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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念慈违心出嫁

时间:2023-12-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老干棒终身未娶,孤身一人,闲云野鹤,漂泊在大西北的荒山野岭,古道驿站之中。但其中品质最优良的是产于肃州、凉州与西宁等地的野生大黄。中医认为,大黄可调中化食,安和五脏,平胃下气,并敷一切疮疖痛毒,是一种常用与常备的药材。然而在中亚、西亚以至欧洲,长期以来把大黄当做一种珍贵的奇药。中亚的游牧民族,在不知饮茶之前,全靠中国的大黄健胃消毒。而中世纪的欧洲人,更是迷信中国大黄,把它视为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引 子
肃州城传来凶信 老干棒法场救人

1

“刚说娶亲呢,两个卵子转筋呢。你这娃又在胡说啥呢!”

公婆泉驿站站长老干棒急哇哇地朝着小麻点吼了一声,大步跨进驿站长的土屋里。

院子里,雪花越飘越大。

小麻点脸刷地红了,他的嘴巴张了几张,一股旋风刮起,把他噎了。

“这事肃州城都传遍了,你偏说我日晃你?真是老汉老了勺呢。”

小麻点咕噜了一句,紧随着钻进了屋子。

小麻点不姓麻,与老干棒不姓干一样。他小时候出天花,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却落下了满脸麻子。不过他的皮肤细嫩,是个白麻子,加上眉清目秀,倒也不难看。

屋子里,炉火烧得正旺。一把俄罗斯高加索出品的细腰洋铁壶坐在炉火上不停地喷着蒸气。屋子里既温暖又潮湿,一盘土炕占据了大半间屋子,靠墙的一面,叠放了好多被子。炕中间,置了一张小炕桌,上面放了几个黑碗,还有一只硕大的油灯。

洋铁壶是布哈拉的商队去京城时,路过公婆泉送给老干棒的。商队的首领叫拉萨巴尔纳耶夫,一次商队在马鬃山道遇上绿林强盗,是老干棒解救了他们。

小麻点进屋时,老干棒已经在炕桌旁边躺下了。

小麻点仍在生气,撅着嘴,拎起洋铁壶倒水喝。

老干棒吩咐:“小麻点,给我烧个烟泡。”

小麻点一口开水在嘴里,想说话却被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后,回了一句:“不是说再不抽了。”

老干棒瞪了他一眼:“天都要塌了,抽泡烟晚秋算个img1?快去!”

小麻点放下茶碗,转身去屋角的箱子里取烟土。

老干棒又说了一句:“先给我冲碗茶,用安化黑砖。”

小麻点顶撞了一句:“你到底是喝还是抽?”

老干棒生气了:“老子也要喝也要抽!马上要去肃州救人,不死是幸运,死了就算img2!”

老干棒真名已不可考,他只知道自己原来姓柴,因为瘦小枯干,大风随时都能把他吹得无影无踪的样子,就落下了个绰号老干棒。

老干棒十二岁起,跟随叔叔在甘凉道的驿站做杂役,至今已在甘凉道与河西道的各驿站干了近三十年,可谓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他的徒弟遍及各地。在甘凉道,在河西道,直至新疆南北各道的驿站,一提起老干棒,那是一个响亮的名头。

老干棒终身未娶,孤身一人,闲云野鹤,漂泊在大西北的荒山野岭,古道驿站之中。也曾有人为他操心婚娶,都被他一笑置之。年头久了,旁人都认为老干棒是个怪人,或者是个废人,也就没人把他当做一个男人。

其实,满甘凉河西道上,知道老干棒心里苦楚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肃州城里八大药号之一的庆余堂掌柜施景芝。施景芝出身贫寒,自幼父母双亡,在三十岁时,几乎是一夜之间,暴富于肃州,令人称奇。许多人转弯抹角地打听,想弄清施景芝的来龙去脉,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清楚,施景芝会定期出城,神秘地消失三五日。

