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油嘴竟把出租车的坐垫给尿湿了。张鸣把钱包里仅有的二百多块钱都赔给了出租车司机,出租车司机这才一脸不情愿地把车开走了。
张鸣回到屋里,他爹张油嘴正倒在床上呼呼睡大觉呢。张油嘴湿漉漉的裤子被李婶扒下,清洗干净,已经晾晒了起来。
张油嘴一直睡到晚上九点半,才算清醒了过来,他喝了几口酽茶,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老了?喝了那点酒,怎么就醉了?”
张鸣陪着张油嘴说了几句话,然后把瘪瘪的钱包递给了张油嘴,他指着钱包里牛娜的照片,张油嘴乐得嘴巴差点儿咧到了耳朵上,他对着李婶一个劲儿地夸张鸣找媳妇,有眼光。
张鸣刚想提那五千块钱的事,张油嘴的手机就响了,张油嘴一看手机上的号码,他急忙走到院子里去接电话。
张鸣隔着窗户往外一看,就见他爹站在清冷的月亮底下,正低头弯腰,面带苦笑地说道:“三哥,您放心,欠您的三千块钱,一个月后,我一定还上……”
张鸣找他爹借钱的事,看样子真不好开口了,他只好把给阎二毛随礼的事随口说了出来。李婶用手比划了一阵,张油嘴才知道张鸣钱包瘪瘪的原因。他脸色一红,拿出刚刚赚来的三百块,“砰”的一声,拍到了张鸣手里,然后说道:“睡吧,明天八点钟,有一个婚礼我还得去当大知宾呢!”
张鸣第二天一大早来到了镇东阎二毛的家。院子里已经搭起了一座灵棚,他爹的遗体就放在席棚子里的春凳上。
阎二毛还请了一伙鼓乐班子,鼓乐手“嘀嘀嗒嗒”卖力地吹奏着。有几个张鸣中学的同学也在帮忙,张鸣低声对几个同学问道:“大家随礼,都上多少?”
那几个同学有的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有的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最少的随礼三百块,最多的随礼五百块。张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青山镇随礼的行情也不比城里低。
张鸣急忙找个理由,走出了阎家的院子,他一打张油嘴的手机,他爹的手机竟然关机,张鸣可是叫人羡慕的精英白领,他总不能随三百块的礼,叫同学们笑话吧?
张鸣正急得找不到北的时候,就见他爹气喘吁吁地从街口跑了过来。
张鸣还没等说话,阎二毛上前一把拉住了张油嘴的手,埋怨道:“你这个大知宾是怎么搞的,竟来晚了半个小时!”
张油嘴一边喘气,一边作揖赔礼,说道:“老爷子出灵的吉时在九点,现在是八点半,啥都不耽误!”
阎二毛不依不饶地说道:“那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得加活!”
张油嘴自知理亏,最后只得点头同意。张鸣见四周没人注意他,他急忙倒了一杯茶水,假装地送到了张油嘴的手里,然后小声道:“爹,我随礼,还缺二百块!”
张油嘴悄悄地用手一指院外的厕所,然后低声说道:“在那儿等我!”
张鸣来到了厕所,张油嘴装着解手,然后偷偷地塞给他二百块,这钱是张油嘴今天早上主持婚礼赚来的,加上昨天的三百块,正好够张鸣随礼的。
张油嘴走出厕所,一脚踩空,“咕咚”一屁股,正坐到湿漉漉的地上。张鸣刚伸手把张油嘴扶起来,院子里就传来了阎二毛呼喊大知宾的声音。
张油嘴瘸着一条腿,急忙答应着:来了,来了,然后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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