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天下万事不可过，岂特此也？雨泽所以膏润四海①，然过则为霖淫；阳舒所以发育万物，然过则为燠亢②。执礼之过，反邻于谄；尚信之过，至于证父。是皆偏而不举之弊，所谓过犹不及者。《扬子法言》云：“周公以来，未有汉公之懿也③，勤劳则过于阿衡。”后之议者，谓阿衡之事不可过也，过则反，乃诮莽耳。
【原文】
天下万事不可过，岂特此也？虽造化阴阳亦然。雨泽所以膏润四海①，然过则为霖淫；阳舒所以发育万物，然过则为燠亢②。赏以劝善，过则为僭；刑以惩恶，过则为滥。仁之过，则为兼爱无父；义之过，则为为我无君。执礼之过，反邻于谄；尚信之过，至于证父。是皆偏而不举之弊，所谓过犹不及者。《扬子法言》云：“周公以来，未有汉公之懿也③，勤劳则过于阿衡。”盖谄王莽也。后之议者，谓阿衡之事不可过也，过则反，乃诮莽耳。其旨意固然。
【注释】
①膏润：滋润，润泽。②燠（yù）亢：酷热。③懿：美好的德行。
【译文】
天下所有事情都是过犹不及的，怎么会只限于人世是这样呢？实际上阴阳万物的造化都是如此。下雨是为了滋润四海，但是如果雨水太多就会变成灾祸；阳气上升是为了养育万物，但是太过就会变成旱灾。奖励是对善行的劝勉，但是太过的话就会成为僭越；惩罚是为了惩治罪恶，但是如果太过的话就变成了滥刑；仁义太过，就会因为太过博爱而忘记自己的父亲；义气太过，就会因为太过自私而忘记君主。太过拘于礼节，就像是在向邻居讨好献媚；太过讲究信用，则会揭露自己父亲的罪行。这些都是由于太过偏激而造成的祸端，这就是所说的事情做过了头，就跟做得不够一样，都是不对的。《扬子法言》中说：“从周公以来，没有人的德行能像安汉公（王莽）那样美好，没有比阿衡伊尹更加勤劳的”，这就是在给王莽献媚；后人讨论说，阿衡的功德是无法超越的，超过了就会向相反的方向去了。本意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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