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潘云贵
我们处在青春的年纪时,每天都会设想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要过怎样的生活——有人希望自己能有份有意义又安稳的工作,有人希望能找到喜欢的人,成为彼此的好伴侣……无论什么梦想,都是美的。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却朝着与梦想、希望截然相反的方向走,或者停在原地。他们沉浸在悲观的世界里,不愿意相信前方的出口有光。
Y
说起多愁善感,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一个叫Y的男生。
Y的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他也总觉得自己活不长,但凡有些小病,他都会很夸张地跟朋友们说。
有一次我在上课,Y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左耳听不见了!”他一开口就蹦出这么一句,声音火急火燎又特别忧郁,“就是看完电影后,洗了个澡,听力就不行了,过了三四天,还是这样。我还这么年轻,可不想成为聋子……”
直到15分钟后,他那头没什么动静了,我才跟他说:“是不是因为耳屎积在里头,碰到水黏住了?掏一下就好了,不行的话就去医院看看。”
两天后,Y打电话过来说:“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的耳朵现在好了。不过,这几天我的头特别晕……”于是他又在电话里嚷着自己一定是得了某种绝症,活不久了。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Y,但还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害怕。
花枝
高中那会儿,如果问我们班上谁最漂亮的话,每个人都会说是花枝。
花枝是一个身材高挑、眼睛很大的女生,喜欢穿鲜艳的衣服,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那时,但凡有班会或者学校的比赛,花枝都是主持人,只要她一出现,男生们的眼睛都会变得亮亮的。
但到了大学,花枝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丑。她不敢照镜子,因为镜子里的自己不再是曾经的模样:皮肤变得有些皱;一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好像要翘到天上去;眼角下还长了一些斑点;身上也有了赘肉。
她买了好多化妆品,不断地去掩饰,但没什么效果;她开始节食,只吃水果,但没能坚持下去。
花枝跟室友们的关系也处得不好,她总觉得室友们打扰了自己休息。每天晚上,她十点前就爬到床上去,但怎么都睡不着。有的室友在洗澡,一边洗一边唱歌;有的在洗衣服,水声特别大;有的跟闺密、男友煲电话粥,没半小时不会停。
后来花枝决定晚上出去跑步,跑累了,就容易入睡了。但有时还没睡多久,花枝就被寝室里打呼噜、磨牙、说梦话的声音吵醒。花枝经常上网跟我吐槽,好几次她都怀疑自己住的是不是女生宿舍。
花枝说她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老了,大学里好多女生都比她漂亮,她好想自己能在年轻的时候死去,这样别人只会记住她美丽的时候。
小兵
小兵也是我遇到的年轻人中比较忧郁的一个,他的忧郁来自对现在的厌恶和对未来的畏惧。
小兵在出版社干了好些年,仍旧是小职员。每回一想到自己现在和未来的工作都要面对类似的面孔,走相同的路线,做同样的事情,小兵就觉得自己是一颗流水线上的螺丝钉,没有存在感。
小兵时常跟我说,自己活不下去了。他说只要一想到工资、住房、日后对妻儿的责任,以及赡养父母,他就感觉力不从心,战斗力越来越弱。未来他想要获得的物质生活,与他现在所能达到的相差太大,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小兵说,他想做逃兵——逃离现在的生活,逃出内心的困境。
婷婷
每次听到哪个学校有招聘会,婷婷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跑去投简历,但只要碰到哪怕稍微牛点儿的单位,她就连第一轮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她起先特别失落,后来逐渐习惯了,还没等工作人员把简历放到退还处,她就已经等在那里,像只准备觅食的野猫。
“我在来之前就知道结果了,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来,或许是希望有一天上帝能眷顾我吧。你们应该都觉得我很坚强,越挫越勇,其实我一次比一次脆弱,觉得自己好没用,真想跳楼!”婷婷在电话那边情绪有些失控,我这才了解,她在求职途中挣扎,内心原来如此煎熬。
最近一次和婷婷通话,她跟我说她要准备考研,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实力。我没有告诉她,如今很多研究生的就业前景也不尽如人意。
不想告诉她,是希望她能多坚持一会儿,挨过青春的年纪。
这是让我想起来就觉得难过的一群人。我觉得我们都这么年轻,死亡是一件离我们很遥远的事情。但是,当身边的朋友都在青春的年纪里就有了想死的冲动,我不得不开始思考,为什么会这样?
翁贝托·埃科曾写道:“真实人生中,我们往往在大局已定无可更改时才迟迟进场,却又在胜负未分的混沌中提早离席。”
虽然身边有对未来绝望的人,有对命运绝望的人,但仍有更多的人是对未来的自己抱有美好的梦想和希望的。
坐在轮椅上全身肌肉萎缩的霍金,至今仍在研究宇宙奥秘;没有四肢的尼克·胡哲,依然奔跑在路上;还有身边那些虽生活不如意,却始终保持微笑的人们。
他们的身体虽然脆弱,但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大。我们风华正茂,面对明天,还有很多的路要赶,不应敏感多虑,更不要给自己提前判“死刑”。
未来是一只冬眠的熊,你要努力走过冬天的路去看它,走过这段路,你就会看到春天的绿意、融化的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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