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士之乡绍兴,说起古建筑都会指点吕府,那可是明朝万历年间的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吕本府第。的确,吕府占地约20000平方米,坐北朝南,以三条纵轴、五条横轴围成十三个院落,是绍兴保存最好的明代建筑群。但说吕府是绍兴规模最大的明代建筑群为时过早,在吕本告老还乡40年后,万历二十九年(1601)又一个绍兴人朱赓(字少钦,谥号文懿)出任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万历三十四年(1606)出任内阁首辅。朱赓府第在城南柴场弄与塔山间,规模宏大,有“朱半城”之称,现在的秋瑾故居也是其中一部分。朱赓府第建于万历十七年至万历二十九年间,距今400余年。据当地老人回忆,朱赓府第占地约22000平方米。
朱赓府第坐北朝南,气势宏伟。东西向和畅堂河将朱赓府第分为南北两个区域。南区又分为东、中、西三个院落。北区以台门建筑为主。和畅堂取名于王羲之《兰亭序》中的“惠风和畅”。和畅堂河位于现和畅堂路的南边。和畅堂路当年只是一条依河的石板小道,1952年填了和畅堂河而筑成6米宽的碎石路,几经扩建逐步形成现在和畅堂路的格局。和畅堂河沟通了山阴、会稽两县的界河府河与山阴县的环城河,成为朱赓府第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河上建有五座石桥,依次为北涧桥、晋公和、小桥、承天桥、学士桥,其中北涧桥、晋公桥与小桥是连接朱赓府第南北区域的主要通道。20世纪60年代尚存府河到晋公桥约百米河道和小桥旁边约20米河道,现秋瑾故居对面的五开间两层古宅毛家台门,当年就在河边。以前绍兴城内水路的功能不亚于陆路,当时的和畅堂河舟楫橹桨,热闹非凡;商贾羁旅,来往不绝。以前在和畅堂口啥子桥立有下马石,即告知文官落轿,武将下马。在柴畅弄口建有规模巨大的照壁,心照不宣告知这里是大学士府第。柴场弄据说以前是朱赓府第堆放柴薪的地方,路名也因此而得。
20世纪60年代,朱赓府第还基本保持着原汁原味状态,这些建筑多数是朱氏后裔居住或出租的。虽然这种老式房子几无享受可言,但朱氏后裔却无不为自己的祖先而自豪。他们称朱赓为“朱阁老”,还会对你解释“阁老”相当于宰相。此话不假,朱赓是内阁首辅、东阁大学士。明朝以内阁取代宰相一职,有一种集体议政的意思,内阁首辅与宰相职能相近。“老”是绍兴人的尊称,将“阁”与“老”组合,既表明官职又表示敬意。
关于朱赓既有流芳百世的故事,如绍兴师爷就是由朱赓启用提携,以至于清代几乎到了“无绍不成衙”的地步;也有悲壮的传说,据说朱赓被万历皇帝所杀,运回来的是无头尸体,老百姓敬重朱赓,用16斤重的纯金做了一个头颅。朱家墓地在白塔洋,为防窃贼,造了十个坟,当然只有一个是真的。这些传说史书并无记载,倒是同为万历年间首辅的张居正与商鞅、王安石一样遭遇不幸,身后“鞭尸”,全家遭难。可能是传说有误,张冠李戴。
东院落与中院落主要以居住为主,西院落是主建筑。朱赓府第的主建筑共两进。第一进五开间建筑,面宽25米、进深13米、屋脊高8米,硬山式屋顶。中间一间为通道,通道中横贯一块足有1.2米宽的大石板,夏天常有人贪图穿堂风的凉快在石板上睡午觉。两边房内均建有阁楼。通道檐口挂有蓝底匾额,上书“积孝流芳”。屋栋下的横梁挂有“圣朝元老”匾额,落款为万历三十四年孟春,可惜文革时遭毁。第一进通道屋顶北面两檩于1974年倒塌,瓦片泻下时的声音响得吓人,好在是个冬天的清晨,没伤着人。这么好的建筑就这样缺东少西,怪可惜的。公共设施没人维护,要是自己的住房大概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它毁掉。