老干棒是在一年前从肃州的清水古城驿站调到公婆泉驿站的。公婆泉驿站,是大清国从京城到河西走廊乃至西域古道之间,九十九座专用驿站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驿站,驿马不过十多匹,驿工也只有三五个。不过,驿站虽小,位置却相当重要。

说起公婆泉重要,除了地处大漠之中,有着一处永不干涸的湖水之外,还因为她处在漠北名城居延海与河西走廊之间。从公婆泉向东南行,两三天的行程,即可到居延海。

居延海原来叫居延泽,又叫额里子河,唐代开始,称谓改为居延海,蒙古语称为嘎顺淖尔,索果淖尔。这里地处大漠内缘,东西两边是无边的瀚海巴丹吉林沙漠,北面是北山山脉作天然屏障,自古就是中原王朝通往漠北各部族的军事要塞与南北大通道。

自汉唐以来,居延海便是河西走廊的北大门,当年霍去病与李陵北击匈奴,大军都必经居延。因此,有“居延固,河西安,居延危,河西险”之说。

王维在《出塞》一诗中,对居延海奇特壮美的自然风光与戈壁草原所隐蔽的军事色彩有着独具一格的描绘:

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
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射雕。
护羌校尉朝乘障,破虏将军夜渡辽。
玉靶角弓珠勒骑,汉家将赐霍嫖姚。

从公婆泉向东南,经芨芨台过鼎新,到金塔,再折而向西南,就到了肃州。

老干棒的心情恶劣,正与小麻点说的肃州城里发生的一起不同寻常的事件有关。

老汉其实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他怎么也不愿相信那是真的而已。他在冲小麻点嚷嚷了之后,吃了一顿安化黑砖茶,又抽了一气云南烟土,就催促着小麻点把行囊备上了。

他要顶风冒雪赶往肃州,那里有他不能不去的理由。为此,他顾不得大清政府有关驿站长不得擅离职守的禁令,安排人代理值班,只带了小麻点一人,轻装上路。更料不到,他这一去,竟启开了生离死别的祸端。

这一天,正是大清朝道光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也就是西历公元1828年1月15日。

2

纷纷扬扬的大雪,加上凌厉的西北风,使肃州这座边陲重镇、历史名城笼罩在一片寒烟雪雾之中。

天寒欲裂,路断人稀。彤云低锁,山河惨淡。

肃州,又名酒泉,关于酒泉一名的来历,却有着诸多美丽的传说。

酒泉,地处河西走廊的中段。南有雪山,嵯峨万仞;北有紫塞,延袤千里。诸夷入贡之要路,河西保障之襟喉。此地风景秀丽,沃野千里,地势平坦,水草丰茂。讨赖河、清水河等六条河流贯通全境,数条大道南连甘凉,东迎华岳,北接漠原,西达新疆直至西域,自古就为西羌诸部落所居。

秦朝末年,酒泉为月支人所占,匈奴单于王冒顿为扩充疆土,杀月支王,驱其族,尽据其地。

汉武帝即位之后,不堪匈奴侵扰之苦,先后派遣骠骑将军霍去病与大将军卫青,深入漠北,六击匈奴,终于在元狩二年大败匈奴。同年秋,霍去病“将万骑,出陇西,进军祁连山”,屯居此地的匈奴昆邪王大惧,杀休屠王,率众四万归汉。

于是,霍去病大军云集此地。为与众将士庆功,他将武帝犒师之酒倾入泉水之中,与将士共饮,并进表报捷。汉武帝览奏大喜,于是下诏设立武威、酒泉二郡。酒泉之名,因此而得,西域之门,从此开矣。

公元602年,隋文帝仁寿二年,废酒泉郡,改设肃州,历唐、宋、元、明,直到大清,肃州一名,绵延未绝。甘肃建省,便分别于甘州、肃州各取一字合成。

唐代诗人岑参在酒泉留有大量诗篇,其中《酒泉太守席上醉后歌》可谓是曲尽人意:

酒泉太守能剑舞,高堂置酒夜击鼓。
胡茄一曲断人肠,座上相看泪如雨。
琵琶长笛曲相和,羌儿胡雏齐唱歌。
浑炙犁牛烹野驼,交河美酒金笸箩。
三更醉后军中寝,无奈秦山旧梦何?

