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秒的时间犹如世界末日一般,每爬一步都觉得分外艰难,这时听觉和嗅觉也在逐步恢复,满屋子都是呛鼻的浓烟和焦糊味,耳边不时传来机器爆鸣倒塌的声响。
我只能紧闭眼睛憋住呼吸,凭感觉在地上缓慢挪动,用手探知着周围的情况。
此时地上遍布着温热的血迹和滑腻的不明物体,每碰到一处,手指都会本能地弹开,强制自己不去想那是什么东西。
不多久,手掌便触碰到了一大滩温热的血迹,陈可心正一动不动地躺在旁边,全身缩成了一团。
我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和颈部动脉,呼吸和脉搏已经非常微弱,身体因为失血过多非常冰凉,整个人似乎已近休克。此时也来不及检查她的伤势,只能暂时从自己的汗衫上划开一块布片,就地在血液里蘸了蘸将其浸湿,随即捂住她的口鼻,一步一挪地往大门的方向移动。
满是浓烟的控制室看不见半个人影,也不知渔夫和钱二爷他们有没有逃出去,此时只觉得憋气越来越困难,刺鼻的浓烟直往鼻子和嗓子眼里边钻,眼睛也被黑烟熏得红肿刺痛,不到10米的逃生距离此时却如同登天一般困难。
恐慌和快要憋炸的肺泡不断刺激着我的脑神经,让自己抑制不住想大吸几口这些致命的有毒气体。我心如死灰,这种有毒空气只要吸上一两分钟,就算不即刻致命,也能让人迅速窒息或者昏厥。
我紧紧地握住陈可心的手,直握得自己浑身发颤,随即隔着透气的汗衫猛吸了一口气。
这种透气吸汗的汗衫仅能吸附空气中较大的污染颗粒,对于致命的微小毒物颗粒和一氧化碳等有毒气体没有半点拦截效果,只吸了一口便感觉到呼吸道里强烈的刺痛,但一并吸入的氧气迅速恢复了因为缺氧而几近瘫痪的肌肉功能。
借着恢复过来的劲道,我一把拽起地上的陈可心,使尽全部力气将其扛在了肩上,尽量压低身子,一步一瘸地向门口冲刺。
大量的浓烟顺着不断加重的呼吸拼命地钻进呼吸道,我也记不清自己吸了多少口浓烟,只觉得四肢越来越使不上力气,头晕眼花,意识模糊间重重地跪倒在地。
而这时浓烟中突然闪现了一个人影,身形敏捷地朝这边冲了过来。那人戴着防毒面罩,没等我看清是谁,脸上就被扣上了一个防毒面罩,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她把面罩摘了下来,直接扣在了陈可心脸上。
我摁住面罩,如重生般大吸了几口气,洁净的空气仿佛是起死回生的兴奋剂,立刻就让昏昏沉沉的大脑缓过神来。
定睛一看,沈洁然正有条不紊地帮陈可心固定防毒面罩,由于周围浓烟密布,环境昏暗,再加上面罩中充斥着大量呼出的水汽,此时看不清她的脸,但从利落的动作能看出她非常地镇定。
此时也顾不上问她怎么会冲进来,唯恐她吸多了浓烟再出什么乱子,趁着恢复了一些力气,便拍了拍她,示意她赶紧出去。
沈洁然会意,在我肩上拍了拍,转身消失在了浓烟中。
这两个防毒面罩来得甚是及时,虽然吸了太多的浓烟,身体很是不适,但总归是能自主呼吸,不消片刻便恢复了体力,而此时周围火势越来越猛,到处都是设备倒塌、金属断裂的声音,房顶上被引燃的线缆犹如千百条火舌垂了下来,摇摇欲坠地在半空晃动。
生死之间,容不得半分迟疑,眼瞅着火舌随时可能掉落,我起身将陈可心抱在了怀里,瞅准了沈洁然消失的方向,一鼓作气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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