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酒楼①

何家琪

云中携到惊人句，②千载风流第一楼。

白日长安全在眼，③青天蜀道独昂头。④

后来狂客才谁敌？⑤生不同时我独愁。

当世骑鲸仙再返，洛阳无路问糟丘。⑥

【作者简介】　何家琪（1848？～1899后），字吟秋，号天根、天根子。卫辉封丘（今河南省新乡市封丘）人。从幼年开始以父官东阿、黄县等知县而长期寓居山东。清德宗光绪举人。应会试不第，遂改教职，历任河南洛阳教谕、汝宁教授。卒于任上。有《天根诗钞》、《天根文钞》、《天根文钞续集》。

【注释】　①太白酒楼：即太白楼。有多处，这里指清代山东省济宁州（今山东省济宁市）太白楼。详见本书第246页注①。　　②云中：赞楼之高，上插云天。语带双关，一者，谓李白登楼，人便似在云中；二者，唐·孟棨《本事诗·高逸》：“李太白初自蜀至京师，舍於逆旅。贺监知章闻其名，首访之。既奇其姿，复请所为文。出《蜀道难》以示之。读未竟，称叹者数四，号为‘谪仙’。”世遂称李白为谪仙人，这里又取此意，谓李白乃天人。携到：带来。指李白的诗歌创作。　　③“白日”句：楼登济宁而能目极千里之遥的长安，自不可能。此夸张语既赞高楼视野开阔，又暗指李白当年与唐朝京城长安割舍不断的情怀。　　④青天蜀道：李白有《蜀道难》诗，开首为：“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独昂头：形容李白的独立不倚、志气高扬。　　⑤狂客：放浪不羁的人。李白曾在《醉后答丁十八》中自谓狂客：“一州笑我为狂客，少年往往来相讥。”　　⑥“当世”二句：大意是说，李白如果今天再次由仙界贬谪到凡间，就会发现仍难找到通达京城的路途（代指被朝廷任用），只得沉湎于醉乡消磨自己的才华。作者在光绪元年（1184）通过乡试考取了举人，此后却折戟于会试，仕途蹭蹬，光绪七年（1881）起，绝科举之念，以教书毕其一生。这里看似说李白，实则是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的块垒，慨叹作者自己的怀才不遇，赍志难伸。骑鲸，西汉·扬雄《羽猎赋》：“乘巨鳞，骑京鱼。”唐·李善注：“京鱼，大鱼也，字或为鲸。鲸亦大鱼也。”后用以比喻隐遁或游仙。洛阳，今河南省洛阳市，中国历史上建都最早、建都朝代最多、建都累积时间最长的城市。作者这里代指京城北京。糟（zāo）丘，积酒糟成土丘，极言酿酒之多，又指饮者沉湎于酒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