而唐朝诗歌界执牛耳者,最著名的诗人李白关于月下独酌的诗篇,曾经有其一流传甚广,“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名句脍炙人口。不过他来酒泉游历,一多半的因素是为了酒泉的酒,因此他也留下了一首关于酒、饮酒与饮者之间的关系的诗篇,同样荡气回肠,发人深省。这就是《月下独酌》(其二):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到浊如贤。
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老干棒不顾驿站其他人的阻拦,带领小麻点,慨然奔肃州城而来,却并不是为了那天赐的美酒。相反,他倒有点恨那美酒了。

一路之上,大雪绵延,千里尽白,银装素裹,江山壮丽。

老干棒口呵白气,眉带冰霜,心急火燎,栽跟头跌马爬地一路紧赶,哪里有心思留意这无端的风光呢。

此时的肃州,满城杀气,官府上下,正为要砍掉一批人头而忙碌不停。

3

在这批被砍头的罪人之中,就有庆余堂的掌柜施景芝。不但施景芝要身首异处,连同他的夫人、儿女、佣人、伙计一干人等,老老小小三十余口,全要在午时三刻,辞别人世,不向天堂而奔地狱了。

这批人因了何事,而触犯了天条,惹得龙颜大怒,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呢?他们的死,又与一个小小的驿站站长有何牵连?

这事还要从头说起。

施景芝的祖辈是肃州祁连山下的药工,主要是以采挖野生大黄为生。传至他的父亲,已经是五代人了。

大黄,在植物分类上属蓼科,多年生草本植物,高约两米,地下有粗壮的肉质根及根状茎,单叶互生,花淡黄色,产在西北、西南海拔两千米左右的高寒山区,喜干旱凉爽气候。

大黄别名又叫黄良、火参、将军、川军等等,按产地分类又分别唤做南大黄与北大黄。但其中品质最优良的是产于肃州、凉州与西宁等地的野生大黄。

中医认为,大黄可调中化食,安和五脏,平胃下气,并敷一切疮疖痛毒,是一种常用与常备的药材。然而在中亚、西亚以至欧洲,长期以来把大黄当做一种珍贵的奇药。中亚的游牧民族,在不知饮茶之前,全靠中国的大黄健胃消毒。而中世纪的欧洲人,更是迷信中国大黄,把它视为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12世纪生于开罗的阿拉伯名医伊本·贾米在其专著《大黄考》中,记载了中国大黄、突厥大黄、波斯大黄、叙利亚大黄的研究成果,认为“强肝健胃以及促进其他内脏功能最有力的大黄,治疗急性腹泻、痢疾和慢性发热最有效的大黄乃是中国大黄,而事实上最有镇静作用、渗透性最强的也是中国大黄”。

正如大黄有凉州大黄、西宁大黄、四川大黄、天水大黄、河州大黄等名称一样,肃州所产的大黄名叫肃州大黄,又称肃州黄。1550年,威尼斯地理学家赖麦锡记述了一位亲自从肃州贩运大黄到威尼斯的商人哈智·摩哈默德的谈话。哈智说,中国有很多地方都产大黄,但最佳者是产于肃州附近高峻的石山之上。哈智还为赖麦锡展示了一幅精心绘制的大黄图,这也是欧洲人第一次看到的大黄原物图。

正因如此,从中世纪的欧洲到近代的中亚,古丝绸之路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以叫做肃州黄之路。1675年出使中国的俄国使团团长斯帕法里在《前往中国之路》一书中说,肃州是大黄的产销地,托博尔斯克人和布哈拉人都沿着这条路去那里收购大黄。的确,欧洲所有的大黄,都来自这个地区。