一个礼拜后的傍晚,通道里围着一群人,一位60多岁的老妇人坐在竹椅上,指挥着一帮人在锯屋栋下面1米高的横梁。这可是立柱之间唯一的支撑物,用半尺见方的木材拼叠而成,两端榫卯在立柱中,把这个锯了不怕房子倒吗?原来这房子同属一个朱家后裔的子孙所有,只有中间一间是公屋,老妇人是住在其他地方的朱氏后裔。屋檩倒的时候她不知道,事后也没分到材料。难怪她会这样做,那时的心态是不求富,但求公平,在物资匮贬时代,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只是这样做无疑是杀鸡取卵,后患无穷。好在横梁锯掉以后,房子愣是没倒。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通道的屋顶才全部废弃了。不管怎么说,这屋顶毕竟坚守了近400年。而西边那间屋子在20世纪50年代已被拆除,拆下的材料运到乡下建房去了。据说这些上好的材料,足可以做几套家具造几间房。祖宗的家业再大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建国前,西院落与柴场弄间建有台门,位置在第一进前面天井的东首。20世纪60年代台门前立有约1米高、0.5米宽的两个石柱,柱上端凿有拳头大小的洞,两柱间距约尺余,应该是旗杆支架之类。
第二进是五开间主建筑和两边三开间附房,主建筑25米宽、进深达16米、屋脊高8米。主建筑和附房都是硬山式屋顶,南北通风,东西山墙无门窗。主建筑五脊二坡,斜脊并非一条直线,而是有点弧形,使整个大屋顶看起来不显得呆板单调。椽子上平铺望砖,上面用瓦砖鸳鸯错缝排列,椽子端用带钩挂瓦,既美观又保护椽子免遭水浸。在主建筑后面有一排与主建筑齐宽的单层建筑,与主建筑间隔4米。
第二进现存东首两间及东首附房,西首的附房民国前被毁,主屋的其余三间在1976年被拆除。此前,中屋及东首两间为民居,中间有阁楼。而西边两间除立柱外无隔墙,可见第二进以前是通间的。400多平方米的大厅不要说以前,就是现在也相当气派。这些建筑最初的功能是用于祭祀、议事、红白喜事等。附房虽然依附主建筑,其实是自成一体的三开间九栋木结构建筑,后退主建筑4米,后檐与主建筑齐平。附房14米宽、进深12米、屋梁高6米。室内满铺长0.39米、宽0.35米的地砖。
第一进与第二进间隔达17米,两建筑前均有与主建筑等宽的天井。第一进前天井进深6米,第二进前天井进深达10米,均由长1.8米、宽0.9米的石板错缝铺成。第二进前天井为下沉式,与建筑地面高度相差三个台阶,约0.45米,与室外路面高度也相差两个台阶,约0.3米。路坎均用2米长、0.15米厚的石板扣顶。
檐口推进室内5米处,均用1米宽、3米长的石板铺成。沿立柱垂直方向都是长0.8米宽的石条基础。其他地方是泥地。但这个黑黝黝的泥地很硬,除了有点凹凸不平外,与铺了泥砖的地面没啥区别。每根立柱下面是尺余高的鼓型石礅,防止立柱受潮霉变。第二进后面有一排平房,与主、附房等宽。平房与第二进建筑间是3米宽的下沉式天井。天井,顾名思义就是集水的地方,集雨面积大了,对天井的排水系统要求就高了。这种设计让面积巨大的屋顶落水直接泻到下沉式天井中,也不会溅到地面上。平房与主建筑间有通道相连,这些通道被建成檐廊式,避免走湿路。天井的角落有石雕的梅花状排水口,水沿着暗沟排走。据住户讲,无论雨下得多大,没发生过倒灌的情况。有时候泄水不畅,拿棍子在排水口捅几下就完事。下沉式天井能较好衬托主建筑,但增加了排水的难度。奇怪的是这里的住户竟然没有发现过下水道的踪影,明朝建筑技术之高可见一斑。
20世纪70年代后期在中、西建筑之间的空地里发现了下水道,这是一个约10米宽的空地,从和畅堂直通柴场弄。西边靠主建筑附房1.5米处是一条不足2米的石板路,东边靠中建筑院落西墙2米处是一条暗渠。暗渠的发现也很偶然,居民种树挖坑时锄头掘到硬物,扒开一看,内有乾坤。暗渠是用米把宽的石板砌成,平直规则,看方向应该是通向和畅堂河。这10米宽的空间可不仅仅只有明路暗渠的功能,还起着建筑群之间的防火隔离带的作用。同样,空地两边建筑的山墙均无门窗,建筑间的围墙也高于檐口,足有四五米高,这对用木材为主要建筑材料的古建筑来说是重要的防火措施。当然这10米宽的空间也使建筑群疏密得当、松紧有序,符合建筑美学。
