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相偎

第4章　危机，相偎

两人站在走廊栏杆前，天空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泛着冷意，医务室这儿来的人比较少，落叶堆满了小道，有些萧索。

“你居然是MOOD的少董。”还是顾梓言先开的口，似叹似息。

“怎么？不可思议吗？”季风涵手指摩擦着栏杆的侧面，“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我是被发配到边疆的一时落魄的贵公子。”

“切。”顾梓言撇嘴，“那你还让我帮你弄位置等你，带你观看比赛。”

“你是为这事生气的？”

顾梓言嘴硬回道：“谁生气了？”

“梓言……”季风涵暗自皱眉，“你一直觉得我耍你？”

“难道不是？”

“好吧。”季风涵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对我误解太深。可你总要听我解释吧。”

“V大是我母校，这次V大70年校庆，我代表父亲打算为母校做些事，也就是捐一幢图书楼。事后我才知道V大要和Z大比赛，想到你在这个学校就决定来看看。”

“为了比赛不择手段，没有实力就不应该来。”顾梓言失了往日的沉静，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晨，是她唯一的底线。

季风涵好脾气地哄道：“我不是主动来向你们道歉，赔罪了吗？”

“我倒觉得你叛变。”

“哈哈。”季风涵清朗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为了你我才会叛变。”

顾梓言躲开了那灼热的目光，“我们走吧。”

“去哪？”

“去给晨买东西，我怕她饿。”

……

苏晨一个人在床上，闭着眼听着舒缓的歌。“咚咚。”一个陌生的女孩轻敲了几下门。

苏晨睁开眼睛，坐起身子，“你是？”

“楼下有人找你。”女生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苏晨站起来，套了一件白色外衣，便走下楼。

出了宿舍大楼，迟疑地看着前方熟悉的背影，“秦秘书？”

秦湛转身，恭敬地颔首，“小姐。”

“你怎么来了？”

两人在小道上慢慢地走着。

“你是说陈医师回来了？”

“是。”秦湛点头，“听说是这个暑假来医院坐诊的。我已经和他联系过了，也大概将苏董的病情和他简单说了一些。”

“那……他怎么说？”苏天问的病情并不乐观，在回来的前几天苏晨就已经找他的主治医生了解过情况。后来那个医生向他们介绍了一位叫陈嘉临的有名医师。但这位陈医师常年在国外。每年只是定期的回国坐诊，而她也拜托秦湛细心留意。

“陈医师对于苏董的病情很关心，我已经和他约好在十一期间进行详谈。”

“十一？我正好放假，一起去吧。”

“好。”秦湛微笑应道。有了小姐，苏董应该会更开心一些吧。

“还有……”苏晨真诚地看着秦湛，“秦秘书，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我爸爸身边。以后不要总叫我什么‘小姐’，如果不介意就直接喊我小晨吧。”

“这……”秦湛停了一下，微笑展颜，“小晨。”

“还有……”秦湛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苏晨，“苏董让我把这个给你。”

“我说过我不要的。”苏晨拒绝。

“……”秦湛叹息。“如果你不收，苏董不会安心的。”

“……”

良久。苏晨才默默接过。秦湛松了一口气，看着表，“小姐，我还要赶车，先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苏晨手里攥着卡，低头走回宿舍。冷风呼呼吹起，轻轻拉紧衣链。

“苏晨。”抬眸。“师兄，你怎么在这？”

陈楠笑道：“我来看看你。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噢。没什么。”苏晨微微一笑，把卡收了起来，问道：“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校医说只要一周就会好。

“那就好。”苏晨真挚地感激，“师兄，谢谢你。”

又是这样！陈楠失去了往日的温和，任苦笑浮上嘴角。他紧紧的固定住苏晨的双肩，失控地质问：“苏晨，为什么你对我永远只有客套和回避？！”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认识你的时间比林扬长那么多，而你喜欢的却是他！”

苏晨不自然的挣脱：“师兄……”

“陈楠！”一声低斥远远传来。林扬冷凝着脸出现，毫不客气的挥掉陈楠的手，将苏晨护在自己的怀中。

“林扬，师兄只是……”

