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树叶一片片地飘落,夏天的燥热终于渐渐过去,秋季的凉意正与日俱增……
这天黄昏,阿水正独自在店中忙活,忽见雀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龙阿姨,您快陪我去看看吧,我爸他好几天没见他出来了!”原来,自打三天前,雀儿就没再看见爸爸,起初她还以为他是待在屋里没出来,但后来却一连七八次都是如此,这才渐渐急了!这天午后,当她再一次用望远镜仔细地搜索了一番无果后,慌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了百鸟园中。阿水闻言亦是吃了一惊,忍不住骂道:“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鬼?”慌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准备同去,但因为此时小区中其他人都还未回来,二人心急如焚之下也不愿再等,遂匆匆操起两瓶喷虫剂便出发了。二人不顾山路崎岖和虫兽之险,沿着大家之前砍出的一条小道奋力向山顶爬去……
好不容易上山后,二人急忙向前眺望,果然不见他的人影,只有几只麻雀突然惊飞起来,真是实实在在的门可罗雀。随后,二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的来到孔秀才的屋前,一边跑一边喊,但屋内却一直都无人应答。
雀儿担心地道:“龙阿姨,您说我爸他在……在里面吗?他会不会已经……已经走了呢?”阿水却发现菜地里有几处刚翻出不久的新鲜泥土,不像是动物所为,心中稍定,道:“不会的,雀儿,那家伙我知道,是赌气才来这的,怎么舍得走呢?”顿了顿又咬牙道:“哼,总之,他要是再不出来,就是把这间怪屋给拆了,也要把他抓回去!”
格言
谁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就会成为新人。谁能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能成为上帝。
——俄国作家 陀思妥耶夫斯基 生死的名言
“拆了?怎……怎么拆?”雀儿满脸迷茫。
阿水一呆之下,抓着钢筋的双手突然猛地向两旁一抖,但钢筋纹丝不动,相反她的手臂却是一阵酸痛,差点“哎哟”一声叫唤了出来,慌忙忍住,眼见雀儿诧异的眼神,不禁脸色一红道:“这个……嗯,今天我们就暂且……暂且先下去,不过,雀儿,你放心,你龙阿姨今天就把话搁这了——要是不能拆了这间坟屋,我就不姓龙,我跟他姓——叫‘孔……孔在水’!哼!”一时龇牙咧嘴,眼冒寒光。雀儿见状不禁吓了一跳,一时捂住了小嘴……
终于,经过小区众人连夜商议,大家一致决定,要打造出一把史无前例的巨大铁钳,用来钳断孔秀才那间怪屋外极粗的钢筋护栏。
经过紧急赶制,数天后,这把铁钳终于被一辆大型卡车运来了。尽管众人早已心中有数,但依然还是被它那庞大的身躯吓了一跳——只见它身长几乎达到七米,一只巨大的钳嘴犹如史前鳄鱼的大嘴,叫人看了不禁心中一寒。随即,众人拉头的拉头,扛尾的扛尾,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它拖上了山顶,随即大家便几乎都瞬间倒在了地上直喘着粗气,一动也不想动了。那感觉,就仿佛是刚刚把一辆汽车用人力推向了太空中似的。于是此时此刻,那间仅仅几十米开外的怪屋,在众人眼中似乎也突然变成了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
但众人哪有心情慢慢等,在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抬着那把大铁钳向前一步步摇摇晃晃而去。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众人一齐用力之下,一根粗大钢筋的下段终于应声而断,露出了一个仅仅只能让一个较为瘦小的人勉强通过的小窗口。
夏莲见状迫不及待地想抢先进去,但突然感觉腰一阵剧痛,不禁坐倒在地,原来一向缺乏运动的她,在经过刚刚一阵长时间的折腾后,早已是精疲力竭,腰酸背疼,哪里还有力气钻洞?但阿水和雀儿却先后从缺口处钻了进去,这是由于他们一来身体较小,二来体力感觉尚可——前者一向在山里锻炼惯了,这点苦倒并不算,而后者则是因为大半年来每天坚持锻炼身体,所以此时虽也极疲惫,但总算还能挺住。龙太子正也想跟着进去,但突然想到一事,道:“娘,雀儿姐,你们就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我们先在这守着!”原来他担心万一这个口子开得大了,孔叔叔又突然披盔戴甲地冲出来,那就不易阻挡了。
