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2002年前后吧,我看到刊物上谈高语罕,忽然想起金性尧编辑的《文史》半月刊,刊有遂子的《留德杂忆》,里边有高语罕的趣事。所谓趣事,其实就是讲高语罕在德国留学期间,因性压抑而手淫的记载,于是写了一点短文字,叫作《高语罕在德国》,刊在“万象咖啡馆”上。这是我与《万象》结缘之始。
遂子的《留德杂忆》内容甚多,提到许多名人在德的趣事,高语罕不过其一。随着《文史》的结束,《留德杂忆》也无疾而终,其实却没有完,后来我又在《江苏日报》上看到了《留德杂忆》的续篇。这似乎存在两个可能:一个是遂子本人可能是苏州人;一个是《文史》的一部分余稿可能转到了苏州某人手里。前一个可能比较大,后一个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出现在《文史》上的作者,如纪果庵、吴易生、陈烟帆等后来都陆续出现在《江苏日报》的副刊上,该副刊的编辑是郭梦鸥,有作品发在袁殊的《杂志》上,是当年颇有名气的文人。
遂子的《留德杂忆》开头部分很精彩,都是别人不知道的名人轶事,若离开作者自己的圈子而放眼德国社会,反而缺乏那种独得之秘的东西了。遂子和高语罕是一同留德的同学,回国后,高语罕从文从武、声誉卓著,从文是出版著作,从武是成了黄埔军校的政治总教官,据说很受学生的欢迎。黄埔军校其实主要是讲政治,军事作战能力大抵都是此前与此后大家在实战中磨炼出来的,军校里并没有什么可学。因此,政治总教官的角色倒有些举足轻重。
南昌起义那年,高语罕任革命委员会秘书,和诗人郭沫若在一起,两人之间因彭亦兰而发生了三角关系。彭亦兰(一作漪兰)是一个相当解放的女子,爱人很多,高语罕是其中与彭亦兰关系比较密切的一个。郭诗人来后,彭亦兰腻上了郭沫若的床,高语罕有一次居然白昼撞破了两人的好事。高语罕看见从前陪他睡觉的彭亦兰变成了郭的“马子”,而且还是宰予昼寝,不免酸气充溢,还酸成了一首诗,这首诗是致彭亦兰的:
你嫌我又老又丑原应该,
但他也未必比我漂亮。
我虽然年纪老些,
也还能支持一个半钟点。
他呢!十分钟也不到。
你这无耻的贱人,
丢了我去抱他,
究竟为的是什么?
语罕就是少言寡语的意思,孰料因为吃醋却写了这么多,居然还把郭沫若写成比较性无能的主儿。
高语罕这首诗,现在看来有点“梨花体”,他不明白彭亦兰这么做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倒多少有点明白。高语罕生于1888年,郭沫若生于1892年,果然比高语罕年轻些,这倒也不是问题。主要是,比起写诗,高语罕根本不是郭沫若的对手,你就是支持到一个半小时,人家爱上了诗和诗人,十分钟也无所谓了。问题是高语罕怎知道郭诗人的“功夫”,这可是郭的隐私。龚持平曾在《风雨谈》写文章谈创造社里的角色,有郭沫若与王独清在厕所里比谁撒尿远的故事,这回多半是郭沫若胜出,据说王独清是性无能的天阉,可见男人间多少都有点交流,不是秘密。
高语罕在1929年被开除出党,成了所谓的托派,1948年死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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