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教导我们说“致知而后意诚”,就是通过一番“格物致知”的明理功夫,人才能真正懂得是非、真假、善恶、美丑的道理。然而古人深深地知道,明白了是非、善恶之理,并不意味着人在日常行动中就能彻彻底底地做出来,尤其是当独自一人的时候。因此,心意诚实就显得至关重要。只有品德高尚的人,才能喜欢对之事、善之事,如同喜欢美色一样;厌恶不对、不善之事,如同厌恶腐臭的气味一样。这些喜欢和厌恶的心情发自内心,表现在我们脸上的,难以掩饰!故《大学》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
相反,那些品德低下的小人,在一人独处的时候做了错事坏事,内心又怕人觉察看见,刻意掩饰自己,但结果是掩耳盗铃,弄巧成拙,常常被人发现。故《大学》生动而形象地描述了这种过程: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
曾子说得好,“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即“有十只眼睛看着,有十只手指着,这难道不令人畏惧吗?!”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恶言恶行是无法掩饰的。这是因为“诚于中,形于外”,内心的真实一定会在外表呈现出来。《大学》说:“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即财富可以装饰房屋,品德可以修养身心,心胸宽广的人往往身体舒展安泰,这一看就清楚,是无法隐瞒的。可见,心意诚实对于一个人多么重要呀!
善于修养的人非常强调“慎独”,即便在独处的时候也要小心警惕,因为这时候的人多处于放松状态,没有监督防范,邪念最容易侵入,“杨震四知”的故事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据《后汉书》记载,东汉人杨震因才高德厚被人推举为秀才,由于政绩品行卓著而多次升迁,曾经做过荆州刺史、东莱太守那样的大官。有一次,杨震在去办事的路上,经过名叫昌邑县的地方,他从前举荐的荆州秀才王密担任该县的县令。他前来拜见杨震,到了夜里,王密从怀里拿出十斤银子送给杨震。杨震见此情景就说:“我了解你,你不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呢?”王密说:“夜里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杨震听后就说:“上天知道,神明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怎么说没有人知道呢!”王密听后,拿着银子羞愧地出去了。可见这个杨震,就是在独处时能做到“诚意”的榜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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