林扬冷眼看着陈楠，脸上笼罩着昭然若揭的怒气，低头，“晨，你先回去。”

“可是……”苏晨不放心地看着他。

“乖。”林扬放开她，安抚笑笑，“上去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出去吃饭。”

无奈点点头，苏晨乖顺地走回宿舍，一步三回头。

Z大操场。陈楠坐在草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影。

“喂。接着。”林扬扔了一听可乐给他，自顾地坐下。陈楠抬头接过，“碰”的一声打开瓶盖。

林扬眯着眼睛喝了几口，目光看向前方，“谢谢你。”

陈楠手一顿，似乎没有料到他开口的竟是这句话。良久，才低低道：“我不是为了你。”

“无论是与不是，我仍很感激，只要晨不受伤就好。”以他方才的位置，未必来得及接住苏晨。

“呵。”陈楠侧头轻笑，想看清林扬脸上的表情是真是假。

“你真的爱上她了？”

林扬淡漠回视，丝毫没有躲闪，“怎么？不信吗？”

“是不信。”陈楠无趣地收回视线，喝了一口饮料，冰冷的液体刺激着喉咙。

“你能保证守护她多长时间？”

“一辈子。”

陈楠听到这答案低头重复了一遍。“一辈子？”似听见了天方夜谭，渐渐抬头轻嘲，“你会不会太高估自己了，你能保证过得了你父亲的那一关？”

林扬神色不变，语气有着浓浓的坚定，“我会和她在一起的！”

“很好。”陈楠轻笑鼓掌，“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期待你父亲能够接受苏晨这样平凡身份的女子，那过程又该如何的可歌可泣呢？”

林扬，从你当年接受YC公司少董的身份开始，你的一切注定不再属于自己。包括婚姻。这也是我与你最大的不同。

林代忠，陈楠想起那张睿智奸诈的脸，那样自私自利的人怎能允许林扬做出违背他意愿的事。而苏晨，只是一个普通善良的女子，她又如何能在那庞大的家族中生存呢？

“只是林扬，我必须提醒你，如果有一天苏晨愿意和我在一起，那你就要放手，放她走。”

“不会有那一天的！”林扬起身，留下这句话离开。他的手不自觉握紧。

与V大的篮球赛一直是Z大学生所关注的焦点，后来更是由于林扬和陈楠的加入使它的关注度推向了新的高潮。最终Z大以87：69完美的胜利将这次友谊赛画上了完整的句号。

Z大的校园论坛一向是学生随意施展的平台。两大校草居然同时倾心于一个女子，那么苏晨又有怎样的魅力呢？

拥有八卦心理的人总是会变得很强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一位ID不明的同学在网上透漏，苏晨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与其好友顾梓言一起生活，而她们的生活来源却是靠顾梓言在酒吧卖唱所得。

所有人都震惊这样的事实，而校园论坛也在大家不可置信提出疑问时公布了几张照片。

……

校长室。

Z大校长云秀丽扶扶鼻梁上的镜框，探究地看着在她面前的两个女子，略回过神，才开口：“你们两个知道我找你们来为什么吗？”

苏晨和顾梓言对视一眼，随即苏晨欠欠身：“云校长是指关于校园论坛上的事，只是我们不知道您找我具体是哪件事？”

很好。轻易地把问题丢了回来。云校长眼睛闪过一丝激赏，继而恢复了往日的严肃：“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苏晨你们的事在校园引起了轩然大波，严重地扰乱了学校的秩序，而经过学校开会决定，希望你能退学。”

什么？！

苏晨正欲开口，一旁沉默的顾梓言用手指轻轻阻止了她，犀利地看着正座上的女子，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敢问云校长，晨如何扰乱学校秩序了？我们不过想去看看篮球赛，这也有错？在篮球赛上晨差一点被V大的队员砸到，学校不帮忙追究，如今反而让晨退学？而事后在论坛上其他学生对晨乱发表一些莫须有的谩骂，甚至将我们入学证明、家庭住址等隐私随意的公布出来，学校难道没有责任进行阻止和追究吗？”