中国的古建筑注重于屋顶、立柱与基础三部分。平心而论,朱赓府第在明朝建筑中算是比较普通的。柱、梁、拱、檩构件搭接简单,少有雕饰,用料也不是很讲究,不要说是官宦府第,就是在绍兴大户人家建筑中也算是比较朴素的。明朝对建筑的规矩还不是很多,一二品官可以建造五至七开间建筑。像吕府是七开间,显得气派。但几乎是同一时代的内阁首辅朱赓却只建了五开间硬山式屋顶建筑,正脊两端没有吻兽或望兽,垂脊上亦没安放脊兽,柱、枋上无斗拱,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朱赓是一个比较律己的官员,神宗万历六年(1578)为侍读时,针对宫中大兴土木,极言宋朝“花石纲”之害,神宗大为震惊。后任礼部左右侍郎、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时,曾力阻神宗营建寿宫,缓建三殿,神宗皆采纳,《明史》有传,评曰“醇谨无大过”。如此简朴明理之人大概不会以高标准来建造府第。朱赓府第最讲究的要数基础了。虽不能与皇家建筑动辄花岗岩、汉白玉基础相媲美,但都是用正宗的绍兴东湖石精工细作而成。在那个时候,石砌基础大概是大户人家最奢华的建筑材料。只是加工这些石材成本高得惊人,一般人家很难具备这个条件。
中间院落不同于前、中、后布局的江南台门布局。从柴场弄始,一条3米宽的大路将建筑左右分开,路面用巨大的青石板铺成。路的两边是三个对称的台门,每个台门占地约四五百平方米。首个台门是三进两天井,硬山式建筑,为避免单层建筑视觉呆板,建筑高度层层提升,立体感强。第一进南檐下是近2米宽的前檐廊,侧面看是单纯的屋顶檐坡,正面看是一排长廊,里面看廊顶是用方形的椽子做成元宝脊,上铺望砖,单面立柱,精致高雅,这种屋檐里面设内廊大概是那时候的一种时尚。
第二个台门是非传统的南北向,部分建筑呈东西向。石板路的左右两边是约60平方米的下沉式天井,东边的天井里有一眼古井,西边的天井里有一个1米直径的石墩,大概是为了左右平衡吧。天井的里侧各有一间东西向三开间的平房,是卷棚顶,前后坡相接处不用脊而砌成弧形曲面,门窗也相对雕饰精致。江南潮湿多雨,建筑注重阳光与南北通风,很少有东西向的建筑。北面是南北向的六间正房,靠内侧围墙有檐廊与甬道和正房相接。
第三个台门有点像花园建筑。对称两个400多平方米的方形院落,建筑成直角弯依南墙和北墙而建,建筑的目的似乎仅仅是为了衬托花园。不过这个建筑是20世纪60年代的样子,再往前就少有记忆了。
左右两条与石板路垂直的甬道,隔开了第一第二两个台门。甬道各长22米,路面宽2.5米,石板精心铺成,磨制得特别平直光滑,就算故宫的甬道,其精致程度大概也就这个档次。石板的边缘竟然还凿出外凸弧形,两边是0.3米见方的明沟。
第二第三台门间的标志是一个残存的石门框。门框的立柱高3.5米、宽2米、厚1米,底部0.6米高是石板砌成的基座,上部用0.3米见方的青砖呈菱形装饰。两立柱上面覆盖着一块5米长、2米宽、0.25米厚的巨型石板。与大而朴素的单层房子相比,当年这个门框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据说这个奢华的大门里面是一个面积在7亩左右的花园,20世纪60年代这里仍是连片的空地,空地上尚存一些断墙残垣。
中间院落的布局严谨中透露随意,对称中又有变化,建筑不太注重朝向而更讲究布局美观。对石材基础的处理到了精工细作的地步。建筑零平面,主道、甬道、天井、排水沟层层下沉,错落有致。估计明朝时的宅院内很少使用马车,因为路面上有明显的石坎台阶。否则经历400年的风雨浸蚀还能保存得完好无损?
