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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重镇,有德随军上前线

时间:2023-12-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于有德被选为武装委员兼村自卫队长,组织自卫队员在村子里站岗放哨,并且派人出外探听情报。玉珍听这话声,怎么有些颤抖?于有德万万没有想到,妻子玉珍不但不拉后腿,反而鼓励他前去,他猛一下子就把玉珍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的两只眼睛,直直地呆呆地盯着玉珍的脸庞。

巧袭警察署,伏击鬼子兵的消息,像长上了两只翅膀似的,很快就传到了各村,飞遍到全县。老乡们乐在心中,笑在脸上,人人都像办喜事的那么高兴。

日本讨伐队遭到这次伏击之后,吓得把脖子缩回到盖子里,守在县城,不敢再出来。伪警察署长孙金富也没露影。柳树村警察署暂时关了板儿,停止了营业。

排长胡光率领着二排,又来到了这里,开始练兵和休整。队伍一来,更增加了群众反满抗日的斗争信心,柳树村成立了反满抗日救国会。王志坚当选为会长,只见他整日东奔西跑,忙这忙那,抗日活动立刻活跃起来。财粮委员忙活着秤量群众送来的粮食草料。转回身,又套上大车,把东西给队伍上送去,不知是谁,偷偷地把两只花母鸡塞进了车压厢,又给他增添了麻烦。因为,前天曾经有人这么干了一回,队伍上不收,逼着他带回来,可连小鸡是谁搁的他都摸不清,叫他财粮委员往哪交?他好说歹说,队伍上才留下,临走时,司务长瞪着眼睛警告他,以后再不许这么办。现在,财粮委员站在大车旁边,心里想,今儿个免不了又得多费口舌,组织委员这些日子,大会小会不断,忙着建立妇女会、儿童团,嗓子都有点喊哑了,教育委员是村小学教员李福贵兼任,他这些日子给学生上课时也增加了一些新内容。像什么“日本鬼子是豺狼,我们长大打东洋”等等,孩子们听了之后,下课游戏,净拣打仗的玩。昨天,有个装扮鬼子队长的小嘎,竟被同学们当真的,打的嗷嗷直叫唤。

于有德被选为武装委员兼村自卫队长,组织自卫队员在村子里站岗放哨,并且派人出外探听情报。白天,他一有空,就领着一伙热情的年轻队员,跑到离村五里的西沟,观看战士们下操演习,夜里,他生怕累了一天的小伙子觉大,总要从热被窝里爬起来,亲自绕村子走一圈,察看察看有没有人漏岗或睡着了。使他遗憾的是,没有看住地主朱海堂,叫他侥幸逃跑了;十有八成是跑回县城他的老宅去了。最使他苦恼的是,连刘忠的女儿淑芳也叫他一块给掳走了。

温暖的春天已经来到这里,雪白的鸭子,噼棱扑棱扇着翅膀,摇晃着尾巴,呱呱呱地叫着,奔下河套,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了起来,脑袋不断地浸在水里,攫取着小鱼,尝饮着清凉的流水。村外的野地里,盛开着粉的、黄的、紫的,各色各样的花朵,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气味,村东头的几棵老柳树,新抽出的几支枝条,也长出了小小的绿芽,几只小雀,在树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切都充满着和平、宁静和生气勃勃的景象。

今天,于有德的老妈妈,头上包着条毛巾,腰上扎着围裙,正在吆喝着蒙着蒙眼的小毛驴,伐着碾子,她老人家,一会儿,舀瓢糜子倒在碾心上,一会儿拿簸箕收下碾边上伐好的米和糠,然后,扬起两只胳膊,呼扇呼扇地把糠簸了出去,她低下头,用昏花的眼睛仔细瞧着,直到剩在簸箕里的光是黄澄澄的米粒时,才放心地把它倒在口袋里。这些天,她见自己的儿了连饭都顾不得好好吃,三口两口,狼吞虎咽,没黑天没白日的往外跑,熬红了眼睛,熬瘦了身子,她心里酸溜溜的不好受。今儿个她来推碾子,就是想给儿子蒸点儿黏豆包吃,好补养补养身子骨。

这时候,于有德的媳妇玉珍,正坐在炕上纳鞋底,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天头越来越暖和了,棉鞋穿着捂脚,早就打算给男人做一双结实可脚的夹鞋穿,鞋帮,她早就做完了;要不是这几天会开的多,鞋底也早就能纳好,她恨不得这就叫男人穿上她做的新夹鞋。只见她两只手锥眼穿针,穿针锥眼,拽得麻绳往来不停地“嗖嗖”飞跑。

玉珍侍候种地回来的丈夫于有德吃罢晚饭,望着他走向如今是村自卫队的原伪警察署,去召开队员会议,转回身,立刻抹上炕做起那双鞋,月亮升起来了,玉珍借着微弱的豆油灯光,仍旧在不住手地忙活着那双鞋,躺在旁边的儿子小柱已经进入梦乡,睡得正甜,胖胖的脸蛋,白里透红,像个光滑的大苹果。玉珍瞧在眼里,心里头美滋滋的,弯下腰,狠狠地亲了一口柱子的小嘴巴,她下意识地望了望窗外,星星出齐了,她不由地想道:“柱他爹怎么还不回来呢?”她决定趁着这个空儿,把剩下那只没上上的鞋上完。

终于,于有德从队部返回来了,只听他轻声地说:

“柱他妈,你怎么还没睡呢?”

玉珍活计不停地说:

“你那双旧夹鞋,都快露出脚指头了,不换一双哪行。”她见有德站在那里没动弹,焦急地说:“你看你!整天在外头东跑西颠,回到家还不麻溜儿上炕歇歇。”

“柱他妈!”于有德劝道,“你也歇着吧。”

“就剩不两针了,你先睡你的吧。”

“不,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玉珍听这话声,怎么有些颤抖?她这才发觉,今儿晚上男人的神色有些异常,她以为男人在外边碰上了什么不幸的事,忙问:

“啥事?快说!别叫人着急。”

于有德鼓了鼓劲儿,缓慢地说道:

“明儿个,我们自卫队要跟队伍一块儿打鬼子去,说不定,得个把月期程才能回来,我走后,家里的大事小事,就得全靠你来应承了。”

没承想,玉珍更开通。

“哎,我当是啥事呢!这也用你吞吞吐吐地不敢说?谁不懂得这点儿道理,要是队伍不来,不把警察打跑,吓得鬼子不敢出洞,咱们能过这么消停吗?你只管放心走你的,家里的事,由我来担。”

于有德万万没有想到,妻子玉珍不但不拉后腿,反而鼓励他前去,他猛一下子就把玉珍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的两只眼睛,直直地呆呆地盯着玉珍的脸庞。

玉珍直觉得脸上发烧,连耳根子都热了,急忙把他推开,“轻着点儿!”她往北炕睡着的妈妈那边拱了拱嘴,羞涩地说:“让妈看见多不好!”她瞥了她一眼,微笑着说:“睡吧,柱他爹!时候不早了。”

你也睡吧!”于有德深情地回劝着。

“你先睡吧,我上完这只鞋,明儿个你好穿。”玉珍说完,两只手又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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