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贈翁祭酒遷少詹事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贈汪檢討出使琉球序
古天子行人所至，止於五等封國而已。自漢開西域，持節而馳者鑿空生事於萬里之外，爲君子所不道，然猶未及於海外諸國也。其後東南諸種類始稍稍通貢中國，而其中所謂琉球者，隋大業間嘗發兵攻之，終不能臣服。至前朝始禀正朔，奉職貢以及於國家開創之際，尤祇效臣節，四十年間航海之賮數至。天子嘉其勤也，復以其國俗好文學，敦禮義，不俗鄙夷其人，乃妙選臣僚，銜命往撫之。於是禮官同諸大臣及科道官會推翰林院檢討汪君充正使。名上，依故事，賜一品服齎詔往。前年汪君以文行超卓，膺制科之選，天下無不聞其名而慕之。今將中朝之命，臨賜絶島之國，百靈效順，趨走翼衛，揚帆鼓棹，直不十日，可抵其境上。則夫聆其聲名，挹其言論風采以帖服震讋，悚然增上國之重者，豈獨中山君區區之是爲哉？環島而居者，小大國以十數，將必有聞風景附、争集闕下者。使盛朝之崇德鴻業磅礴無外，汪君且與有力焉。君行出自閩嶠，乃者封疆大吏鳴劍踴躍，庶幾伏波横海之功。然艅艎之師，銜尾相屬，回翔而不進者三年於兹矣。或謂十萬之衆，不必賢於一使之任，然其利害未可懸度也。傳曰：有可以安國家、利社稷者，則專之言使之有遂事也。以君之才，顧其勢不得以遂事？比其歸也，圖畫其所見山川形勢，設爲方略以上之，以待謀國者之有所擇而用焉，此亦良使臣之職也。
贈李編修出守臨江序
唐翰林院之設，特以待諸供奉者。其後設學士，事寄漸隆然，歷代内外參用出入不常。而爲州郡刺史者，類多鉅公碩儒，所至樹名績後，輒去爲大官。其遺風餘韻之在其地，常歷久而不衰也。夫俗吏之刓精疲神，沈埋於案牘者，異矣。明初命編修以下考駁諸司奏啟，平允則列名封上，欲其諳練世務也。後永樂四年，以待詔解縉等七人入直文淵閣。次年，遂詔内閣儒臣考滿勿改外任。於是，後之爲詞臣者，以偃仰養重爲自異於諸司，累資積級，不十餘年而至公卿矣。予覽明洪武後列朝實録所載諸學士傳，敭歷清華，至老無一事實可紀就，其間豈無卓犖奇偉如唐宋諸公者？而湮没於無稱，至不得比於州縣之末吏，猶有事功可以表見，亦可惜矣。夫養儒臣以儲公輔之選也，至問之决獄數不知，問之錢穀不知，異日何以爲佐理天下之具乎？此非有國者之利，明矣。本朝順治間，嘗揀有才望儒臣外補方面。其時大臣奉行不稱，或反用其所忌者充之。遂至一出而不返，而成例卒不可變。今上二十七年八月，吏部當大選。時知府缺多，邊遠有力者巧爲營避，詭託郎吏俸淺不及數，遂懸缺簽至二十有一，積數月不掣。言官屢奏，謂二千石，民命所繫，不宜久曠。上下其議，部守之益牢。上知其成見不可破，遂以今十二月甲辰，奮然引見諸郎官，益之以編檢俸深望重者三人，親填注各缺付所司，刻期赴任，勉以大用。一時翕然稱快，頌皇上識治體要，明於知人。而編修德州述修李先生遂得臨江以去。時先生當補少司成，已咨部數日矣。既得郡，念太夫人在籍遠，艱於就養，恒憂見於色。予從先生館局久，知其爲人沈深有器局，慈惠能利物，饜飫經術，不苟追隨，有古名臣風。其視治一郡，直承蜩而掇之耳。自平原具船由漕達江，不兩月可抵治所。欲避江行之險者，取道武林，上衢、信，泝流千里，灘勢回曲，澄波疊嶂，夾岸深林茂樹，文禽異石，足以娱目爽神。太夫人雖老健飯，涉此不難。昔司馬子長爲《雋不疑傳》，詳書其尹京兆時受母誡，録囚徒多所平反，卒以此名重朝廷，而其母亦聲施至今。予雅聞太夫人賢，佐先僉事公歷任有聲。先生素被教，迎養以往，待其政成還朝，將必有操筆而書之如子長者，豈不亦母子俱榮哉？孰與前代之湮没於無稱者，先生其亦幸而得遇其時也，又何戚戚於中耶？
贈永樂寺僧序
