奉献; 他们一双双有力的大手, 把县市诗人推到宁夏诗坛, 再把宁夏诗人推向全国诗坛, 为宁夏现代诗歌事业作出默默无闻而非常突出的贡献。
诗歌创作从来都是关乎灵魂的事业。 诗歌可以是照亮人类精神的灯火, 可以是对人类命运的深刻关注, 也可以是人类美好情怀的诗意表达。在宁夏诗人的心目中, 诗歌是一个圣洁的词, 他们对诗歌往往怀有宗教般的虔诚, 抱着一种神圣感来从事创作, 态度严肃而认真, 天然地具有社会责任感和人生使命感。 他们将自己的生命融入诗歌, 把自己的心血和智慧奉献给诗歌, 他们愿意成为诗歌的殉道者, 而不去关心诗歌能够给个人带来什么样的回报。 正因为对诗歌事业的认真持守和痴情奉献, 宁夏的诗人在不长的时期之内取得了不凡的成就, 并赢得了读者对他们发自内心的尊重。
是的, 回首塞上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 回顾宁夏翻天覆地的巨大变迁,梳理从塞上到宁夏、 古体到现代的诗歌发展脉络, 不禁令人感慨万千。 塞上及宁夏诗人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学传统, 学习和借鉴世界各国优秀文化成果, 尊重诗歌规律, 敢于探索和创新, 担当起了讴歌人民、 鼓舞人心、 憧憬未来的光荣职责, 创作了大量思想性、 艺术性和可读性俱佳的优秀作品。 这些作品生动抒写了宁夏各族人民的生活和命运, 充分展示了人民生活当中真善美的情愫, 深情描绘了宁夏人民奋斗拼搏的历史画卷、心灵图景和精神世界。 他们的创作不仅集中体现了诗人的良知、 才华和品格, 审美把握了宁夏各族人民生存状态、 生活情景和命运轨迹, 而且成为宁夏文学中与小说一样有力腾飞的一支翅翼, 成为备受外界关注的一张响亮名片, 成为宁夏文化建设和发展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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