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回旋,音乐袅袅,舞台的桃红色背景发出迷人的春色。下午三点,我带女儿来到彩虹银座。
“我伸出左手来,我收回左手去……”舞台上,是一帮天真活泼的孩子,小胳膊小腿儿随着音乐起起浮浮,像极了许多花儿在开放。那稚嫩清脆的声音仿佛银铃,一串儿一串儿飘满了整个演播大厅。
在等待登台汇报演出的三十多分钟里,我陪女儿挤在补妆的角落里,穿过一排排座椅,这样一个角度,令我十分容易地就注意到了那一双双抚过舞台的目光。注视着那些可爱的小花朵,微笑挂在脸上,妈妈们温暖而静好的目光里,也许叠映的是自己那不一样的童年吧。
案前舞者颜如玉,不着人家俗衣服。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小时候,大概也就女儿这般大小吧,看电视里着戏装的女子,戏迷母亲也是一幅温暖而静好的模样,那眼睛里面,住的当然不是我,而是人家天仙一样美丽的姑娘,嬿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那时候我经常穿表姐退下来的衣服,很少有一件合体的,要么袖长,要么身长,与人家比,总是一付不堪的模样。我开始幻想有一个舞台,自己就是那个随着音乐起起浮浮的舞者,带着一脸的微笑,在五彩缤纷的灯光里,舞动自己美丽的人生。舞者,就是天仙。很多时候,女儿跳舞,我呢,就盘膝坐着,而这时候,某些小时候的生活片断就像一拨一拨的水草,在悄然流动的河水里荡漾着时隐时现。
那时候我还小,农家小院有一片向阳的空地,大多时候,我像个小丑一样蹦蹦跳跳,自娱自乐。女儿上幼儿园的年纪,我正陪失明的奶奶在小屋后面的空地上晒太阳,透过一抹抹斜阳的光辉,奶奶脸上露出好看的微笑,夸我是能歌善舞的天使。二十多年过去了,奶奶坐在石凳子上的身影,仿佛进入深秋的叶子,总是悬在我记忆的深处,就是到了这干冷的冬天,风吹着也不肯飘落。在演播大厅暖气如春的下午,想起童年时代最沉醉的那个温暖画面,我除了惋惜,就只有在心中把它们悄悄珍藏。
现在,我坐在演播大厅的皮椅上,手中握着相机,身边是孩子们换下来的一堆五颜六色的漂亮外套。女儿在舞台上和着音乐节拍,微笑着伸出左手,收回左手,伸出右手,收回右手,一个弧线,一个坐姿,一点一点连接成一段舞蹈,那么精致,那么美妙。
和身边所有的妈妈们一样,我能做的,就是用手中的相机,不停地按下快门,仿佛只有那样,才不会将今天的美好从指间流失。
舞者,总是与美有关。也许,舞蹈,会成为女儿生命长河中的一些生活片断或者记忆,至少回想起来,是温暖的,就够了。心应弦,手应鼓。音乐声声,不是落在演播大厅,而是落在天使和天使妈妈们的心里,连同那些五彩缤纷的灯光,让这个下午三点的彩虹银座,变得美丽而温暖……
(原载于2009年2月26日《陕西邮政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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