二女闻言点点头,随即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前,雀儿边走边把兴奋地从胸前衣服里掏出一只早已被压扁了的烤鸭——原来那是她上山前在百忙之中带上的,是准备万一看见爸爸,好让他开开胃的。可当他们走近门前时,却发现大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二人不禁同时“咦”的一声,似乎都微觉奇怪,忍不住相互对视了一眼。
雀儿随即轻轻唤了数声,却是无人答应,只好和阿水推开了大门。只见屋内异常昏暗,电灯不知为何也按不亮,朦胧中似觉一片狼藉,却仍然是空无一人。
格言
生是一个偶然,死也是一个偶然,然而有人却没想在生死之间这段路上存在着某种必然。
蓦地,只听雀儿一声轻呼,躲到了阿水的身后,后者疑惑地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亦不禁“啊”的一声向后倒去,幸好后面是墙,这才未摔倒,原来在房子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居然停放着一口黑色的大棺材!雀儿几乎是要哭了出来,道:“龙……龙阿姨,我爸他……会不会……会不会……”阿水其实比她还怕,但在孩子的面前不得不强作镇定,安慰道:“不……不会的!这怎么……可……可能呢?”声音微颤,似乎上下牙齿正在微微相击。
雀儿定了定神,咬牙道:“阿姨,我们过去看看吧!”“啊,过……过去?”阿水从小就害怕棺材和鬼魂之类的,此时闻言不禁一阵犹豫,但在孩子面前似又不便失态,更何况一只手已被雀儿紧紧地拉住,只得无可奈何地向那口黑黑的棺材一步步挪去,而另一只手却早已死死地抓住了腰间的木阎罗,暗暗警告道:“阎罗王,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胆敢吓……吓唬我,明……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祭日!哼!”话虽这么说,但全身依然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只觉得这短短的几步简直比几公里还要远似的。
仿佛是在茫茫太空中飘荡了很久,二人终于是来到了棺材前。雀儿小声地唤了几声,却并无回应。雀儿于是将手中的烤鸭交给阿水,又轻轻敲击了几下棺材,但依然毫无回应。
雀儿直起身来对阿水道:“龙阿姨,我们一齐用力,把盖子掀起来吧!”
“啊?这……这不太好吧?这可是棺材哦!”阿水吃了一惊,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喀”的一声响,棺材盖的一头居然慢慢被顶起……。二人见状不禁全身汗毛直竖,阿水鬓间的头发甚至都吓得飘卷了起来!二人紧紧地手拉着手靠在一起,但依然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想喊但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喊不出来,想跑但腿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步也动不了。
蓦地,只见一只裹着黑布的手正颤巍巍地从棺材的开缝中伸了出来,向阿水手中的那只烤鸭抓去。“啊!……”阿水惊叫一声,登时晕了过去,那烤鸭也顺着她上扬的手飞上了天……
不知是什么时候,屋内早已点满了蜡烛,阿水也终于醒了过来,却见众人正神色各异但却一言不发地直视着那口早已被打开的棺材,定睛一看,差点叫出声来!原来孔秀才竟直直地躺在里面,但模样却极为怪异可怖——全身裹着黑衣,长发披肩,脸色苍白,简直……简直活像一具僵尸!而慕容雪正在仔细地检查着孔秀才的身体。
不久,慕容雪拭了拭额角的汗水,微微摇了摇头道:“唉,真是难以想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身体竟然已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夏莲急问道:“他……他真的不行了吗?”语声颤抖,几近绝望。
格言
时间顺流而下,生活逆水行舟。
——艾青
“暂时倒还不至于,但状况已相当危险!他现在已得了多种疾病,心、肝、肾都存在问题,还有神经过敏、抑郁、免疫力低下、疲劳综合症,似乎还中……中(毒)……唉总之,他现在是已到了危险的边缘,是亚健康中最严重的一种。若不赶快治疗,只怕……”慕容雪说着摇了摇头,满脸的担忧。
“那就快治啊,还等什么?”上官火忍不住插口道。
“唉,你懂什么?这种病是一定要病人主动配合的,否则几乎是没有什么效果的!但你看他……”慕容雪白了丈夫一眼后嗔道。
夏莲闻言一呆,随即突然抓着孔秀才的手用力向上拉着道:“你给我起来,难道你真想弃我们母子而去么!”