從弟友棠讀書邑西龍山之永樂寺。至京師，數爲予言寺中之勝，嘗賦十詠以志之。予因是每思從南歸之暇，得杖策其間，以覽其所爲十詠之勝者。比還里，麤料理人事，三四月間無停晷。少間，復謀北上，將懼不果游。而寺中住持月潭上人，予族叔祖也，來訪予，且言曰：“寺創於宋淳佑中，迄今殆五百年。其間廢而興，興而復廢者屢矣。今從燼餘初復之後，殿宇宏敞，齋廊靚飭，鐘魚梵誦之音交出於林樾，而足以聳遠近之觀聽者，皆吾師德聚之力也。師自十九薙落來山中，清齋蔬布，修行勤苦，數十年如一日。而今僧臘七十有一，且老矣。竊念此寺尊宿在明洪武間，有西曙禪師，以博學召理典籍，歸新寺宇，僧寮至三百間，田畝十倍之，飯僧如田之數。宋學士景濂贈之以詩。戴九靈避地山中，爲《二蘭軒記》。先是柳道傳與僧正宗契厚，棲止於寺之水竹居，其爲《上福龍山記》猶存集中也。至今寺産蕩析大半，住僧纔二十餘人，所謂兵燹之劫灰俱燼。而猶傳播於人口者，徒以數公之文字足留之也。吾受師恩，慮無以爲報，私謂惟託於文字足以垂之久遠，而西曙正宗之間後有以位置吾師者，非吾子之文，其誰屬與？”予雖恨未得一從寺中游，而猶樂道師之賢，且以寺之故事不可以無紀也，於是乎有贈。
送王少詹使祀南海神廟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送王白民隱居南歸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送鄭庶常請假歸省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送陳紫馭游永康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送馮孟勉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題作“送馮孟勉西遊序”）
送徐道積序
徐子將北上，其友載酒飲餞於昌亭之外，顧予盍辭以贈其行？夫徐子之爲人，予既知之矣。前年戊午，予與並轡而北，相得也。既至而予卧疴浹月，所居室纔容榻，塵坌塕鬱，腥穢襲人。徐子去予五六里而舍，間日必詣予問所苦，視食飲多少，坐語移時而後去。已力疾就試，凡僦屋賃車，藥餌器用之資畢給。當是時，予初不知其游子之戚也。一誤失於有司不加怨，恬然而就道，三年於此而復行。徐子之待人厚以恕，其處己也恒嗇於外，而務充於中，彼惟其無求於人也。然予觀徐子，其用意遠矣。方今太平初奏，聖天子奮然思起積玩之習，虚己以待總憲公之讜論。比年以來，振綱肅紀，悚切中外，人皆謂總憲公功。公與其伯仲兩公俱用風節，比肩立朝，遠以慰天下之望，而退焉以有所共樂於彼也。徐子往矣，朝夕奉待[1]之暇，質問之餘，必有不言而觀感者，吾見子學識之深造未有已也。昔漢李郃爲司徒，其子固每到太學，密入公府定省，人不知其爲三公子也，後卒爲漢名宰相，樹功社稷，世其忠孝。自常人之見觀之，則子弟之謹飭，何與人國家事？自君子觀之，則遠大之器識，必根於此。而徐子之能爲固異日之所爲也，其理有不足疑者矣。徐子挾雋才，操紙筆，從白衣舉子發策决科，取世俗所眩耀，此叩其囊底之智，足以辦之。以非總憲公之所期於子者，故予亦不得而稱也。
送王子序
王子言其家在金陵東郭門外，近前孝廉王元倬高士居。孝廉先世東浙人，中明崇禎丙子鄉試，見天下亂起，遂不赴南宫試，隱居養親，著書自娱。日羹蔬飯糲不給，所知或遺之酒粟，固不受。有一子一孫，皆死。惟曾孫二人侍養，年垂九十矣。王子言如此。王子負氣好奇，與予同寓維揚郡齋。每納凉露坐，言必及孝廉。予聞王子言，亦愈欲知孝廉本末。每問及之，令其盡言。時同坐者有邈不相聞，有聞而微反唇者，予與王子不顧也。世無知孝廉者，獨王子以大父行事之，與相師友。予謂王子歸而益勉之矣。在《易·剥》之六三曰：“剥之，無咎。”善其能去其黨之不正者，而從上之正也。《復》之四六曰：“中行獨。”復善其能與衆同行而獨應乎初也。此二者其志相類，而處剥而得無咎者尤難。蓋《復》初九，一陽始生於下，正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之候。有識者能早知其機而與之并力並濟，則足以因禍而爲福，轉敗而爲功。雖其本無計功謀利之私心，然而事勢之相值，固有不得不然者。至於剥之將變，而純陰則戹運交搆，正氣彫落，獨有一上九之陽，僅存如碩果之不食，而其勢亦無可爲矣。方是時也，羣陰競進，因勢利導，形生氣長。而六三一陰，獨能解去其同類，與上九之君子相從於枯槁而不惜，非其中之有大不得已者乎？故《易》曰：“無咎。”而孔子又悲其失上下之助，無所望而甘心於此也，然而其義則已無過矣。