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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溪,再见了

时间:2023-12-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你米兰达姨妈一个小时之前去世了。威尔会送丽贝卡到坦珀伦斯,然后把珍妮从学校接回来。他还主动请了一位妇女晚上住在农场,以防兰德尔夫人身体恶化。丽贝卡飞快地跑下山,最后打一桶溪水,当她把水桶从清澈的溪水里拎起来,远远地望了眼美不胜收的金秋景色时,她看到一群测量员,拿着仪器正在测算,划线的位置明显穿过了太阳溪,正好在她最喜爱的干净平静的镜水塘那里,水面上漂浮的黄色落叶还没有池底闪耀着的沙子金亮。

威尔·梅维尔驾车到窗边,把一封信投到丽贝卡的膝盖上,就到谷仓办事去了。

“姐姐应该没事了,”奥丽莉亚欣慰地叹了口气,“不然,简肯定会打电报过来。快看看她说了什么。”

丽贝卡打开信封,简短的一封信她一眼就扫完了:

你米兰达姨妈一个小时之前去世了。如果你母亲已脱险,马上回来。我会等你到了,再办葬礼。她去得很突然,没有痛苦。丽贝卡啊!我非常需要你!

简姨妈

习惯的力量太强大了,即使到了生死关头,简还是记得电报一封要二十五美分,奥丽莉亚需要付五十美分才能送到。丽贝卡痛哭起来:“我可怜的米兰达姨妈啊!她还没有享受到一点点好日子就走了,我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和她说一声再见!我可怜孤单的简姨妈啊!我应该如何是好啊,妈妈?我觉得自己像被撕裂成了两半,在你和砖房子之间,不知所措。”

“你必须马上离开,”奥丽莉亚说道,整个人还躺在枕头上,“就算我在你走的时候死了,我也会说一样的话。你的两个姨妈为你付出了一切,比我为你做的多了不知多少,现在是你报答她们的时候,告诉她们你的感恩。医生说我已经挺过来了,我也觉得好多了。如果汉娜每天过来一趟的话,珍妮可以做好家里的事。”

“但是,母亲,我不能走啊!我走了谁帮你翻身啊?”丽贝卡叫道,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不安地扭绞着双手。

“我不翻身也没关系,”奥丽莉亚坚忍地答道,“像我这把年纪的女人,一大家子的母亲,还不懂怎么避免从干草堆摔下来,受伤也是活该。快去换上你的黑裙子,整理好行李。要是能让我参加姐姐的葬礼,告诉她我已经原谅她,忘记了她在我结婚的时候说的话,让我做什么都愿意。米兰达是刀子嘴豆腐心,默默地付出,她虽然对我和你父亲犯过错,但都补偿到你身上了!还有啊,丽贝卡,”她嗓音颤抖着继续道,“我记得很清楚,我们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她总是帮我卷头发,非常骄傲,还有我们长大后,有一次她把她最好的蓝色棉裙借给了我,那个时候你爸爸邀请我到圣诞舞会上和他一起开场领舞,我之后才得知,原来她以为他是准备邀请她参加的!”

奥丽莉亚失控痛哭起来,过去一幕幕的回忆让她难过不已,比她姐姐的死讯更容易让她流下伤心的泪水。只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威尔会送丽贝卡到坦珀伦斯,然后把珍妮从学校接回来。他还主动请了一位妇女晚上住在农场,以防兰德尔夫人身体恶化。丽贝卡飞快地跑下山,最后打一桶溪水,当她把水桶从清澈的溪水里拎起来,远远地望了眼美不胜收的金秋景色时,她看到一群测量员,拿着仪器正在测算,划线的位置明显穿过了太阳溪,正好在她最喜爱的干净平静的镜水塘那里,水面上漂浮的黄色落叶还没有池底闪耀着的沙子金亮。她深吸一口气。“是时候了!”她想到,“我要和太阳溪说再见了,在瓦尔汗的最后一天都一直在摇摆的那扇金色大门,也将永远关上了。再见了,我亲爱的小溪、山丘和青草地,你们也将重获生机,我们都要心存希望,告诉对方:

和我一起慢慢变老,

好日子终将来到。

威尔·梅维尔也看到了那些测量员,今天早上在坦珀伦斯邮局的时候,也听说兰德尔夫人从铁路公司有可能拿到的赔偿金额。前景看好,他心情不错,新路建好了,他的农场价值肯定要往上涨,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老婆的娘家人总算不会在他家门口,穷得叮当响,让他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约翰现在可以提早好几年,担当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汉娜的丈夫强迫自己控制住此刻轻快的心情,不然的话,他在送丽贝卡去坦珀伦斯的路上,肯定忍不住要吹起口哨来了。

“振作起来,贝姬!”他把她送到车站后鼓励道,“等你回来,你母亲就能坐起来了,不管你在哪里工作,你们一家人都能搬到离你工作地方近,又很温馨的房子里住。事情会慢慢好起来的,不会再像去年那么糟糕了,我和汉娜都是这么想的。”然后他就驾车回家,和她夫人讲这个消息。阿当·拉德就在车站,一看到丽贝卡进门立马走了过去,她看上去很伤心,不像平时欢快活泼的样子。

“我的公主今天早上伤心了,”他握住了她的手说道,“阿拉丁必须要擦一擦神灯,他的奴隶就会出现,一眨眼就擦干她的眼泪。”他柔声说道,以为她的烦恼是和太阳溪农场的事情有关,那他很快就能告诉她农场已经卖出去了,她母亲因此可以收到一大笔钱,她就能重现笑颜了。他还想告诉她,虽然她不得不离开从小长大的家,但是那个房子实在太偏僻了,不管是对她,她孤单的母亲,还是三个弟弟妹妹来说,都不是合适的住处。他现在还能清晰地回想起她说的话,就像昨天刚发生一般,“我觉得没人会忘记他童年时曾经住过的地方。”他眼前还浮现着那个坐在北波洛河走廊上的有趣的小姑娘,当时他大手笔买下了三百块玫红皂和白雪皂,他看着她消失在丁香花丛中。

说了几句话,他就意识到她的悲伤另有缘由,此时她精神恍惚,情绪脆弱,随时要哭出来,他只能表示同情,并请求让他早点去砖房子亲眼看看她过得如何。阿当送丽贝卡上了火车才离开,他想起她悲伤又严肃的样子,觉得这是她最美的模样——美不可言,充满女人味。不过他们说话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睛,它们仍然像孩子一样纯真无邪,她涉世不深,不识男女情爱的滋味,对此懵懵懂懂,也无兴趣。他从小小的乡间车站转向路边的树林,漫步其中,一直等到火车快要开了才离开。他走着,时不时坐在树下,静静思考、做梦,或是欣赏一下好看的树叶。他给丽贝卡带了一本崭新的《一千零一夜》,想着替换下给她整个少女时代带来欢乐的那本书,那书翻看得太多,有些破破烂烂了。不过这次见面的时机不对,他忘记给她,自己带走了。他无聊地随意翻着,正好看到《阿拉丁和神灯》的故事,就停下来,读了起来,虽然他已经三十四岁,这个古老的故事还是让他着迷,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读的时候一样。不过,里面有几段特别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看得目不转睛,这些段落他读了一遍又一遍,觉得其中暗含着难以名状的喜悦和重要性。它们非常优雅地描述了曾经的穷小子阿拉丁,如何获得财富改变人生,以及赞颂着苏丹女儿满月公主的美貌和魅力:

那些从阿拉丁像个流浪汉似的落魄街头起就认识他的人,发现自己已经认不出他来了。那些前段时间刚见过他的人,也很难认出他来,这有力地说明了他改变之大。这些都是神灯的功劳,根据神灯主人的能力,不同程度地发挥作用。公主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留着一头棕褐色长发,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生气,如星光般闪耀,长相甜美又端庄,鼻子不大不小,完美无瑕,樱桃小口,红唇饱满,简言之,她的容颜是那么完美又恰到好处。也怪不得阿拉丁,这从未见过任何美女的穷小子,被迷得晕头转向。公主身形纤弱,全身散发着贵族气息,只看一眼已让人心生敬意,不敢放肆。

“美丽的公主啊,”阿拉丁礼貌地向她打招呼,搭讪道,“若是因我对您的仰慕,而惹您不快的话,要怪只能怪您眼眸太闪亮、魅力太大了,让我情难自禁。”

“我的王子啊,”公主答道,“得见君一面,足矣,只愿能亲口告诉君我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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