但孔秀才却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他的意识似乎有些模糊,微微睁开眼睛后声音微弱地道:“唉,你……你就别费心了,就算是治好……治好了又怎么样呢,我还是要回到这儿的,我已经离不开这口……这口棺材了!”仔细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后,又叹了口气道:“最近一段时间,我眼前常常出现幻觉,这让我非常恐惧,每天晚上吃饭前,我都要向上天祷告,希望这不是我的最后……最后一顿晚餐!但是,我也知道,那一天迟早是要来的,所以等我死后,你就……就找个人嫁了吧!你还这么年轻,一定可以再找个好……好人家的!”说罢竟闭起了双眼不再言语。
众人见状均纷纷劝说,雀儿更是哭成了泪人。夏莲大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跟你只是为了钱吗?我心里可是一直把你看成最……最重要的啊!呜……”说到最后不禁垂下泪来。
孔秀才闻言忽然又睁开了眼睛,一丝罕有的亮光一闪而逝。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龙太子见状忽地心中一动,忍不住全身微微颤抖了一下,甚至连头上的角亦瞬间红光一闪。
忽听孔秀才悠悠吟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怜我世人,实多忧患……”夏莲却骂他:“去你的,还要吟什么鬼诗!这不是上天要你死,是你自己要自杀!”孔秀才闻言并不回答,紧闭双眼再也不睁开了……
已经很晚了,但百鸟园中依然灯火通明,众人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激烈地争辩着……
只见上官火涨红着脸道:“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尽出些馊主意,这不是害人么?噢,你嘴皮子动动倒容易,你可知道做起来多难么?这不胡闹吗?”一时间吹胡子瞪眼,满脸通红。话音未落,现场就已是笑声一片,秋菊和阿水等人更是早已捧着肚子弯下了腰去,就连一向冷若冰山的武若泉亦忍不住连连摇头莞尔不已。龙太子更是小脸涨得通红,似乎极是尴尬,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上官大……大叔,您千万别误会!这不实在……实在没什么好办法么?你为了帮人,就勉为其……其难一次吧!”
格言
有先于死亡的死,也有超出一个人生活界限的生。我们和虚无的真正分办界线,不是死亡,而是活动的停止。
——奥地利作家·茨威格
原来就在大家为了救孔秀才而相聚商议时,龙太子说出了一个他心中酝酿已久的法子——找个人假扮成夏莲的一个情人,与她幽会,并设法让孔秀才听到,以此来刺激他的神经,这就叫“以毒攻毒”吧!虽然有点危险,但死马当活马医,没办法了。
只见雀儿一脸恳求之色道:“是啊,上官大叔,您难道忍心看着我爸就这么……这么……呜……”一时语声又哽咽了。一旁的夏莲见状张嘴似要说什么,但忽然脸色一红,欲言又止。
却听武若泉严肃地道:“哎,我说你这人,堂堂七尺汉子,平时也把什么侠义助人经常挂在嘴边的,怎么今天真碰上点事就怕了?”一脸不屑之色。
“哎,我说大嫂子,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倒想请问一句,你怎不让你家老钟去呢?他难道就不是七尺汉子?”