东边的院落与西边仅隔一条2米宽的防火通道,是一个单独封闭的宅院,坐南朝北五开间前后三进。第一进与西面保持一致,是单层五开间屋顶内置前檐廊式。第二进依然是五开间硬山式屋顶单层建筑。第三进是五开间两层楼房,东西两边是两层厢房,建筑形状像凹字形。这个两层建筑摒弃简朴的风格,廊、梯、门、窗、楼面、檐口、马头无不用木材精雕细琢,显现官宦大宅的气派与优雅。
和畅堂路北面的建筑是绍兴典型的台门大宅,20世纪70年代还基本保持原状。从东面往西面依次排列着徐家台门、宝灵寺、玉皇殿、秋家台门、谢家台门及堵家台门,还有朱文懿公赓祠。早先的谢家台门与堵家台门前均建有照壁。玉皇殿与秋家台门间是逍遥弄,直通塔山。清光绪年间,秋瑾祖父秋嘉禾宦闽返乡后典故此屋,少年时期的秋瑾也曾在此读书习文,练拳舞剑。秋瑾故居共分五进。第一进为门厅,有平房五间。门楣匾额“秋瑾故居”四字为何香凝所题。第二进结构较为复杂,有会客室、客厅、过道、餐厅和秋瑾卧室,也是秋瑾家人当年的活动中心。第三进原为其兄住室。第四进是秋瑾母亲的住处。第五进为厨房及花园,花园以前属玉皇殿场地。20世纪80年代划归秋瑾故居,以增加回旋余地。徐家台门是个高墙深院,里面有假山鱼池、花园回廊,面积不大但相当精致,后被拆除建工商银行。堵家台门兜里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并不像一般台门在中间位置,而是在旁边。进门是一堵照壁,拐过照壁沿西墙根是一溜到底的长廊,不走湿路就能到任何一进建筑,只是堵家台门狭长,两边又是高高的隔墙,显得有点阴森晦暗。谢家台门比较宽畅,在20世纪60年代已经多被改造成两层营房式建筑。靠近秋家台门墙壁有两根高大的石柱,柱上呈十字状的长方孔形,是规模较大的古建筑的典型柱子,可见谢家台门以前不是一般的规模。400多年来,这些大宅已几经转手,物是人非。能原封不动保留下来的只有秋瑾故居,也是借了国家文物保护单位的光。
20世纪70年代初期,朱赓府第建筑间有不少块状闲地,这些原来的花园被当地居民用作菜地,倒还可以窥见绿意盎然的样子。后来由于人口增长,这些菜地被见缝插针建造了不少的两层民居和四五层钢筋混凝土盒式建筑,使原本气度非凡的建筑群变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现在只能从石板做成的屋基、路、天井、水沟、台阶和尚存的建筑中窥见往日的辉煌与气派。在一般人看来朱赓府第建筑的艺术成分并不十分明显,至少与同时代的吕府相比逊色不少。但这些建筑突出了梁、柱、檩的直接结合,减少了斗拱这个中间层次的作用,不仅简化了结构,增加了强度,还节省了大量木材,从而达到了以更少的材料取得更大建筑空间的效果,显然与现代中式建筑简朴环保的理念更近了一步。
绍兴城里挤满了鼓鼓囊囊的名人故居、台门府第、人文景观。一个几近破落的建筑群很难使人津津乐道,但朱赓的一些故事却流传甚广。
