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乐，仁者寿

原 典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意 译

孔子说：“聪明的人爱好流动的水，有仁德的人爱好稳重的山。聪明的人活跃，有仁德的人安静。聪明的人生活快乐，有仁德的人能享高寿。”

处 世 智 慧

知者，即智者，也就是聪明人，聪明人通晓事理、反应敏捷而又思想活跃，性情好动就像水不停地流一样，所以用水来进行比拟；仁者也就是仁厚的人，仁厚的人安于义理，仁慈宽厚不易冲动，性情好静就像山一样稳重不迁，所以用山来进行比拟。

子贡问孔子：“为什么仁者乐于见到山？”

孔子说：“山，它高大巍峨，为什么山高大巍峨仁者就乐于见到它呢？这是因为山上草木茂密，鸟兽群集，人们生产生活所用的一切东西山上都出产，并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山出产了许多对人们有益的东西，可它自己并不从人们那里索取任何东西，四面八方的人来到山上取其所需，山都慷慨给予，没有厚此薄彼。山还兴风雷做云雨以贯通天地，使阴阳二气调和，降下甘霖以惠泽万物，万物因之得以生长，人民因之得以饱暖。这就是仁人之所以乐于见到山的原因吧。”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这段话的意思是：子张问孔子怎样做才是仁，孔子说：“能在天下实行五种美德，就是仁了。”子张说：“请问哪五种？”孔子说：“庄重，宽厚，诚信，勤敏，慈惠。庄重就不会招致侮辱，宽厚就能得到众人拥护，诚信就能得到别人的任用，勤敏就能取得成功，慈惠就能很好地使唤人。”孔子又把仁与长寿联系起来，说：“知者乐，仁者寿。”我们不知道这段话是否有科学根据，但从现实经验来看，我们看到现实中有仁德的人有些确实活得比较长寿。从历史上来看，高允也许是一个比较好的例子。

北魏有位长寿的大臣名叫高允，历仕世祖、恭宗、高宗、显祖、高祖五位帝王，享年98岁。他在世时声名显赫，位高权重，但能洁身自好，为官清廉公正，一生推行仁德，一言一行严格按照“恭，宽，信，敏，惠”来要求自己，为人所敬重。

世祖太武帝神麚三年（公元430年），世祖的舅舅阳平王杜超为征南大将军，镇守邺城（今河北临漳县西南邺镇东），高允在其手下做从事中郎。时值春日，而各州的囚徒很多都还没有判决定案，杜超上表推荐高允与中郎吕熙等人分别去各州督察，与地方官共同处理案件。吕熙等人都因贪赃枉法获罪，唯独高允廉洁公正，受到奖掖。

高允在世常对人说：“我在中书任职时积有阴德，济困救命，若有阳报的话，我该年寿过百。”高允寿高是实，他济困救命也非妄言自夸。

当尚书窦谨因罪被诛时，窦谨之子窦遵逃到峪中去避祸，窦遵的母亲焦氏也被收执入官，后焦氏因年老被宽免释放，而窦谨的亲朋好友无一人出面帮助照料焦氏。高允知道焦氏生计无着，度日艰难，且年老孤寡，形单影只，顿生恻隐之心，便主动将焦氏接到家中照顾，直至6年后，窦遵被赦免回来侍奉老母。

太武年间，因诉讼案件积压不能及时处理，开始让中书省以经义为据判决种种疑难案件，高允严格按照律令评判定案。20余年来，朝内朝外的人都称赞他判案公允准确，处置得当。高允判案时非常谨慎，他深知诉讼要案人命关天，责任重大，岂能轻率定夺，随意行事。为此他常慨叹：“皋陶是舜的掌刑重臣，司称有大德之人，其后还发生过英蓼逃亡的事情；刘邦项羽之时，英布犯法黥面而后称王。古代贤良经世虽久，执法虽严，仍难免疏漏，况我等平常之人，哪能没有过错。”可见高允不仅恪尽职责，而且有自知之明，时时反省自察，唯恐有失误。

有一次，高允应诏去西郊，高祖派人用自己的马车接他到西郊宫殿，不料中途驾马受惊，突然狂奔不止，车子倾翻倒地，高允被摔出车外，眼眉三处带伤。听到高允车翻人伤的消息，高祖与文明太后急忙派遣太医前去疗治，探望慰问。车祸发生以后，车夫万分恐惧，知道闯下大祸，会受到极重的处罚，甚至可能因此送了性命。高允却告诉高祖及太后，说自己安然无恙，请求宽免车夫，不再治罪。

显祖平定青（今山东省临淄、益都一带）、齐（今山东省历城一带）二地之后，将名门大族迁徙到代地（今山西省大同市）。这些人倍经磨难、历尽艰辛才到达代地，大多饥寒交迫、处境艰难。被迁徙的人中，有很多与高允有姻亲关系，高允都徒步上门拜访，慷慨大方，竭尽自己的家产帮助这些亲戚，慰问照顾，非常周到热情，人人都感念他的仁慈宽厚。不仅如此，他还从中选拔有才能的人，亲自上表推荐，择优录用。当时有人有非议，认为这些人刚刚归附，不宜等同使用，高允坚持说，应任人唯才是举，不该压抑人才。

高允为人极有修养，性情谦和，容貌庄重，喜怒不形于色，中黄门苏兴寿曾说，与高允共事三载，从未见他发怒。高允待人，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又对亲朋故友情深意厚、虚己待人。虽然地位尊贵，却要求自己同平常人一样，清贫自守，不分贵贱尊卑。可以说他是一个非常具有仁德的人。

行仁德的人能够长寿，这也许是一种佐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