“啊?不不不,这个我可做不了,我看只有你上官兄最合适了!”钟守德闻言大惊,慌忙打断道。
“你就别再推托了,告诉你,这是命令!”武若泉脸色威严,拿出了最后一招。
“什……什么?命令?哎哎哎,这又不是检查环境卫生,什么命令不命令的?”上官火的脸色阵红阵白,一脸委屈。阿水见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众人亦是纷纷抿嘴。
秋菊笑道:“哎哟,我说和尚,这又不是什么上刀山下油窝,这是跟美女做戏呢,是一件美差嘛,你就快别装了,准备准备快去救人吧!”
上官火大怒,张开嘴正要斥骂,阿水眼见不好,突然心中一动,抢道:“唉,秋菊姐,这你就不知道了。他是怕一个不好,孔秀才从棺材中跳出来,找他拼命,你想想,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嘻嘻!”
还未等上官火回话,众小孩已齐声唱道:“胆小鬼!胆小鬼!……”
上官火大为尴尬,脸色是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嗫嚅道:“你……你们!哼,我会怕那小子?不要说他现在只剩下了半条命,就是他生龙活虎的时候,也抵不住我和尚的一个手指头!我只是……只是……”说着瞥了一眼一直含羞不语的慕容雪一眼道:“只是不想让雪儿她不高兴吗?只要她不反对,我就豁……豁出去了!”
众人闻言齐看慕容雪,后者脸上更红了,隔了一会才轻声道:“这……这是救人吗?我……我怎么会反对?俗话说‘救人一命胜胜造七级浮屠’嘛,嗯……!”上官火闻言脸上顿时一喜,慕容雪见状忽地脸色微变道:“哼,你先别高兴,事完后你可不准再向莲姐多看一眼,若有任何想入非非之念,我可……哼,什么后果你知道了!”
上官火涨红着脸道:“我……我……”,众人见状忍不住又是哄笑一片……
夜幕下,众人终于开始商量起细节来。
这天深夜,凄冷的秋雨像一面巨大的扇子,正一遍又一遍地扇过着大地,似乎是要把夏天的燥热彻底得清除掉。
夏莲和雀儿带了许多好吃的去看望孔秀才,夏莲更是流着泪告诉他——没有他她会活不下去的,希望他能早日好起来!又说即使活下去,也会在雀儿长大成人后随他而去。孔秀才听了大是感动,口中却反对她这样做,并要求她若他真去了,就一定要再找一个好男人,这样你们两人才有人照顾。一家人抱头痛哭不已……
突然,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传来,夏莲脸色微变道:“你先吃东西,我去看看是谁?”边说边匆忙出去了。孔秀才心中微感疑惑,遂竖耳细听,终于隐隐约约听见一阵低低的男声时断时续地传来,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异样的笑声,但却听不清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见夏莲头发散乱,微红着脸进来,有点不大自然地道:“那个是我从前的一个同……同事,有点事找我,怎么,你还没吃呀?”孔秀才闻言并不答话,只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她,脸色亦是冷冷的,夏莲一惊,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下头去……
第二天深夜,夏莲又带了些食物来看他,但这次却只有她一个人,服侍他吃完后,便大声道:“啊,你的胃口不错呀,都吃完了吗?怎么样,我做的菜还对你的胃口吧?”孔秀才还未回答,却听见一阵熟悉的敲门声又再次传来。夏莲眉头一皱,神情似乎有点慌乱,道:“啊,是……是武大嫂他们,怕我晚上走夜路不安全,来接我回去的,你快点睡吧!”又朝门外大声喊道:“是武大嫂吗?”“嗯……”门外传来一声模糊的回应声。“你在门外等会,我一会儿就出去。”话音一落,夏莲便朝孔秀才温言道:“你看,这些邻居多好,你就快睡吧,你不睡着,我可不放心回去呀!”一脸焦急之色。孔秀才心下疑惑,他早听出了那敲门声像极了昨天晚上那种声音,心中不禁疑云大起,于是闭上眼,假装入睡。片刻后,一阵微微的鼾声便响了起来。夏莲于是用力将棺材盖推正合上,蹑手蹑脚地出去。
