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倭将台疆患疫

第二十七回　败倭将台疆患疫　勇生番彰化复仇

话分两头，却说生番洞主自基隆用计杀败倭人之后，几番攻打台北，均未得手，遂退守基隆，或战或守，动静无常，虽其不能胜倭，而倭人亦不敢轻犯。生番洞主坚守基隆历有月余，惟性情强悍，过于勇敢，全未晓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自视太卑，每日只求一饱便足，故民人亦颇厌之。

是时倭人既攻了打狗之后，直望北路来攻基隆，而基隆本是前后受敌之地，怎能支持？且生番洞主本是一勇之夫，又无器械，又复不甚得民心，所以为倭人败数阵，惟生番不顾身命，乐于死战，极为勇敢。一夜，生番洞主独自一人手执洋枪、毒箭，潜入倭营，径欲谋刺倭帅桦山。不料事机不密，已被倭兵探悉，叫喊起来，便将其捉获，即行斩首。内山各生番闻洞主就擒被戮，不胜痛恨，誓欲报仇。于是内山生番合力同心，每日制箭造标，不遑暇食，无日不以复仇为念，此话暂停。

且说刘大帅自领兵退入台南之后，台北、基隆、打狗等处已为倭人所有，倭帅屡欲攻取台南，惟行至中途，每为义民攻击。且台北之民不时叛乱，所以每每中止。倭人虽不甚费力，已得台湾半地，但倭人水陆各军均染疠疫，倭营将士因而毙命不下万数，日主亦为之大惊。当时倭人均视台湾为畏途，甚至倭廷分发官员至台供职亦有不愿往者，惟逼于军令，亦无可如何耳。

且说内山生番探闻倭人患疫，新到之兵多是不合水土，半月之久未敢进发。生番不禁大喜，乃联集大队，从彰化小路浩浩荡荡奔杀而来，倭人闻报生番报仇，乃整队应敌。倭人虽有枪炮之精、干戈之利，奈军多带疾，所以每战必败，连退百余里。生番一路追杀，重重围困，倭帅无计可施，只得赂以巨资，生番却而不受，惟欲得仇人而甘心。倭帅桦山屡与相议，生番遂杀了仇人，以祭洞主，然后解围而去。桦山所统之兵是时退回打狗，暂息干戈，以避时疫，倭廷多发良医调治从征军士，不在话下。

且说自倭人退回打狗，刘大帅统领黑旗军退守台南，每日派人四出打探倭军虚实，忽听谍使回报，述倭军疠疫渐将全愈，不日来攻台南。刘大帅闻言，面有忧色，细想台南布置防务犹未尽善，倘倭来攻，难卜必胜。细思良久，乃命别营军兵假冒黑旗，诈称攻取台北，以疑日兵之心。倭帅竟中刘大帅之计，未敢轻进，又过数日，见黑旗毫无动静，方敢再议进兵。遂统大军杀奔台南而去。惟大帅自到台南，每日训练士卒，辛勤昼夜布置防务，必躬必亲，可谓王事靡监，不遑启处，探闻倭人不日即杀将来，遂拨大军在新竹、彰化两处与倭人决战。连日黑旗大胜，杀俘无算。自倭军往攻台南，台北义民因倭人政令与中国迥异，殊多不便，聚众叛倭，竟将台北铁路用炸药轰毁，使倭人艰于运兵，不能接应前军，以致台南倭兵又为刘将军连败数次。倭人只得且战且退，而刘将军深知己军虚实，只能作主，不能作客，所以不敢进军追赶。刘大将军量敌而后进之事，后人有诗叹之：

先声久已骇人闻，独任干城扫寇氛。

进退自循孙武略，法令严同细柳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