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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藏着乡愁

时间:2023-12-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乡音,遇到同乡可以痛快一下,平时还要尽力掩藏起来。这时你的乡思也好,乡愁也罢,全化成了你味蕾的记忆。前一阵,我妈打电话说她算错了日期,所以提前一个月准备了端午节的饭菜,叫我们回去吃。我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了儿时有一次端午节,父母出差不在,外公从湖南来北京带我们姐弟俩,他没有包粽子,也没买到,我哭闹着说:“全世界都吃粽子,就我没有吃到。”

文_黄 磊

朋友相聚围坐餐桌旁,常常会有人吃到一道菜,或是喝一盅汤,然后就会意犹未尽地说起故乡的味道。每当这时,我就很羡慕对方,一边听人家讲,一边心里暗想着故乡的味道究竟是什么。

依赖土地生存的状态在变迁中渐渐被改变,除去旧时战乱的影响,经济生活的巨变似乎作用更大,这几十年就更为凸显。人们不断向更为发达的地区迁移,打工、经商、求学、婚嫁,谋求转变。在离开熟悉的家园时,人们都会或多或少带着些熟悉的东西远行,自觉或不自觉,几张照片(现在更多是在手机相册中),用惯的物件,改不彻底或彻底不改的乡音。以前在动荡中颠沛流离,还会有人带上一捧泥土或是几块石子,这在许多文艺作品中似乎不乏表现。他们带上这些去异乡奋斗。在奋斗的过程中,支撑着他们的又是什么呢?梦想,对于未来有美好期待的梦想,甚至只是梦。无论梦或梦想,都只能暂时充当一下抚慰剂,毕竟还是会有太多睁开眼醒过神来的现实围绕在周围。乡音,遇到同乡可以痛快一下,平时还要尽力掩藏起来。照片看久了更想家,装在手机中不如装在心里。至于泥土和小石子,还是留给诗人们吧。

味道,口中的味道,从小到大每天都会遇到的那种味道,不用思索出处与构成,更不用像某些“美食家”东说西指,故弄玄虚地摇头抿嘴、长吁短叹。只需要将熟悉的味道放入口中,说不清是哪种滋味,也不需要说清楚。这时故乡就会出现在口中,浮现在心底。这时你的乡思也好,乡愁也罢,全化成了你味蕾的记忆。或许,他们孤独在外时的那一道家乡菜,甚至连菜都不算,而只是一款调味品,一个茶叶蛋,一包牛肉干,这一切都会是身处他乡的人们最温暖、最贴心的抚慰。

所以,故乡的味道是永远带在身上的,不用刻意而为,不用精心呵护,它就在那里,在记忆中。

我从来没有过故乡的味道这样的感悟,不少人有类似于我的情形,这和家庭的构成与成长的环境有关。我的祖籍在江苏,生在江西,成长在北京,儿时又常常住在湖南的外公外婆家。父母都会做饭,但做法又不一样,而我在每一处的生活又都不算长。北京算久,我6岁便来了,可说实话,因为生活在大院,又在家吃饭,很少出门下馆子,加上父亲又不吃羊肉,所以北京涮羊肉和烤鸭都没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更别说被北京人津津乐道的北京小吃了——父母极少让我们尝试,所以我们口中的味蕾并没有产生对于某一种菜式的故乡感的记忆。一切对于我都可以算是新鲜,这种新鲜是一件好事情,却也让我少了一份依托。看到四川朋友带回的自制香肠腊肉,江浙朋友拿出的醉蟹虾、黄泥螺,东北朋友炫耀的红肠、干肠,广州朋友离不开的汤料、点心、叉烧包,我总会想,我的那一份特殊的味道在哪儿呢?似乎我是没有的,因为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生于斯长于斯的那一片故土。有几次到国外旅行,倒是体会了这种感觉。吃了几次面包夹牛肉后,冲进一家带洋味的中餐馆,顿时有了一种温暖和安全感。吃完,几个朋友还会一起感叹口味真是永远改不掉啊,可这样的体验又有些少,而且体验的范围也太宽泛。其实还真是有些遗憾,在饭桌上少了谈资,更在路途中缺了支点。

前一阵,我妈打电话说她算错了日期,所以提前一个月准备了端午节的饭菜,叫我们回去吃。那天父亲照例做了个扣肉,母亲包了碱水粽。我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了儿时有一次端午节,父母出差不在,外公从湖南来北京带我们姐弟俩,他没有包粽子,也没买到,我哭闹着说:“全世界都吃粽子,就我没有吃到。”后来这成为家人聚会时的笑谈。还有扣肉,儿时吃肉的次数还可以,但扣肉这种整块五花肉的消费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每次父母提前预告说今晚有扣肉,我们就会很兴奋。写完作业就跑到院子里玩,爬树、上房、恶作剧是我的强项,然后就听见妈妈在门口喊吃饭啦。平日三次五次都不应,有扣肉的日子,喊一声便下树往家跑。

也许对我来说,小小家里的肉香、米香、炭火味、菜油味,以及父母年轻的身影,就是我的故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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