片刻后,门外便传来阵阵低语声。孔秀才将耳朵贴在棺材缝上用尽浑身之力凝神倾听,却依然听不大清,但隐隐可断定是一种肉麻的调笑声,一时心中有如被蛇蝎蜇咬了一般,暗骂道:“好一对狗男女,居然这么大胆,气……气死我也!”正犹豫着是否要立即跳出去抓个现行时,忽听那男的提高声音道:“哎呀,风好大,咱们进去吧!”“哎呀,你小声点!可这……不……不太好吧?他在里面呢!”“唉,怕什么,他一只脚都已经跨进坟墓了,还能有什么能耐?就算听到了,又能拿我们怎么样?”随即便听见一阵拉扯声,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孔秀才急忙透过棺材缝往外望去,但只隐隐能看出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而脸上却是黑糊糊的,手上似乎还抓着一个圆圆的物事,却不知是什么,其他的就看不大清了。
“好,这样更好,我倒想仔细听听,这对狗男女会说些什么?哼!”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些话,孔秀才脸上一阵发青,虽然此前也曾多次想象过自己死后夏莲嫁给他人的情景,也似乎早已能泰然处之,但不想亲眼所见后依然会如此得难以忍受!想到这里,孔秀才脸上肌肉一阵扭曲,心中思潮起伏,宛如翻江倒海一般。
只听那男的道,“莲妹,快让我抱……嗯……抱抱吧,不然我就可要冻死了。”
“去你的,一天到晚色咪咪的,没个正经!”
“唉,这可不能怪我啊,你长得这样美,是男人都忍……忍不住的,除非是圣人!”
“咦,肉麻死了!你就会甜言蜜语,嘻嘻!”
……
他们在那风流开心,棺材里的孔秀才却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度日如年,恨不得立时跳了出去,但终于忍住,心道:“且先忍耐一下,多听一些,也好多掌握一些证据,哼,反正也不怕他跑上天去!”
“说真的,那家伙的日子快到了吧?我可是等……等不及了!”那男的又道。
“嘘,小声点!嗯……我看应该也快了吧!”
“那就太好了!他一死,公司就是你的了,唉,你可就有钱了!”
“咦?你瞧你那个酸样,我的不就是你的吗?嘻嘻!”
“啊,真的?”男的声音中似乎透着无比的惊喜。
孔秀才却是听得五内俱焚,钢牙几乎咬断,恨恨地道,“好哇,我还没死呢,居然连我的财产也分了,天理何在!”
“不过,你要注意,千万别让我女儿知道了我们的事,否则就麻烦了!”
“这我知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这家伙一去,那小丫头还不得乖乖地听我们的,否则就有她好受的!……”
孔秀才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突然一下就掀开了棺材盖,跳了出来。二人大惊,一时似乎都愣住了。孔秀才这才看清,原来那男人意是是戴了一副面具,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和一个嘴巴,而手中提的却是一个圆形的大酒坛。孔秀才来不及多看,大吼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沉重的棺材盖抡了起来,朝着那男人砸了过去。二人见状不禁更是吓了个目瞪口呆,一时竟动弹不得,眼看那巨大的棺材就要迎面而至,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那蒙面男人“啊呀”一声大叫,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只听“忽”的一声,他便如一阵风般地消失在了远处,无影无踪了。
“啪”,那只刚被他扔下的酒坛子顿时被棺材盖砸了个稀巴烂,酒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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