故曰：“其志相類，而尤難於處剥而得無咎者，豈非以其有上九而益難哉？”故君子之與人也，及其時之可以有爲；其時之可以有爲，則與之共濟以成其事。其時之不足以有爲，與之共濟以成其事矣，然而君子猶不忍恝然去之者，則命也。《易》之學期於至命而已。窮理盡性，以至命者，通與塞不異其中者也。或曰：“剥之上九既不用矣，復曰得輿何也？”此固聖人之微意也。曰：“使斯人者幸而復用，則陰陽之勝負猶未定乎？”蓋使剥之極而必爲純陰，則君子之道終消；盈虚消長之數將一定而不可易，非聖人扶陽抑陰之意也。君子高尚其志也，雖其無意於天下，天下惟其潰爛而不足爲也；使其一有更易，則君子必出而爲天下用。君子之道常勝，小人之道常不勝矣。君子之道勝，小人之道不勝，則剥不終矣。剥之必極而爲純陰者，數也，天也。剥不終剥者，數也，天而人也。此吾之所得於《易》者，子往而從孝廉游，其以是質之。
送董君序
京師者，士大夫之所集，而名利之場，四方宦游者挾卷册、操技藝者皆聚而角材於其中。得則聲價驟起，不得則匍匐歸耳。董君者以星學自西浙來游諸搢紳間，言某某當貴賤，某當遷，遷者某官，以某月某日某當罷，或受譴責。率刻期取驗，其近者以旦夕，遠者或數年，保抱嬰孩，或不啻數十年後。則執其近者以取驗，於其遠者亦若責左券可待，故諸貴人争傳客之。不數月挈千金歸，其術業精，取償博享之無媿也。人曰：“董君佳士，寧屑屑爲此？無亦借是以玩弄公卿，嘲笑豪傑，如東方生者耶？”然以君之道觀之，則京師士大夫之風尚可知矣。
别葉編修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賀崑山徐公入閣序
崑山徐公之以户部尚書拜大學士也，其爲户部視事裁五月。於時僚佐之樂其大用而惜其去之已早者，件繫公在事政績，將勒之貞瑉，以垂永遠。公聞亟止之。既不得願，而以某之辱知於公最久也，則請爲文述其意以進之。某辭不敢，又固以請，且曰：“公之懿美固不待文以顯，然某等之得各庀厥職，以幸免於罪戾者，皆公之賜也。其敢忘諸公之來蒞於此也？”故事，説堂先滿後，漢公令同日以戒吏玩。十四司事條例互異，吏上下其手，恣爲奸利。公趨畫一，庶司秩秩，禁三庫官胥乾没，四方解吏，朝到夕發，掾營缺累數千金，是名頂首，迭來盤踞。公黜其尤下，召募之令窟穴斯去，各省以軍支上部未銷，費且不貲，輒援恩赦槩豁除之。一切倚閣，鉅細筆覽，遄就結案，吏牘大減。舊各司署事恒有所偏，視輕重，漢堂畫諾。吏巧侮弄公，凡所披駁行移，毋或參差，集益和衷，一出於至公。雖督撫上陳利弊，臺省替向所謂不便奏停者，遇有可采，輒破例覆行之。以此，故十四司官皆樂爲盡力，而中外事關度支，亦自謂人人得舉其職。凡諸弛張其見於暫者則然。惜某等之不能以公久留，樂觀其成也。愚則謂公之得爲户部，自今日始也。諸君何異焉？夫今之内閣名與古宰相異，其實即相職也，在周則所謂天官冢宰者也。《周禮》冢宰之職雖無所不統，其大者八法、八則、八柄、八統以用人，九職九賦九式九貢以理財而已。理財與用人對舉，此則傳所謂斷斷無他技之一個臣之事而已。後世以《地官·司徒》有泉府，遂舉國家財賦之出入並而屬之司徒，此户部之職掌所由設也。不知司徒本以掌教，泉府所司，特市之徵布與國服爲息之令，其他小司徒、遂大夫以下，所謂任土、經野、徵賦之類，一切皆與國用，出入之數無與。而冢宰所統，其職有掌受財受用者，有掌聽其會稽者。至於王及后、世子之膳服賜予，皆得制其節度，而擇人以任焉。由是觀之，古蓋無户部之職掌，户部之政一領於冢宰。上以制國用，下以阜兆民；順陰陽之宜，而遂萬物之性。此三公之所以坐而論者也。其事至廣至大，至精至微，非夫道德之純備、智慮之淵謐，與夫學問之深造者，不足以與於此矣。自漢以來，周官之意漸微，或問宰相以錢穀，曰：“自有主者，或以宰相領度支鹽鐵，或兼制置三司條例司，無論分合，均失之矣。公少以才器受知先皇。及事今上，從容啟沃，出總内臺者三十年於兹。正色立朝，潔己率屬，謀王體，斷國是，謇謇諤諤，無少顧避，時稱爲社稷臣者。天下無辭，所設施於户部者其略也。然今之内閣事權亦與古少殊矣。聖天子慨思至理，特登進公左右，毗贊大業，官仍以户部繫銜者，豈徒循其名與意者？由今之道而欲稍寓古之制，隱然以天官冢宰之任責之與？而公以其道德之純備、智慮之淵謐，與夫學問之深造者，起膺明命，用其道以致太平，一如成周之盛時。斯可謂君臣同德，千載之一遇也。夫處公於政府，與一部之辦治，孰爲大小易明也。然而諸君猶不能不以私公之不得爲憾者，蓋古者僚友相厚之誼，亦愈以見公之賢也。愚不敏，敢竊颺其盛焉。
