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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和被劫

时间:2023-12-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据伯希和的推测:“洞之封闭必在十一世纪之前半期,盖无可疑。以意度之,殆即千零三十五年西夏侵占西陲时也。”他通过汪宗瀚获得洞藏文物多件,叹为观止。随即建议将敦煌遗书全部运往兰州保管。他于1905年听说敦煌发现古代写本文书后,就在当年十月赶到敦煌,通过王道士取走了一大批珍贵的文书经卷。官僚窃取之余,尚存残卷已不足万件,现藏北京图书馆。至此,敦煌藏经洞的瑰宝,被取走一空。

一、发现和被劫

藏经洞始建于什么时候?也是没有现成文献可资考证的。洞里有一尊洪?的彩塑(内装骨灰袋,曾被转移别处)。西壁壁龛内嵌有洪?告身敕牒碑、北壁又有关于洪?生活场面的壁画,因而可以断定开凿此窟是与“标范奉祀”洪?这位佛教界有影响的人物有关。唐宣宗大中二年(848)张义潮收复河西诸州。大中五年至懿宗咸通三年(851-862),洪?是释门河西都僧统摄沙州僧政法律三学教主,并赐紫(1),授京城内外临坛大德(2)称号。洞的最后建成当稍晚于咸通三年(3)

至于藏经洞什么时候封闭的又是个谜。据伯希和的推测:“洞之封闭必在十一世纪之前半期,盖无可疑。以意度之,殆即千零三十五年西夏侵占西陲时也。”(4)据说,他所见到的洞中敦煌遗书堆置杂沓,由此推论,“其时西夏人Tangnts征服此地,有危及当地宗教寺宇之势”,盖仓皇收藏所致。(5)但实际上情况并非如此。遗书原本装置极整齐。每一白布包裹经十卷,复有佛帧(画轴)、绣像等平铺于白布包之下,井然有序,而无仓皇逃亡之际胡乱装塞的迹象。陈垣《敦煌劫余录序》说:“通考载(宋真宗)大中祥符末,沙州归义军节度使曹,犹表乞金字藏经。(仁宗)景祜至皇祐中,朝贡不绝,知此等经洞之封闭,大约在皇祐(1049-1054)以后。”这种说法比较可信。

入宋以后,佛教势力渐形衰落,同时海道交通日辟,国际贸易中心转移到了东南沿海,敦煌经济地位江河日下。可能由于这些缘故,藏经洞封闭之后也就无人问津了。直到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才被道士王圆箓无意中发现。

王圆箓,湖北麻城人。先是在肃州巡防军当兵,退伍后穷极无聊,来到敦煌做道士,栖息在莫高窟第143窟。王道士发现敦煌遗书后,就邀请敦煌城里的士绅去观看。那些人都不识宝。唯独王道士的同乡、知县汪宗瀚略识文物,取走了若干写经和画像。随后,王道士怀着借以贸利的念头,私载经卷箱到酒泉,给安肃道道台满人廷栋。廷栋一窍不通,以为无足轻重。王道士颇为沮丧,留下箱子,败兴而归。恰好嘉峪关税务司有个比国人,回国前来拜谒廷栋,廷栋就随手送了他几卷。比国人归国途中,经过新疆,又去拜谒伊犁驻防大臣长庚将军和新疆布政使潘效苏,谈起敦煌文物,于是又把这几卷遗书转送给了这两个官僚。由此可见,其时这批稀世之珍还无人认识它的价值。

敦煌遗书发现了将近两年之后,光绪二十八年(1902)苏州叶昌炽做甘肃学台。叶昌炽对古物特别爱好,刻过《邠州石室录》和《藏书纪事诗》,是位深通金石版本的内行。他通过汪宗瀚获得洞藏文物多件,叹为观止。随即建议将敦煌遗书全部运往兰州保管。可惜由于清政府腐败,运费无由筹集,只是由甘肃省下令县衙门清点遗书,由王道士就地封存,暂时保管。而王道士又是个贪财好利的民族败类,很容易为人所收买、利用。因此,铸成了国宝无可估量也无由弥补的损失。