由于大黄贸易有暴利可图,沙俄政府一度实行垄断经营,私贩大黄者将处以死刑。但因为垄断,又造成了沙俄帝国大黄奇缺,沙俄政府不得已于1727年宣布大黄自由贸易。为了满足国内需求,俄国人甚至不顾大清朝廷的禁令,试图引种大黄,但因缺乏技术支持,显然没有成功。

施景芝十岁那年,他的祖父因为跟随贩运大黄的布哈拉商人前往俄国,打算帮助俄国人栽培肃州黄。虽然他非常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但帮俄国人种大黄赚的钱,要超过上山采挖大黄上百倍。施景芝的爷爷做梦都想拥有一家自己的药材商铺,而仅仅靠采挖大黄赚的银子,是一定不会实现这个梦想的。

也许上苍注定施家要为肃州黄付出生命的代价,结果是施景芝的爷爷被边境卡伦的清军查出,全家抄斩的黑云顿时压顶。

在一家人从祁连山里押往肃州城受刑的路上,夜宿驿站的施景芝引起了老干棒的注意。老干棒为这家人送晚饭时,十岁的施景芝那双眼睛,如同弹弓射出的石子,一下子就击中了老干棒那已经粗糙不堪的心灵。乘押送的清军不注意,施景芝的父亲从隐秘处掏出一锭白银,递给了老干棒,低声说道:“救下孩子,这是我唯一的根!”

老干棒迟疑了片刻,收下了银子。

当夜,负责押送人犯的清军管带认真地掂了掂那锭银子,微笑着对老干棒说:“老干棒,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就这一小块玩意儿,要换一条命?”

“我就这一点积蓄,您就发个善心。”老干棒苦着脸。

管带瞟了一眼进屋送水的女娃:“她是个谁吗?”

老干棒打了个哆嗦:“她是俺的女人,刚从老家来,要和我成亲呢。”

女娃低着头,退了出去。

管带的眼珠子没转圈,盯着女娃消失的背影,半晌没言喘。

老干棒说:“行不行?”

管带回过神来:“嗯,好。水灵,好。老干棒,这是笔掉脑袋的买卖。不答应你,这银子不归我。答应你,我觉得有点亏。这样,今晚那女娃归我用一下,明日你就连婆姨带娃娃全有了。咋样?”

老干棒盯着管带看了半晌,没言喘。

管带心里发毛:“你看img3个啥吗?我脸上又没写字。”

“我觉得你脸上有字呢。”老干棒的脸色阴沉得要下雨。

“有字?有啥字吗?你真会说笑话。”管带边说边用手在脸上抹了几下。

老干棒说:“写着呢,臭不要脸。”

管带的笑容凝固了:“你咋骂人呢?”

老干棒狰狞地:“我还会宰羊呢!”

“好,有种。老干棒,别忘了,是你先找的我。一个女子都舍不得付出,还想救命?给,这是你的银子,收好。”

管带把那锭银子扔到老干棒脚下,吐了口唾沫,转身走了。

老干棒愣了。

许久,外面传出一声狗叫。

老干棒惊了一下,蹲下身去。

4

清晨,管带押着人犯上路时,施景芝已经不在队伍里。

老干棒缩在自己的小土屋里,蒙头大睡,没有出来。

陪他在炕上躺着的,是熟睡的施景芝,而不是他刚从老家来的女娃。

人走了两个时辰,驿站的马夫去河里挑水,突然大喊大叫地跑回来:老干棒,跳河了!老干棒,跳河了!

驿站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朝河边跑:老干棒就要娶婆姨了,为啥要跳河呢?

