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意外地收到一封信,封面打印有“地址内详”的字样。
打开一看,脑袋就嗡的一下,人立刻就蒙了。是一封敲诈信。限我于收信之日起24小时内将一笔钱汇往一个指定的帐号。
短短的几行敲诈内容,除了打印上去的字体外,没留一丝笔迹。糟糕的是,信封上的邮戳非常模糊,根本辨不出这封信寄自何处。“不许报警,如若不从,三、五日内你的家人就要受到牵连,遭砍杀或车撞。”他们在信末用最恶毒的语言恐吓我。
放屁,有种的朝我来!以别人家人的安危来要挟,算什么?
我能不激动吗?我无法冷静下来,在办公室里拿着那封炸弹样的敲诈信走来走去。
我先是把信拿给同事看。同事很吃惊,说:你有没有罪什么人?报复?
切,不会吧,我没招谁惹谁啊,却要这般吓唬我?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封信里。反复地看,那是一些令人头皮发怵的字句。
信中提及的帐号,是在河北。我好象压根就没去过那个地方,仔细想想,那里没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更别说认识的什么人了。银行的朋友告诉我,其实那个帐户不是在河北,而是在本地某工行开的。
当天还有一件更为倒霉的事情:初入股市被套,赔了钱不说,上班途中手机又被偷了。怕老公担心,我没有告诉他那封信的事情。手机丢了,可以再买,钱没了,可以再赚。可眼下这封棘手的敲诈信告诉我,如果我不按照信中所说的去做,那么我的家人人身安全就要受到威胁。
怎么办?
盯着那封定时炸弹样的信,我没有了平日里的踏实,开始忧心忡忡。大家整天忙于工作,多少个时日,早出晚归,家成了夜色中的家,爱情是星光下的爱情。习惯了我为他守候,或者他为我守候。
我的手边,是好多封要处理的信件。信的内容大都是各单位报送的信息,从内心来讲,我是非常渴望有更多的信件飞过来,象小鸟一样落在我的面前。而唯独这封信,像抹了糞便一样,让人在感到厌恶的同时,有一丝恐慌从我的心头掠过。
有种,朝我来!想到家人的安全问题,我忿忿然。
几天后,我买了部新手机。和家人,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那封信……不想让他知道,他还是知道了。那天起,我便开始被老公陪着上下班。“人总在追逐着前方的光华而忽视了沿路的风景,等反应过来时,好景已不在。”是的,我曾和他说起过这样的一句话。
恩,他说,我曾经忽略过你,对你也关心不够。
上下班来去的路上,他说:我们平时不大注意的花儿,开了。我说:是的。的确,为了生活,我们浪费了好多,也破坏了生活本身。
抓住我的手,望前看。看着老公的眼睛,我突然就想起这么一句充满了力量的话。
是一位黑人母亲在看到四十个白人妇女恶狠狠地挥舞着捏紧的拳头那凶神恶煞般的脸时,她对胆怯的女儿说了这句话。面对种族歧视,和一群人的叫嚣,她坚信自己是对的,她就紧盯着前方,她就这样子往前走……同日里,她的先生被人告知,刚刚接了两个电话,说是小女儿遭到枪击。结果他一路飞驶,冲进家门,发现女儿正在屋里玩。只是一个恶作剧。好象是1960年11月14日,新奥尔良的人都知道,当天联帮法院允许黑人进入公立学校读书。
那个电话,只是一个恶作剧。
是的,恶作剧而已。说到恶作剧,我不由得想到了这封信,它也应该只是一个恶作剧。窗外大街上斑斓的霓虹,幻化成的光影从我身上一晃而过,出租车里,老公牵住的我的手,再次告诉我:不要怕,有我呢。
一晃便是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里,我们只是稍稍改变了一下生活的方式,但我们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快乐。
2003年4月14日于古都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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