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罢贬不同于前四次。前四次或只是免去相位而委以他任,或罢职还家而保其爵位,而这次不仅被贬出京城,而且连受封30年的爵位都被削夺了。
唐太宗李世民是在很特殊的心态和很烦闷的情绪下做出了这一罢贬决定。首先,亲征辽东一年多,结果是无功而返,损兵折将,劳民伤财,国威失尽,这一重大的政治挫折在李世民这位戎马征战30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皇帝的心上投下了沉重的阴影,情绪降到人生最低点;二是一场败仗使他又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自己的一些做法,特别懊恼对魏征的处理,更加怀念这位刚谏之臣,也隐隐怨恨萧瑀;三是自征辽东回来,他的身体一直不佳,也影响了他的情绪和心态。由于这种特殊的心态和情绪,萧瑀的不识时务把他彻底激怒了,一时难以遏止,盛怒之下便做出了一个过后连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决定。
李世民把憋在心里很久的闷气发泄出去之后,心里也平静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对萧瑀处理太重了。李世民毕竟是个有道明君,不久又下了一道诏书,把萧瑀召回京城。贞观二十一年(公元647年)间,恢复了他宋国公的封爵,又加授金紫光禄大夫。所谓“金紫”,即光禄大夫加金印、紫绶,为正三品官阶。又加“特进”,是授予公侯中有特殊地位者,相当于正二品,是散官中的第二阶。
这次变故虽然以喜剧告终,但在萧瑀被剥夺封爵、贬出京城的那些日子里,萧府笼罩着沉重的阴影。当时萧璟已死,受打击最大的要属萧瑀的姐姐萧皇后。已过80岁的老人,风烛残年,一病不起,经过精心诊治,又维持了一年多。到贞观二十二年(公元648年)三月二十日,与世长辞,享年82岁。
唐太宗不失前言,下诏恢复了她皇后的封号,谥号为“愍”,以皇后的礼仪发丧出殡,派三品官护送灵柩,在仪仗的护卫下送到江都,与隋炀帝合葬。
至此,萧瑀的最后一位同胞也走了,世间只剩下他孤零一人,这位74岁的老人感到无比的孤单和寂寞,精神十分消沉。
当时李世民的身体也不好,自二月间就一直住在玉华宫(在今西安南200余里的宜县境内的凤凰谷)。当闻知萧瑀的精神状况,立刻传诏萧瑀赴玉华宫休养。
萧瑀被护送到玉华宫,病情突然加重,于贞观二十二年六月二十日谢世,终年74岁。时正在其姐姐萧皇后死后三个月。
死讯传来,李世民正在用膳,闻之放下手中的筷子,停止进食,遣使祭吊。太子李治为之举哀。太常寺议定,加谥号为“德”,尚书省议定加谥号为“肃”。太宗说:
“谥号,是表明一个人行迹的,应该符合实际。萧瑀行为端直近‘贞’,性情多猜近‘褊’,‘德’‘肃’,皆有失于真,宜谥为‘贞褊公’。”
于是定谥号为“贞褊公”。又诏赠司空、荆州都督,赐东园秘器,陪葬昭陵。昭陵,即李世民为自己选择的陵园。先葬长孙皇后于昭陵。萧瑀临终遗书说:“生而必死,理之常分。气绝后可着单服一通,以充小敛。棺内施放单席而已,冀其速朽,不得别加一物。无假卜日,惟在速办。自古贤哲,非无等例,尔宜勉之。”
诸子遵其遗志,从俭迅速办理葬事。萧瑀之长子,李世民的女婿萧锐继承了萧瑀的爵位和食邑。不久,萧锐也病故,其夫人襄城公主改嫁姜简。公主改嫁后,心情忧郁,在唐高宗永徽二年(公元651年)病卒。
萧瑀病逝一个月后,房玄龄也病故于玉华宫。不到一年,唐太宗李世民也驾崩。历史学家所称颂的“贞观之治”到此终于降下了帷幕。
萧瑀作为一个亡国皇家的后裔,其在唐朝的政治生涯,几与高祖李渊的武德朝、太宗李世民的贞观朝相始终,始终在朝廷权力的中心,但其作用主要在武德朝,入贞观朝后,五遭罢相,大起大落,皆以忠诚亮直、不徇私情、不越法度而屡罢屡起,得以善终。史载其有三子:长子萧锐,官至太常卿,萧瑀死,承袭其爵位和封邑,不久也病故。次子萧锴,工部虞部郎中,无嗣。三子萧钺,官至给事中,是门下省的要职。其孙、曾孙、重孙、玄孙辈,史载共八人:官至刺史者三人,即萧承业、萧籍、萧恕;官至御史中丞者一人,即萧沔,太常卿者一人,即萧定(在其后裔中最知名,官至九卿),黔中观察使者一人,即萧建。自玄孙萧建以下,史书无载。
在其从子(侄子)中,在唐朝官至刺史者二人:萧铉任集州刺史,萧钦任贝州刺史;太子率更令一人:萧钧。萧钜,卒于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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