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变了吗

有一段时间喜欢常去同一个酒吧，就像她一段时间喜欢拎同一个包，就像我一段时间喜欢听同一首歌。

在Windows（酒吧名）喝得东倒西歪地爬上出租车，路上模模糊糊经过无数没见过的酒吧，看到一些刚开始夜生活和正在夜生活中的人，而我的夜生活已经结束。总有人在你结束的时候开始，当你职业生涯停滞的时候，有人光芒万丈地渐入佳境；当你爱情遭遇挫折的时候，有人刚开始甜蜜的爱情；当你逐渐衰老的时候，总有年轻人在你面前活蹦乱跳……有人说，胖和贪婪有个共同点，就是你都不需要那么多。可是我在发胖，可是我在变得贪婪。人近中年难免对机会贪婪，难免对感情的活力贪婪，难免对青春贪婪和叹息。

在这个城市里，两个卑微得像草一样的人（借用下抒情散文里原住民对外来务工人员的常用描述），尽管工作压力大，尽管青春逝去，可是他们懂得相互关心，每天忙碌的工作之后，最想的也不过是花些时间一起吃个晚饭，在院子里散散步。很多时候，白天按部就班、处在无奈的困境中的我们更像是在沉睡，而晚上直面自己，偶尔问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以后想干什么、想过什么样的日子的时候，倒更像是清醒的。

她常常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然后问，我现在功利吗，我像某某某吗，我现在世故吗，我不想变得像某某某一样，我现在什么什么吗……我老是开玩笑说，快了，当你承担更多的责任的时候，当你更多地为生活所迫的时候，当你深陷其中的时候，当你和别人互相防范不能互相敞开心扉的时候，你也许没有太多选择，尤其当你和别人在利益的对立面上的时候。所以很多老同事和我成为谈得更多些的熟人的时候，通常都是我们不在一起共事以后，因为没有利益的冲突，没有思想上的顾忌，只是同行般对工作、熟人般对生活的交流罢了。而她，再和一些曾经被老板撺掇得和她闹小恩小怨的老同事唱歌、逛街的时候，也只是相逢一笑，更话当年青涩。

然而，事无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