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汉宣帝不好儒,至云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匡衡为平原文学①,学者多上书荐衡经明,当世少双,不宜在远方。事下萧望之、梁丘贺②。望之奏衡经学精习,说有师道,可观览。宣帝不甚用儒,遣衡归故官。司马温公谓俗儒诚不可与为治,独不可求真儒而用之乎?且是古非今之说,秦始皇、李斯所禁也,何为而效之邪?既不用儒生而专委中书宦官,弘恭、石显因以擅政事,卒为后世之祸,人主心术,可不戒哉!
【注释】
①匡衡:字稚圭,西汉后期人,生卒年不详,西汉经学家,官至丞相,因“凿壁偷光”的故事而被世人所赞扬。②萧望之:字长倩,是萧何的六世孙,担任过大鸿胪、太傅等官。梁丘贺:复姓梁丘,西汉时今文《易》学“梁丘学”的开创者。
【译文】
汉宣帝不喜欢儒学,甚至说出了“俗儒不通达人情事理,喜欢赞颂古时否定现在,致使人们在虚名和务实的问题上有些混乱,不知道要坚守什么,怎么来委派重任”这些话。匡衡担任平原郡的教官,学者们多次上书推荐,说他精通经学,世上很少有比得上他的,不应该待在远离都城的山东。宣帝将这件事交给了萧望之、梁丘贺来处理。萧望之上奏说匡衡对经学十分通晓,他的学说有师承来历,值得参阅。因为宣帝不怎么喜欢儒学,最终还是将匡衡恢复了原来的官职。司马光曾经说俗儒确实不能和他讨论治理国家的道理,但是难道不能够求取真正的儒者来任用他们吗?而且肯定古时否定现在的说法,是秦始皇、李斯禁儒的时候提出来的,为何要去效仿秦始皇的错误做法呢?由于不任用儒生而专门委任中书令宦官,因此弘恭、石显才会擅权政事,最终给后世留下了祸患,作为君主,要考虑的是治国的方法,不应该引以为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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