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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句和短句

时间:2023-12-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思想内容簡單的,句子的結構也簡單,内容複雜的,結構也複雜,於是乎有長句和短句的分别。句子之所以複雜而長,有兩種情形:一種是句子是複句,是由兩個或兩個以上半獨立的分句構成的。也就是説,這個“單句”不能再分成幾個單句。伏頓、藏虎讀,乳血頓、飧膚句。一個字作爲一讀的句子不在少數,必須細察上下文而予以分辨,才能正確瞭解文句的結構。

用詞組合起來,而能表達一個相對獨立的完整思想的語言單位,叫做句子。思想内容簡單的,句子的結構也簡單,内容複雜的,結構也複雜,於是乎有長句和短句的分别。如《列異傳·宋定伯捉鬼》:“汝復誰?”(你又是哪一個?)就是一句簡短的句子;而《謝小娥傳》的“娥因泣,具寫記申蘭申春,復父夫之仇,〔與〕志願相畢,經營終始艱苦之狀”就是一句複雜而長的句子。要認識句子,先要辨别這一語言結構是否表達了一個完整的思想。而要辨别某一語言結構是否表達了一個完整思想,是否算得上一個句子,則要分析這一結構的内部關係。

句子之所以複雜而長,有兩種情形:一種是句子是複句,是由兩個或兩個以上半獨立的分句構成的。一種是句子雖然是單句,但其中的成分却是用結構複雜的詞組——偏正詞組、聯合詞組、動賓詞組、主謂詞組、介詞結構——來充當的。就拿《謝小娥傳》這一句來説,整個句子是一句用“娥因泣”和“〔娥〕具寫記申蘭申春……”兩個分句構成的平行複句,它比“汝復誰”要複雜,然而這句句子之複雜而且長,主要的原因還在第二分句内部組織的複雜。如果撇開“娥因泣”不談,把第二分句當作一句單句來分析,那是

〔娥〕‖具|寫記申蘭申春……之狀

就是説,這一句子的基本結構,也不過是省略了的主語加謂語加賓語而已,可是賓語却是一個複雜的詞組,這個詞組是以“狀”爲中心語的偏正詞組,而其修飾語爲“艱苦”,“艱苦”又有一個修飾語,即:

寫記申蘭申春,復父夫之仇,志願相畢,經營終始

“寫記申蘭申春,復父夫之仇,志願相畢”和“經營終始”是同位的關係,前者是“經營終始”的具體内容。“寫記……相畢”又是聯合的結構,其中“寫記申蘭申春”和“復父夫之仇”都是動賓詞組,“志願相畢”則是“行事(指復仇的經過)與志願相畢[1]”的省説,就結構説是一個偏正詞組(“〔與〕志願”“相”是“畢”的狀語);“經營終始”又是動補詞組。由這些關係和組織構成一個完整的“單句”,如果要是把這個句子再加以分割,截去其一部分(例如截去“具”、“復父夫之仇”、“之狀”),那就不能表達完整的意思了。也就是説,這個“單句”不能再分成幾個單句。《謝小娥傳》裏還有一個複雜的句子:“後數日,告我歸牛頭山,扁舟泛淮,雲游南國,不復再遇。”試以同樣的方法加以分析,經過分析,就可以知道,一個長句,分析其各成分的内部結構,會顯得很繁複,把這些繁複的結構綜合起來看它的基本結構,却仍然是很簡單的。

古人把講了一句完整的句子以後的停頓叫做句,把句子内部結構中的小的停頓——分句、主謂詞組——叫做讀,聯合的成分之間或主語謂語之間的更小的停頓叫做頓。在朗誦文章的時候,如果句、讀、頓念得不差,就表示對所讀的文句的理解已經“思過半矣”,這是我們所要努力達到的要求。現在舉《莊子·馬蹄》和鮑照《蕪城賦》爲例,注明何者爲句,何者爲讀、頓:

《莊子·馬蹄》:馬,蹄可以踐霜雪,毛可以禦風寒,齕草,飲水,翹足而陸[2],此馬之真性也

鮑照《蕪城賦》:澤葵依井,荒葛罥塗(途)。壇羅虺、蜮,階鬭麏、鼯。木魅、山鬼、野鼠、城狐、風號、雨嘯,昏見、晨趨。飢鷹厲吻,寒鴟嚇雛。伏、藏虎,乳血、飧膚

《莊子》的第一個“馬”字,是全句的主語,讀時必須停頓,決不允許把“馬蹄”連起來讀。“壇羅虺蜮”和“階鬭麏鼯”這兩個單位,不管怎樣分析(“壇、階”作主語,“虺蜮、麏鼯”作賓語;或者“壇、階”作狀語,“虺蜮、麏鼯”作後置的主語等),如果不考慮彼此的映襯,都是可以獨立成句的,現在因爲它們的結構相同,放在一起共同表示一個意思,境界的荒涼,所以定爲兩個分句合成的一個複句,也就是説,以兩讀爲一句。而“木魅山鬼,野鼠城狐”只是幾件事物的積叠,成爲一個主語,只能是四個頓而不能算兩個讀,更算不上句了。“伏藏虎”,即伏着的和藏着的虎,也是兩個頓合成的一個主語,和“虺蜮”等同例。

古人的文章裏常有用一個字作爲一讀的,最須注意。因爲只有一個字,往往容易隨便和上文或下文連讀而不加分别,就會把意義弄錯。例如:

人生十年曰幼,學。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壯,有室。四十曰强,而仕。五十曰艾,服官政。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傳。八十、九十曰耄,七年曰悼,悼與耄,雖有罪,不加刑焉。百年曰期,頤。(《禮記·曲禮》)

這一段文章講述人生歷年的名稱和在每一階段内生活或行事的情況。意思是,人生十年這一段時間内叫“幼”,到達這時間的應該入學;下面的依此類推。“而仕”、“服官政”都不能連上文讀,“八十、九十曰耄,七年曰悼”各作一讀;由此可知,“幼、弱、壯、强、艾、耆、耄、期”都應該連上文作一讀,而“學、冠、有室、而仕、服官政、指使、頤”都應該各自成爲一個讀。“百歲曰期,頤”是説,到了一百歲,生活的期程已經到了,這時就需要受人侍養。鄭玄的注以爲“期猶要也;頤,養也。不知衣服食味,孝子要盡養道而已”。把“期頤”聯起來當作“曰”的賓語講,這就錯了[3]

又如:

〔晉公子重耳〕及曹。曹共公聞其駢脅,欲觀其裸。浴,薄而觀之[4]。(《左傳·僖公二十三年》)

這裏的“欲觀其裸”,是曹共公欲觀重耳之裸;“浴”是重耳浴,而曹共公在重耳浴的時候偷看他。如果把“浴”字讀屬上句,就不能確切説出曹共公的意圖來了;他要的是看見重耳赤裸的身子(由此可看見他的駢脅),並不是要看他裸着洗浴。而且如果把“浴”字屬上讀,那麽“薄而觀之”也是曹共公所欲的事,而不是記的曹共公所作的實事了。這一個字的屬上或不屬上,是很有關係的。一個字作爲一讀的句子不在少數,必須細察上下文而予以分辨,才能正確瞭解文句的結構。下面的例子可供玩索:

子曰:“隱者也。”使子路反見之。至,則行矣。(《論語·微子》)

〔李陵〕將八百騎,深入匈奴二千里,過居延視地形,不見虜,還。(《漢書·李陵傳》)

喜思益苦,務欲壓道士。每營度欲出口吻,聲鳴益悲,操筆欲書,將下復止;竟亦不能奇也。畢,即傳道士。(韓愈《石鼎聯句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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