“这……”云秀丽哑言，手指一圈一圈的在桌面上绕圈，似在沉思顾梓言所说的话。

“真正扰乱学校秩序是那个任意发帖的同学，我认为校方应该追究这件事，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解释，并且对于我们家庭隐私被公布这件事郑重向我们道歉！”

办公室陷入了窒息的沉默，只听见时钟滴答的声音。

半晌，云秀丽才抬头，“对于你所提出的质疑我会认真和其他领导开会再讨论一下，但是这件事你们也有一定部分的责任。”

顾梓言毫不掩饰嗤笑一声，脸上尽是苍凉：“云校长，难道无父无母是我们的责任还是自力更生是我们的责任？”

“言……”苏晨不安地唤了她一声，深眸里闪着银光。

顾梓言吸了一口气，淡漠道：“我不想说这些博得你的同情，只是希望校方能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评断！”

云秀丽隐隐动了恻隐之心，却仍平板道：“那你在酒吧驻唱的确违反了学校的规定。”

顾梓言无所谓回眸：“只要不开除晨就可以。其他的，请便。”说完便拉着苏晨扬长离去。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云秀丽淡淡接起，“喂……”下一秒却吃惊地睁大眼睛。

MOOD公司，雄伟宏壮的高楼，男子站在青砖上，默默打量。良久，才举步推开了金色的大门。

同一幢高楼，六楼办公室，淡蓝的屏幕，鼠标碰触滴滴声，纯白棉质衬衫，深蓝调领带，季风涵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椅上。

蓦地。握在鼠标上的手一顿。

无父无母？酒吧卖唱？退学？

“顾梓言……”轻呢喃出声。她与苏晨真是一对奇女子。而那个苏晨如今已经有人在守护了，那她……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室内的静默。

“请进。”坐直身体，季风涵漠然的看着走进来的秘书和一位陌生的男子。

“季总，这位先生要见你。”挥挥手，秘书恭敬的退了出去。男子淡然有礼道：“你好，我是叶泽青。”

……

依旧是校长室。

云秀丽放下手中的电话，疲惫地揉揉自己的肩膀。这已经是第三个电话了。双手托着下巴，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林扬，YC公司的少董，自不必说，一定要给足面子。陈楠……他们的家族与她也有渊源，这两个人若想了解情况，说情倒也情有可原。可MOOD少董居然也出面了。甚至提出只要苏晨顾梓言不退学，愿捐赠一幢实验大楼。

这三个人的身家背景非同小可，居然为了两个女子同时出面。

秋意渐浓，叶哗啦落了满地，慢慢散着步享受难得的闲适。渐行渐至小花园，隐隐有些声音传来，云秀丽疑惑地靠近，然后停住脚步。

花园的小亭，丁晓娅一把甩开陈楠的手，激动地喊道：“你要干什么！”

陈楠毫不客气地站在她的面前，直视她的眼睛，“说！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啊？”丁晓娅不自然的逃开他的视线。

“就是公布苏晨照片的人是不是你！”

丁晓娅心一沉，扭头坐到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陈楠立即转到她的面前，“你别在我面前撒谎，除了你能拿到学籍档案室的钥匙之外，我想不出其他人。还有校董那帮老头不是最听你话吗？！”

丁晓娅气愤地盯着他，“是！是！都是我叫人拍的，也是我找的校董叔叔们把她们开除的！一切都是我！都是我！那又怎么样？”

“你！”陈楠气极抬手。

“我不管。”丁晓娅任性地站起身，“即使你知道了又如何！我依旧会把她臭名远昭地赶出Z大！”

出奇的，陈楠没有回答。丁晓娅抬头，随着他的视线转身，顿时，僵硬在原地，诺诺开口：“妈……”

云秀丽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发一言。

“姨母。”陈楠想要开口。

“阿楠，你先回去吧。”

“这……”

“没事。”云秀丽淡笑一声，“你先回去，有时间多回去看看你妈，你爸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们都很想你。我有事找小娅。”