朱赓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但并非钟情堂庙之辈。万历十七年,因母亲去世,时任礼部尚书的朱赓回乡守制,从此退居林下。但到万历二十九年九月,内阁员缺,六部的多位尚书翘首以待,但万历皇帝一概不用,命已经退出政坛十多年的朱赓入阁任职。耳根清净的朱赓早已厌烦仕途,打算安安静静度过晚年,所以一再推辞。但经不住圣旨一下再下,第二年的四月,年过古稀的朱赓万般无奈来到了北京。神宗万历三十六年,朱赓为神宗皇帝鞠躬尽瘁。与当官相比朱赓更像一个文人,著有《文懿公集》十二卷,收入《四库全书总目》。
“绍兴师爷”是绍兴历史上最有特色的文化现象之一,明、清两朝形成“无绍不成衙”的盛况。仅绍兴安昌一镇当师爷的就有万人之众,这个结果应溯源于朱赓辅政。清乾嘉时人昭梿在《啸亭续录》中谈到这种情况的源流时说:“各部署书吏,尽用绍兴人,事由朱赓执政,莫不由彼滥觞,以至于今,未能已也。”朱赓在辅政时任用了很多绍兴籍书吏,这些书吏互相牵引,互为党援,形成了“书吏绍兴帮”,或曰“绍兴籍胥帮”,也就是后来的“绍兴师爷”。
在绍兴鲁迅故里,鲁迅笔下风情园里著名的“磐石”,曾经是朱赓的心仪之物。万历年间,朱赓荣归故里,途经山东济南时顺路看望得意门生时任山东巡抚张某。在张某宅第见到一块重达万余斤的巨石,观赏良久,赞叹不已。张见朱赓如此喜欢,便将巨石千里迢迢运到绍兴,馈赠恩师。朱赓自然爱不释手,取名为“磐石”。想当年朱赓空闲时会在花园里遛弯散步、欣赏磐石。要知道在当时将这块巨石从济南运到绍兴,估计运费都要超过石头本身的价值。
时过境迁,风水斗转。清宣统年间(1908),官至清直隶州知州的朱阆仙,在绍兴东咸欢河四板桥大兴土木(今鲁迅故里),向朱赓后裔购得磐石,雇五十壮汉迁石于400平方米水池之北首,还将其宅命名为“磐庐”。1918年,朱阆仙又买进连同百草园在内的整个周家新台门以及周围的房产、地皮,终于在朱阆仙五十大寿时建起了新磐庐(周家新台门内两楼两底的鲁迅故居及厨房出于偶然因素幸而得以存留),新磐庐建筑恢宏,建有多处假山、水榭、楼台亭阁,还有不少楹联、文人墨客的名句、匾额,是修性养身、颐养天年的好去处。可是,为了这个新磐庐,朱阆仙债台高筑,最终被诸债主诉至法院。1938年12月,“新磐庐”被法院判决抵债,转让给绍兴开明绅士朱仲华。翌年,朱阆仙则在官司缠绕中撒手人寰。此石三易其主,不易其姓,分别为朱赓、朱阆仙、朱仲华,实为佳话。
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文中回忆道:“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做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朱文公,即宋朝理学家朱熹,文公是他死后宋宁宗给他的谥号。朱文公的子孙就是朱阆仙。朱阆仙原是鲁迅老家的邻居,朱家台门西接周家新台门,东邻周家老台门,现被辟为鲁迅笔下风情园。
有空去看看,那可是400多年以前的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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