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隋书·志》：“晋自过江，凡货卖奴婢马牛田宅，有文券，率钱一万①，输估四百入官，卖者三百，买者一百。无文券者，随物所堪，亦百分收四，名为散估。历宋、齐、梁、陈，如此以为常。以人竞商贩，不为田业，故使均输，欲为惩劝。虽以此为辞，其实利在侵削也。”今之牙契投税，正出于此，田宅所系者大，奉行唯谨，至于奴婢马牛，虽著于令甲，民不复问。然官所取过多，并郡邑导行之费，盖百分用其十五六，又皆买者独输，故为数多者率隐减价直，赊立岁月，坐是招激讦诉。顷尝因奏对，上章乞蠲其半②，使民不作伪以息争，则自言者必多，亦以与为取之义。既下有司，而户部引条制沮其说。
【注释】
①率：大概。②乞蠲（juān）其半：请求免去一半的费用。蠲，去掉，去除，免去。
【译文】
《隋书·食货志》中说：“从东晋将都城迁到江南之后，只要是买卖奴婢、牛马和田宅的，如果有契约凭证，每次交易达到一万钱的都要交四百钱给官府，卖方交三百，买方交一百。没有契约凭证的交易，根据东西的不同而不同，也要交百分之四，称为散估。历经了南朝的宋、齐、梁、陈几个朝代，大家都对这种征税的方法习以为常。因为有很多人为了获利去当了商贩，不再耕种农田，所以要对买卖双方进行征税，正是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来对这些不耕田的人进行惩罚劝诫。虽然这样说，其实不过是想要剥削商人的利益罢了。”现在施行的牙税、契税，正是源自这里。田地和宅院所涉及的关系重大，需要按照条款谨慎地进行，至于奴婢马牛，虽然明确地写在了法令当中，但是民众并不会认真的执行。不过当官府收取过多，而地方的郡邑又要征收过路费，大约会用掉百分之十五六，又都是买者独自支付，因此很多商人都会隐瞒减少价值，甚至延期不缴纳税款，导致了很多纠纷的产生。最近我曾经因为这件事上奏，请求减少一半的税金，让民众不作假以平息纷争，那么主动缴纳税款的人一定会增多，也算是遵守了想要夺取些什么，暂且先给什么的道理。朝廷把我的这个奏章批下来给相关的部门研究，而户部引用了过去的条例和制度，否定了这项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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