……

丁晓娅低头跟在云秀丽后面。记忆中，她似乎许久未曾与母亲这样亲近过了。

“小娅。”云秀丽的目光变得深远悠长，“刚才你和阿楠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

静默片刻，良久云秀丽低低叹息，仿佛苍老了许多，“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什么，只是人千万不要被一些固执的想法迷失了方向。”

“你害了苏晨，把苏晨赶出Z大又怎样，林扬还是会喜欢别人。”

“那时的你又该怎么办？”

说完这些话，云秀丽就走了。徒留丁晓娅一个人在原地，一行清泪从眼角滴落。

更加疲惫的走回自己地办公室，两个人影似在那等了许久。云秀丽疑惑地走近。“季先生？”

季风涵礼貌颔首：“这是‘毁’的负责人叶泽青，他是针对顾梓言在酒吧唱歌的事来向校方解释的。”

云秀丽轻皱眉，“麻烦你解释详细些。”

叶泽青点头，娓娓道：“顾梓言同学那天只是为好友苏晨庆祝生日，所以才要求我们能将舞台借她一用，唱首歌送给苏晨。”回想当天，叶泽青依旧忍不住想笑。正是当时的他坐错位置才缔结了林扬和苏晨的缘分。

“不错。”另一旁的季风涵适时开口，“这件事林扬以及她们宿舍的张君月和尹洛吟两个女生都能证明。那时她们都在一起。”

云秀丽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

季风涵回视，轻笑直白道：“莫非云校长不信任我们？”

云秀丽轻咳一声：“这倒没有。如果你们所说的情况属实，我自然会和校方方面沟通的。只是这种地方几个小女生还是不要轻易去比较好。”

叶泽青脸色微变。

季风涵淡笑应道：“可也没有严重到非要退学的地步。”

……

“谢谢你。”走出校门，季风涵真心地伸出手：“要不是你，恐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叶泽青并没有伸手：“你是代她向我道谢还是为了你自己？如果是代她，那就不必了。”

季风涵淡淡将手收回：“既然来了，那就去见她一面吧。”

“不用了，她不会愿意见到我的。”转身，离去。

季风涵看着叶泽青的背影，微微一笑。分手后两不相见，倒真像她的风格。

***私语。

“苏晨，三号桌的咖啡。”

“噢，好。”苏晨放下手中的咖啡，连忙跑到小窗前，细心的把咖啡放在托盘上。“林先生，这是你的咖啡，请慢用。”不冷不淡的把咖啡重重放下，却惹得林扬轻笑连连。

林扬优雅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苏晨，这是你对待客人的方式吗？”

苏晨无奈地拉开椅子坐下：“林扬，你累不累？”

“不累。”灿烂地回了一句。

苏晨气结，重重地放下托盘，双手托着头，颇为无奈。“你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已经点了17杯咖啡了！”要花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林扬又轻抿了一口，“这咖啡好喝。”

“你……那你喝吧！但别总盯着我看！”恶狠狠地警告一句，苏晨气冲冲地转身走回自己的吧台。

“服务员，再来一杯咖啡。”某人在背后恬不知耻地又喊了一句。

“疯了！”苏晨烦躁地合上书，“林扬，你等着！”

……

终于下班了，苏晨脱掉工作服，和服务长打了一声招呼，背上包走到3号桌。

“走吧，我下班了。”

林扬坐在原地，脸色微微不自然，低声道：“我喝太多咖啡，肚子不舒服，你来扶我。”

话落。“哈哈……”苏晨很不雅的大笑出声，“你活该！”

……

匆忙地从药店买了几个药片，递给林扬：“吃吧，能舒服点。”林扬讷讷地接过，吞下。“好多了吗？”林扬点头。

“那我们走吧。”两人如往常牵手在小道上散步，苏晨侧头看着林扬，“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

“是为了校园论坛的事？”

