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過去接觸古漢語的機會比較少,因此學好古漢語當然要比現代漢語困難一些。但是古漢語既然和現代漢語並非截然分開的兩種語言,那麽在學好現代漢語的基礎上,當然也能學好古漢語。怎樣學好古漢語?這裏提出三點意見:
第一,必須明確學習目的,反對煩瑣的、無批判的學習方法。我們的目的在於瞭解古代文獻或文學作品,在於掌握古漢語的若干規律,既不是誇多鬬靡,也不求驚世駭俗,那麽我們對於煩瑣的、故弄玄虚的東西就必須堅決反對。譬如説,要看懂一篇文章或一本古書,我們不能不看些注解,但是對前人的注解却不能不有所選擇。拿以前人常讀的《論語》、《孟子》(我們也仍然要讀這兩部書)來説,有朱熹注的《論語集注》和《孟子集注》,也有清代考據家劉寶楠的《論語正義》和焦循的《孟子正義》,當然劉氏、焦氏也有講對的地方,但是只要略一翻閲,劉氏、焦氏的書就會在很多地方給你煩瑣無用的感覺,不如朱注的簡明扼要。劉氏注《論語》的第一句,只注一個“曰”字就用上了一百多字,我們哪裏有這麽多的時間去充當劉氏的文字游戲的對象呢?在學習古漢語方面,我們需要向前人學習,但是不能盲從他們,不能没有選擇没有批判地兼收並蓄。無論學到哪裏都得問一下:這些東西是否有用,是否合乎我們的學習目的。
第二,學習古漢語,要把理論和實際結合起來,要做到具體的語言材料與語言規律並重,既要依據規律來觀察、分析語言材料,又要從語言材料中發現規律,用語言材料檢驗規律、修正規律。而在這兩者中間,熟悉語言材料又是基礎。離開具體的古漢語材料而談古漢語,儘管理論談得高明,但是見了字不認識,見了句子讀不斷,見了上下文貫串不起來,這些理論是毫無用處的。反之,只是一個一個字地去認識,一個一個詞的意義去拼湊,一句一句朝前不顧後地去猜測,這也是不能達到瞭解語言的目的的。必須拿前人已經歸納出來的一些語音、詞義、語法規律來駕馭、分析面前的材料,才能加以貫穿而收事半功倍之效。
第三,有些知識性的材料,如典故、常用詞的詞義等,是没有什麽規律可以把它們貫串起來的,那就必須多見多記,才能掌握。有些系統的、成套的材料,雖然其中有規律可言,但是由於它必須是列舉的,那麽也必須熟讀牢記,拿現代漢語來説,大家學過的漢語拼音方案正是這樣;拿古漢語來説,將要學到的“三十六字母”也正與此相當。這些東西是不允許我們躲懶的。
我們要求經濟的學習方法,反對煩瑣和蕪雜;我們也不怕麻煩和費力,力求語言規律和語言材料的結合,持之以恒,循序而進,就能把古漢語學好。
[1]鎡基,用以削草平地的鋤頭一類的農具。
[2]司馬貞《史記索隱》引服虔説:“楚人謂多爲‘夥’,又言‘頤’者,助聲之辭也。謂涉爲王,宫殿帷帳,其物夥多,驚而偉之,故稱‘夥頤’也。”裴駰《史記集解》引應劭説:“沈沈,宫室深邃之貌也。”
[3]期期,形容口吃的聲音。
[4]見《語言研究》第4期,杜仲陵《略談韓愈的書面語言與當時口語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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