老干棒也随着人朝河边飞奔,他边跑边扇自己的耳光。

河边,女娃已经被人捞上了岸,精赤着身子,躺在河滩的沙地上。

女娃的脸,被河水泡得煞白,肚子鼓得像怀了八九个月的娃。

女娃的两只眼睛,大张着,盯着高远的天空,仿佛在痛恨着什么。

老干棒分开人群,冲到女娃的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女娃不肯撒手。

打捞女娃上岸的船工独眼龙曹八说:“她死了。”

老干棒的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地吼叫。

从此,老干棒的身后,多了一个娃娃。

老干棒调离了那座驿站,到了敦煌。

敦煌的驿站里,每日都有布哈拉来的药材商人,他们大都是为了贩运大黄而来的。老干棒与他们建立了很深的朋友关系,施景芝从那时起,开始了关于大黄贩运方面商业知识的启蒙。由于机灵好学,施景芝与许多的布哈拉药材商成了忘年交的好朋友。

十五岁开始,施景芝离开了老干棒,独自一人来到了酒泉,在一个布哈拉人开的药材铺里做了一名伙计。

施景芝的工作是负责收购大黄时的质量检验,换句话说,就是收购大黄的技术总管。他的年龄这么小,却担负着如此重要的工作,除了老干棒与掌柜的私人交情之外,主要还是施景芝对大黄的天生灵性。

他可以闭着眼睛,仅凭手摸就能分辨出大黄的等级。他同样还可以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一样,熟悉祁连山区的大黄生长地分布。他采集的大黄总是全肃州的药材铺里最好的,但他很少亲自进山采药。

二十五岁,他已经成了布哈拉商人的合作伙伴,那家药材铺一半的股金,是属于施景芝的。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药材铺,是施家几代人的梦想。

三十岁时,布哈拉商人去世,施景芝买下了他的股份,使那家药材铺完全属于他自己。同时,庆余堂的招牌也高高挂起。

施景芝是一个不安分守己的商人,他要把大黄的生意做大做强,不仅要在肃州设点,他还要把生意做到欧洲去,做到俄罗斯去。为此,他甚至于不惜冒险。

道光六年,也就是1826年,新疆的张格尔和卓家族在南部地区进行叛乱,被清军击溃后流亡到中亚地区的浩罕汗国。浩罕汗国竟然唆使大批的军人直接参加张格尔的队伍,一度攻到了喀什城下。

为此,清政府宣布要严惩浩罕,下令禁绝大黄、茶叶贸易。戒严期间,任何人都不准再向浩罕输出一两大黄,如有私自成交者,斩立决并要株连九族。

施景芝的药材,主要就是供给布哈拉的,禁令一下,门可罗雀,生意清淡。眼看着红红火火的生意,没了,施景芝忧心如焚。他知道,自己的药材铺如果再这样下去,不要说撑不到五年后解令的时候,就是能撑到那时候,恐怕铺子也保不住了。

施景芝决心要铤而走险,用他的话说,舍不得孩子打不得狼,舍不得奶子做不成娘。爷爷身上的血液因子再一次在他身上呈现出来。

刚开始的几笔生意,做得很隐蔽,但随着银子的增加,施景芝的胆子也跟着增大。结果被人举报,全家老小被下了大牢。

这一起案子,表面看也就是一宗肃州黄的买卖,但在举报人的密信中,却不这么认为。举报密信中说这是谋财丧德,私通敌国,绝不可饶恕。

道光皇帝近年来被中亚的浩罕等事缠绕得头疼,但却想不出一条良策。大黄出口的经济制裁成效不大,浩罕人、布哈拉人并未因此腹胀而死,相反还更加强硬。

施景芝案件爆发,令道光皇帝也大吃了一惊。

吃惊之余,道光皇帝接着大为恼怒。怪不得浩罕人宁可拉不出屎也不肯低头服软,原来却是这些不法商人在秘密地接济他们。

于是,一批人头必将落地的圣旨,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肃州。

等老干棒带着小麻点马不停蹄地赶到肃州城内的杀人场时,人群都已散尽。

法场上,雪地里,躺着几排芦席卷成的筒筒。因为筒筒短,有的席筒里就伸出了一双脚。

几只野狗在席筒间转悠,似乎在研究从哪个席筒下口,饱餐一顿美味。

雪花飘落得更大了。

老干棒跳下马来,大吼了一声,把几只野狗吓了一跳,转过身子,撒腿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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