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也不忘

第十二章　不说，也不忘

一个人的时候，不想再回忆经历的沧桑，谁也不想做生活中的祥林嫂，藏起自己，也少了被同情的烦扰。

其实，人在很多时候都有性格中的纤弱敏感，接二连三的伤害让自己像个蜗牛，一有风吹草动马上缩回厚厚的壳。爱嘲笑人的摇头的说过：你也只能在我面前像个斗牛士，可惜我不是牛！

有些提心吊胆的惧怕等到习惯了才知道自己性格里的懦弱和坚韧一直在交锋。一个人在外的日子太久，几十年光阴生就的性格不会因为某件事情而改变。步入而立之年开始劝慰自己，习惯能习惯的，改变自己应该改变的。

十年后，你的泪软化了我的倔犟，夕阳的余晖依然落在我明媚的眸子中。回到故乡的第一个春天，一树的梨花如雪，雨已经开始把冬寒驱散。接受春雨的洗涤，我知道自己原来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流下滚烫的泪也许能开辟一条新的路径，我沿着你指引的方向，去纠正懵懂的过往。

简单的一句话，往往需要很长时间去领悟，两个人一个家却需要一生去经营。拥抱不是恒温，就像一些热闹和繁华只是属于喧嚣的表象。面对面的生活，其实不需要张扬，身边的很多人来了去了，生活里很多人爱了散了，一些视为骨肉的兄弟，也会忘了淡了，我只能守住你的温暖，用信念来给冬天加温。如今仔细想想，所谓淡泊，所谓空灵仅仅是一些人刻意的装饰，直到那天聚会结束后，你端起已经散去热气的茶说：“茶泡久了，其实苦涩里方有回味，只要你的心是热的，茶永远不会凉。”

多少年了，你一直躲在我的繁华之外默默地看着我，直到曲终人散时你还在那个角落，平凡得如被人遗忘的星星。一个平凡的世界和平凡的你让我重新审视我们这些年走过的日子，原来你一直处于繁华的寂处，等到散席后的同行。

我们都不合群，天生的怯懦被一些无意的话就伤害了自己。十六岁在中华门的城墙上懂得了思乡含义，余光中的乡愁让我满面泪流。那时候开始集邮，想找到一枚邮票上相似的一句话：我在这头，你在那头。

等我知道《窗外》，《在水一方》的电视剧开始家喻户晓，在水一方的故事在一场烟火散尽后模糊了少年梦。把三毛的万水千山背在行囊，我的撒哈拉是世纪交替时趟过的塔克拉玛干，当我回到江南的运河岸边，你的眉弯不再有江南小桥的残雪。

灵魂里的清幽可以肆意，我的异乡从此多了一个人的风景。依然在目光里独行，岁月的静好中不说你的妖娆。异地他乡独自承受一个人拼搏时的艰辛，你的容颜在桃花落雪时候被冰火缠绕。冷暖交叉的心境真的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这是你给我深深的感触。未来的日子已经不再一个人行走，这条路上有你步步相趋。我的奔波是亲人的最痛，你的爱却是断肠的解药。良辰锦时，多年前一些话还在耳边：我们的生命都是孤单地来，告别时，我们一起走！

这些话，比海誓山盟里的生死契阔更实在，一个人来，两个人走，足够。

不说，我也不敢忘，也许远古前一句君相知就是山无棱的江山无竭。所有的感动和缠绵在爱情的催化和升华中得以传承，当我远行时想起属于我们的点滴，红尘里的纷纷扰扰付之一笑，每一次短暂的团圆都有携手并肩的笑傲。

可以寂寞，再不去言说痴望里与清夜为伴的孤单，一帘落寞说与乡愁。远离一支烟里燃烧的欲望，却不知道一种蚀骨的念，才最伤身。

在立春的光阴里寻醉，故乡、小桥和你组合的画面此时充满了蛊惑。十几年前的景象被再次翻阅的时候，一首老歌唤起我内心战栗的思绪：

忘不了故乡，年年梨花放

染白了山冈，我的小村庄……

电话中我似乎看到你明媚中难忘的表情，不说思乡，昨夜春风里、一大片杏花和月色一样绽放在窗外，你的发已如瀑布般在白色的枕巾上散开……

再回故乡，杏花春雨时，江南、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