李祖陶評語：典瞻詳覈，經術甚深。爲户部作文，賀閣老便從户部與内閣關通處發出，議論如此落想，自無不切陳言。
大司寇徐健庵先生壽宴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封君陳公壽宴序
古者養老之典，歲舉者有七，而其所養者有四。四之中一爲三老五更，一爲致仕之老，此二者皆以德養者也。“以功養者亦有之乎？”曰：“古者無無德而有功之人。其能有功者，是德之致也，則古天子斯養之矣。”説在於《周禮》：“以八柄馭羣臣……五曰生，以馭其福。”注者謂：“生猶養也。”福則《洪範》五福之壽也。臣有大勳勞者，使其子孫養之以及其壽考康寧。就其大者，伯禽封魯以養周公。而至於能利濟捍衛其一鄉一邑，慮無不得遂其子孫之養。可知自後世養老典廢，特以子孫貴顯褒崇其祖父，猶曰是其所教於家者云爾。雖彷彿於古馭福之意，求其能實以功受子孫之禄養可無媿者蓋鮮也。今誥封都察院左都御史濩澤陳公，則異是。公少時於書無所不涉獵，尤性諳韜略，感慨尚義，有古烈士風。當明季寇氛充斥，按兵法百樓不攻，築甓爲敵樓數仞，率鄉里保聚。值寇圍急，自縋樓下，將請師於鎮將，縆絶墮地，急縋而上。賊驚顧無敢近，尋解散去。入國朝，益拓樓内外爲小城。適叛帥起河東，必欲得公以自重。公抵其書幣大罵却之。賊怒來攻，公拒益力。是時環賊州縣，文武吏或降或竄。而公以一布衣創義，提不教之卒，守空孱之壘，抗賊數千，挫其鋒鋭，未幾賊大破壞，公與有力焉。此於功賞爲中律。而公方退襲儒服，務以德率鄉人，絶口不言兵事，以故時無知者。然竟以司農公上卿之俸，致養於家。今去此又數十年，公年益高，德益劭，而司農公聲望亦日益重，天子方倚之爲輔弼。三官紈綺，上方法醖之賜，交午於邸第。所以佐公旦夕之養，以安司農公之心，而欲與之共致太平者，匪特如古之所謂馭福者而已。然而公之得此於主上，則有非偶然者也。某執鉛槧，獲侍司農公於館局有年，顧内維譾劣，承獎掖教誨之無已，以其間竊窺其道德之光華，器宇之凝重，因是以想見公之爲人，蓋十得八九焉。維歲之秋，值公八十初度，爰備著其忠孝大節，爲文而進之。非以爲公一家之謂，以爲國家復舉養老之典，馭福之柄，必德功兼立，如公者，始當之無媿也。
封君陳公八十壽序（代）
（已見《湛園集》卷二）
冢宰陳公五十壽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宋牧仲僉憲壽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贈定海薛五玉四十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馮宗一壽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送申學憲赴任過里爲茅太夫人壽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送姚子南歸爲其母夫人壽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贈董子爲其母夫人壽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顔母朱太宜人壽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王母申太孺人壽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徐母李孺人壽序
（已見《湛園集》卷二）
【注释】
[1]雪軍案：應爲“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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