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鸣北林,熠燿东南飞[1]。
愿言所相思,日暮不垂帷[2]。
明月照高楼,想见余光辉。
玄鸟夜过庭,仿佛能复飞[3]。
褰裳路踟蹰,彷徨不能归[4]。
浮云日千里,安知我心悲。
思得琼树枝,以解长渴饥[5]。
[注释]
[1]晨风—鸟名。熠燿—光彩闪烁的样子。
[2]帷—帷幔,帐子。
[3]玄鸟—燕子。
[4]褰裳—欲行。踟蹰,欲行又止。
[5]琼—美玉。琼树是传说中仙山上的树。
诗歌首句写诗人眼中所见:晨风在北林中鸣叫,突然又振动双翼,向东南飞去。面对飞鸟,诗人突然萌生了托鸟捎信之意,希望鸟儿能告诉远方相思的人,夜晚不要把窗帷垂下,这样就可以让明月的清辉照进高楼,双方共同沐浴在月光之下。诗人的这一构想非常奇特,情景优美,思韵动人。
接着,在暮色中,诗人看见一只玄鸟飞过院庭,感觉是鸟儿将相思之情反馈给他。久已激荡在诗人心中的深情顿时波涛汹涌,诗人激动得连路都走不稳,仿佛看见千里之外的他或她,此时也正在月光下凝思远眺,为了尽情感受这分由月光为媒传递而来的情思,竟致难以回归了。在此,诗人将过庭的玄鸟与篇首的晨风巧妙地绾合起来,并以月夜踟蹰、彷徨的举止,传递出日夜受相思煎熬的内心世界,读来十分感人。
末四句直抒胸臆。前两句以浮云日行千里与己却长期滞留一地相比,突出并强调与所思者远隔的悲苦。后两句剖陈心愿,盼望所思者赠送琼树枝,聊慰自己长时间的思念之情;也可理解为自己想要得到琼树枝以赠远人,了却积久的心愿。
构想新奇、情深意切,是此诗的显著特点。尤其以飞鸟贯穿情节、以月光传递情思,立意构篇都非常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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