早在十九世纪中叶,英、俄、德、法列强就角逐于中亚细亚。接着,他们的势力又渗入我西北地区。

敦煌石窟的大门被打开以后,最早到敦煌的是俄国“帕米尔地质考古队”的奥勃鲁切夫。他于1905年听说敦煌发现古代写本文书后,就在当年十月赶到敦煌,通过王道士取走了一大批珍贵的文书经卷(6)

接着,受英政府雇用,以“考古”为掩护,在西域一带进行活动的匈牙利人斯坦因(1862-1943)也闻风而至。于1907年到达敦煌,见到了堆放整齐、高达十呎的卷子。他用蜜语利诱买通了王道士,并雇用了湘阴蒋孝琬(资生)做翻译,在莫高窟支起帐篷,日夜检视,取走了其中精好者九千件左右,装了整整二十九箱(光是写本就有二十四箱,其中完整无缺的卷子有三千卷左右),驮载而去。先运往印度,成立西域图书馆,后运往英国,藏之于伦敦不列颠博物馆内。

第二年七月,法国伯希和(1878-1945)接踵而来。伯希和对汉学很有修养,知识面也广。他以一个元宝(重五十两)一捆的代价从王道士那里又取走了六千余卷。(7)他专选卷末有年月、署名、题记的卷本;其中有对语言文学、考古学极有价值的汉文写本,是敦煌文物的精华。这些写本现藏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东方手卷部。

伯希和将敦煌遗书载运回国途中,在北京公开展出,竟恬不知耻地对梁启超说:“吾载十大车而止,过此亦不欲再伤廉矣!”到这时,才引起中国学者的重视。

宣统元年(1909),北京学部正式电咨甘肃督抚,将剩下的经卷全部缴京师大学堂图书馆,并指定新疆巡抚何彦升代表接收。明年,由一个姓傅的负责解送。车到北京打磨厂,被何彦升的岳父李盛铎截留到家。由李盛铎伙同刘廷琛、方尔谦等人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割裂、偷取了其中上好的二、三百卷。李盛铎选择尤精,所窃写本后来大部分流往日本。官僚窃取之余,尚存残卷已不足万件,现藏北京图书馆。

敦煌劫余遗书解送北京之前,王道士又私自藏匿了一部分。1911年冬,他又把其中三百余卷,盗卖给日本人桔瑞超和吉川小一郎,交大谷光瑞处理。1914年,斯坦因又到敦煌,从王道士那里又一次取走了五大箱佛经,约五六百卷。俄国鄂登堡也到莫高窟取走了为数可观的敦煌秘籍(现存前苏联列宁格勒亚洲科学院研究所敦煌馆。1963年孟西科夫[一译缅希柯夫]仅编出卷目,至具体内容尚待公布),据估计至少约有三千卷以上。至此,敦煌藏经洞的瑰宝,被取走一空。

敦煌,作为佛教的圣域,拥有色彩斑斓、光怪陆离的以佛经故事为内容的壁画、僧侣彩塑、佛像、供养人像和佛经写卷,这是合乎情理的。令人困惑不解的倒是为什么这里还收藏了那么多的说唱文学写本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不妨回顾一下历史。

一切宗教为了宣传教义,都要借重于音乐、说唱。佛教自然也不例外。佛教于公元一世纪自天竺传入中国。不久,就出现了梵呗、唱导(8)。散韵并用,说唱兼行,比较容易取悦听众。宗教总有它一些特定的节日。到时必须安排一些精彩的、适合群众口味的节目表演,以广招徕。这在《洛阳伽蓝记》里,我们可以找到不少例证。从宗教角度考虑,通过它可以进行比较集中的宗教宣传;就群众而言,可以趁机调剂生活。不少人来到寺院变场是以看把戏娱乐为主,顺便接受点宗教宣传,更有的专心观看演出,根本忘了教义。正因为适应宣传教义、取悦群众的需要,寺院僧徒、学郎、书手也亲自过录了一些乐曲歌辞或说唱脚本。(9)寺院成了保存写卷、传播音乐的场所。因此,莫高窟藏经洞保留了一批曲谱歌辞也就毫不奇怪了。

单就曲子写本而言,大多散失国外,收藏在英、法两国的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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