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倭将聂功亭立功

第十二回　斩倭将聂功亭立功　贺新君黄之春出使

却说聂功亭得了宋宫保调救旅顺文凭，于是披星带月，昼夜兼程，行了数日，将到旅顺，早有谍使报说龚观察照玙、黄仕林等均皆逃走，旅顺已为倭人所夺。聂功亭闻言不禁惊骇，本欲即时派兵征剿，以图恢复旅顺，惟恐倭人暗袭金州、摩天岭、盖平等处，断其归路，只得着急赶回盖平。

正安好营寨一日之久，早有探子报说，倭人已袭金州，不日将杀奔盖平来也。聂帅闻言大怒，即刻整兵接战，遥见倭兵所用之枪灵敏异常，无远弗及，华人步军已为其败了一阵。聂帅益加震怒，即令马队从倭军后面攻击，倭军大败。是时华军乘着胜仗，勇加百倍，奋力血战，斩了倭将一名，并击毙士卒无数。聂军门大捷之后即写表申奏朝廷，并请失救旅顺之罪，此不在话下。

话分两头，且说京中闻报旅顺已失，各皆大惊，咸谓旅顺为北洋喉咽，粮草军械多在其间，今此地为倭人所得，倭人从此羽翼已成，势难与敌矣！将来北省各处津隘岂能安枕无忧乎？初犹不敢直奏圣上，及后噩报迭闻，不得不照直启奏，圣上闻言，不禁大惊，便问百僚有何高见，能将旅顺克复。各官俯首无策，皇上益加烦闷，后文华殿大学士李鸿章奏曰：“臣闻俄皇驾崩，现新君即位，该新君前作太子时到日本游历，曾为日人谋刺新君，心中记恨，未尝去怀，非不欲报此一刀之仇，奈未逢机会耳。今我国命一介之使前往俄邦，藉以吊旧贺新为名，与其共修密约，以敦国好，并说俄国兴师伐倭问罪，以报一刀之仇。俄皇若允出师，倭人自然收兵回国，那时乘势攻之，旅顺可复也。”皇上曰：“朕恐俄兵未必轻易为我而出。”李鸿章曰：“俄人久欲在北方西伯理建一铁路，绕出黑龙江，直达珲春等处，以便商务。奈黑龙江为我国属土，不肯通道，故至今仍未成功。今我国权宜变通，准假黑龙江，俾其建此铁路，俄人获益而喜，则俄人肯容倭人履足于此耶？”圣上听罢奏表，便问当派何臣前往。后经群臣保奏湖南按察使黄之春前去，定当不辱君命。皇上准奏，便令黄之春择日起程。

黄之春领了圣旨，不敢延慢，重洋远涉，历尽风霜，数月之久已到俄国。行旌甫驻，休息数天，即投拜俄国相臣引见俄皇，呈上国书，问俄皇圣安毕，先吊旧君之丧，复伸贺新君即位之礼，并与俄皇周旋数日，意颇相投，遂订成中俄密约，永辑邦交，重敦邻好。俄皇大悦，便赏功牌一度与黄之春以记其功。且说黄之春自订成密约之后，不敢稽留，遂作速告辞，赶回中国。当出俄京之时，俄国大臣亲临旅邸，与黄之春饯行把盏者济济有众，黄之春一一宣谢，遂离了俄京，即回中国。沿途海道平安，且喜锦帆无恙。岂料行抵西贡，将欲登岸时，忽被土人行刺，轰放洋枪，正中黄方伯之臂。幸喜吉人天相，过了数日，由西医诊治，喜占勿药，举动如常，此话不题。

且说京中文武大小官员自黄之春出使之后，恐倭人杀至北京，托病告假者不知凡几。是时户部奏称军需孔急，请旨设法筹集款项。后由军机暨户部议奏，将文官五品以上、武官四品以上各将鹤俸裁减一半，又派员前往外洋筹款，以济军需。黄观察公度、陈太史伯陶均同往星架波埠筹款，惟星架波之华人洞悉中国官场之弊，不甚乐于捐输，惟新旧金山各埠商民不忘父母之邦，助捐颇为踊跃。皇上又颁发谕旨与各省督抚，饬令留心军务。并筹资款以应军饷，又谕令凡有奇才异能者不拘方类，切实保奏，一体录用。是时泰西国人来投效中国军营者源源而至，更有美洲人从旅顺杀得倭员二名，携了首级，投谒山东巡抚李秉衡。李中丞大悦，即赏洋银千两，便命前往威海投入丁提督营中以商战务。是时中国北洋兵舰俱皆屯聚威海，咸谓有金城汤池之固，敌人断不敢正眼相觑矣。欲知后事若何，且看下回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