“嗯。”林扬细细观察苏晨脸上的表情，“我怕你不开心。”苏晨沉默。半晌，才低低开口：“林扬，如果……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那你会怎么样？”“苏晨！”林扬低唤了一声，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真切的望着她，“我喜欢的只是你，又不是你的身份、你的地位。”

苏晨的心骤然紧缩，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泪光。林扬，你是否太天真？你的家族不会接受我的。

或许只有我答应爸爸管理苏氏才会和你匹配，才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只是，那并不是我的夙愿。

“你十一回去吗？”

“不了。”

“那…”林扬眼眸闪过一缕光，“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苏晨歉意的摇摇头，“我……十一有些事。”

“噢。那…算了。”“林扬，我……”

“不过苏晨，7号那天一定要陪我可不可以？”

“7号？为什么？”林扬看向远方，嘴角有着神秘的微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宿舍，才知道学校已经公布顾梓言不退学的事了。苏晨由衷一笑，亲昵地抱抱顾梓言：“言，真好。”

顾梓言浅笑拍拍她。

苏晨放开了顾梓言，好奇地问道：“言，云校长怎么会突然这么好说话？”

顾梓言隐去了笑容。“怎么了？”

“是……泽青。”

“叶泽青？”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出乎意料。“言，他还是对你有感情的。”

“我……不知道。”顾梓言心里很乱。她该怎么和言说……心底隐隐有一股怒火，却不是来源于叶泽青，而是…是……季风涵。

苏晨拉顾梓言坐下，自己到桌上倒了杯水给她。

顾梓言接过，沉默喝了几口。

“言，十一我想回W市。”

“是叔叔的事吗？”

“嗯。”苏晨低应了一声，“他……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已经联系到医生了。这几天打算陪他。”

“那我能帮你什么？”苏晨摇头，“不用了。我和秦大哥会处理好的。”

“那也好。”顾梓言回握苏晨的手，“如果有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言，别告诉林扬。”

“你还没和他讲吗？”

“嗯。”苏晨趴在顾梓言腿上，“我不希望我们的爱情掺杂了商业。我只想要纯粹的感情。也许……以后的我，真的会一无所有。”目前她还未想过要接受父亲的公司。

……

林扬站在一幢白色别墅前，静静站立了许久。将近五年未踏足，仿佛一草一木都未曾改变，依旧无法给他温暖。

徐管家打开门，将他请进内厅。脚步声单调地在大厅里回响，犹如低吟的夜曲，孤寂得让人心痛。

“你来了？”低沉的嗓音有着无形的压力，他转过身，轻轻一按。

“你清楚我今天来的目的，直接解释一下吧。”漠然地声音在身后响起，干脆得毫无任何感情。

林扬苦笑，他能奢望亲情吗？这个家从来不需要感情来维系。掩藏情绪，转身，看正坐上的男子。“爸，别伤害她。”

林代忠轻轻把玩手中的酒杯，“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林扬低头，手紧紧攥在一起，深呼一口气，“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包括……包括做YC的少董。”

“呵。”林代忠嘲讽一笑，“我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愚蠢了，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爸！”林扬低低道：“求你。”

“求？”林代忠玩味的重复一遍。当年在那么折磨的情况下，他都未曾低声下气过，如今为了一个女子，居然用了“求”。

“即使一生都要守在YC，你也愿意？”

“是！”

“我对那个女子越来越有兴趣了，你为了她居然甘愿放弃一直追求的自由。”他在私家侦探收集的照片上见过那个女孩，的确很有灵气。只可惜对他无用，而他，不养无用之人。

林代忠欣赏地看他一直骄傲的儿子不易流露的挣扎。他喜欢这么操纵的感觉，他林代忠的儿子所匹配的妻子定要门当户对。

“我所要求的尽快达到，否则我也不能保证她会怎么样。”

“至于毕业实习，十一过后来公司。”

林代忠优雅地走上二楼，到旋转楼梯那，回眸看了一下依旧站在原地的儿子，轻声警告：“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想法。不要忘记，你母亲还在纽约……”

母亲！他居然又用母亲来威胁他！只是我再也不是当年懦弱的小孩了，再也不会任你玩于股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