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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弟子子路

时间:2023-01-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先进”取于《论语》第十一篇第一章首句“先进于礼乐”前二字。这都是在讲学礼学乐是全国人民的大事。“不及门”的先弟子们对其情感十分笃诚。所以“不及门”,是说不登门、登门少之意,非为先儒先贤之所论。闵子骞至孝,孔子大力赞之,这无异义,但“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一语先贤争议颇多。孝子对父母兄弟的名誉要负责,不能一味地顺从父母。

题 解:

“先进”取于《论语》第十一篇第一章首句“先进于礼乐”前二字。该篇共有25章,选用13章。该篇开篇即讲孔子认为礼乐之教当推广于百姓,不当只限于君子上层。这是“任重道远”之大事,所以孔子培养大批人才欲以广远弘道。该篇大多章节是讲孔子通过评价学生的修养程度、认识能力,以教诲、指导学生。同时也展现了孔子的教育成果,即各位学生的德才之长。而孔子的现实教育思想,对人鬼、生死问题一贯是重人事,“敬鬼神而远之”,“不语怪力乱神”。所以孔子思想与宗教迥异。

11.1原 文:

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原11.1)

译 文:

孔子说:“先辈对于传布礼乐,重在百姓。后辈对于传布礼乐,重在君子。如用我去传布礼乐,那我一定按先辈的作法去做。”

评 论:

先贤释此章歧义颇多。当代人杨伯峻先生采清代刘宝楠《论语正义》说,将其译为:“孔子说:‘先学习礼乐而后做官的是未曾有过爵禄的一般人,先有了官位而后学习礼乐的是卿大夫的子弟。如果要我选用人才,我主张选用先学习礼乐的人。’”对此,时人多为认可。可仔细斟酌,亦觉得不可。受朱熹说启发,当为:先进,先辈;后进,后辈。先辈对于礼乐,即推行礼乐教化,注重全国老百姓;后辈对于礼乐,即行礼施乐只注重君子。如用我去推行礼乐,那么我将按先辈注重全国百姓的做法行事。《礼记·闻居》:“子云:‘小人贫斯约,富斯骄,约斯盗,骄斯乱。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故圣人之制富贵也,使民富不足以骄,贫不至于约,贵不慊于上,故乱益亡。’子云:‘贫而好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宁者,天下其几矣!’”《礼记·乐记》:“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揖让而至天下者,礼乐之谓也。暴民不作,诸侯宾服,兵革不试,五刑不用,百姓无患,天子不怒,如此则乐达矣。合父子之亲,明长幼之序,以敬四海之内,天子如此,则礼行矣!”可见,礼乐是为全天下百姓而制、而实施的。它是最大最高的教化手段,是政治的基础,亦可谓是政治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它是面向广大民众的。绝不只是为少数统治者自身制定的规范。上列《礼记》文的“小人”、“因人之情”的“人”,“以民为坊也”的“民”、“百姓无患”的“百姓”、都是指广大民众。所以礼乐重在推行于百姓之中,不要把礼乐束之高阁,只在统治者之中倡导。孔夫子一生为天下“均、和、安”而推行礼乐教化。《论语·宪问》:“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即统治阶级带头推行礼制,老百姓便容易调动、指挥。但如果不普遍在百姓中推行礼制,管理者的以礼教民、导民、化民将是无济于事的。这都是在讲学礼学乐是全国人民的大事。只有如此,才能全面布仁行义,国泰民安。因此孔子强调先贤传播礼乐给老百姓,后辈只是在统治者当中倡导礼乐,把礼乐作为一种装饰统治者门面的工具,是不足取的,所以孔子表明自己要照先贤那样把礼乐传布给全体民众。这也是孔子“有教无类”思想的具体化。

11.2原 文:

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原11.2)

译 文:

孔子说:“与我共甘苦的弟子们,都不登门了(非不登门,而是一日不见如三秋的感情使然)。德行修养好的有:颜回、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善于辞令的有:宰我、子贡。政事出色的有:冉有、子路。擅长文化学问的有:子游、子夏。”

评 论:

先贤郑玄、皇侃、邢昺诸先生均认为“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系“言弟子从我而厄于陈蔡者,皆不及仕进之门,而失其所也”。近人钱穆先生说较为可取。其实当为孔子年逾七十时,回想当年,周游列国,寻求仕位,以行仁布道,可多次遇难。虽在困厄不安之中众弟子无有难色,个个奋勇向前。很难得呀!但现今这些弟子都不登门了。或亡故,或出仕,或迫于生计而远走奔波,或经营产业。总之,到孔子晚年时,周围多是年轻弟子了。其实,尚在的共患难过的弟子,不是不及门,是迫于诸多原因少及门。而老年孔子尤思有作为的先时弟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他说:“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不及门”的先弟子们对其情感十分笃诚。只是孔子与弟子情感不可分,须臾间不愿离也。《史记·孔子世家》:“子路死于卫。孔子病,子贡请见。孔子方负杖逍遥于门,曰:‘赐,汝来何其晚也?’孔子因叹,歌曰:‘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孔子是在此类情景下讲的“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孔老夫子盼儿女似的企盼弟子,守望于门。此情景可以想见,可以理解。所以“不及门”,是说不登门、登门少之意,非为先儒先贤之所论。孔子接着如数家珍,从四个大方面分类诉说了弟子们的优长之处,这是一种极其珍爱弟子及其学识的充分反映。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四部分人既可理解为是因材施教的结果,也可以理解为因材施教的依据。但此处绝不是谈教学方法,而是孔子晚年也念念不忘自己的教育成果,举了四方面的例子,欣赏自己学生的才能。这是孔子晚年凄凉生活的最大慰藉。

11.3原 文: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原11.3)

译 文:

孔子说:“颜回呀!不是帮助我的人啊!对于我的话没有不喜欢的。”

评 论:

孔子不愧为至圣至明的大思想家、大教育家,到了老年仍然思想清晰,考虑问题深刻。从不把时人与弟子们的充分肯定作为自身的全貌,经常愿意听取弟子们的意见,尤其不同意见。颜回是他最满意的学生,他多次表扬,但也能清醒地认识到颜回也有很突出的缺点。孔子自己意识到需要弟子们多提不同意见、反面意见以弥补自己的不足。而颜回对其所有言语无所不欣然接纳,所以孔子说:“回也,非助我者也。”显然,孔子认为能帮助他的人是能提一些不同意见的人。可见孔子自修有道,能广泛地接纳众人之知以提高自己。同时也令后人清楚地认识到,不能提出不同意见的学生或下属是不能帮助自己进步的人。反之,也使人明了,给自己提出一些不同意见的人,是帮助自己进步的人。

11.4原 文:

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原11.4)

译 文:

孔子说:“真孝啊,闵子骞!使人没有攻击其父母兄弟的借口。”

评 论:

间,隙,人们没有攻击其父母兄弟的口实。闵子骞至孝,孔子大力赞之,这无异义,但“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一语先贤争议颇多。多认为闵子骞尽孝达到极致,所以世人对子骞绝无异词也。其次,有几家认为是,闵子骞真正做到了孝,父母兄弟交口称赞他,人皆信之而无异词也。其实不然,是指由于闵子骞的纯孝、大孝、真正的孝,使父母兄弟做事依礼,行事规范,得到了好名声。社会上对其父母兄弟绝无二词,只是称赞。孝子对父母兄弟的名誉要负责,不能一味地顺从父母。孔门孝道是真正的孝,不是愚孝,更不是没落时代将孝说成的绝对服从,进而要求百姓对统治者的绝对服从。而是孝子要依礼而行,对父母违礼之事绝不顺从,以免使父母陷于不义。此讲法受刘宝楠引焦循《补疏》之启发。《汉书·谷永杜邺传》载扶阳侯韦育举杜邺为贤良方正,杜邺回答问题时,说:“昔曾子问从令之义,孔子曰:‘是何言与!’善闵子骞守礼不苟,从亲所行,无非礼者,故无可间也。”《后汉书·郑范陈贾张列传》载,王莽时,大司空王邑提拔范升为议曹史。当时王莽频频用兵,赋税太多。范升就向王邑提出建议,说:“升闻子以人不间于其父母为孝,臣以下不非君上为忠。”此二则史料均言孝亲、从亲所行均合乎礼,以致使父母合于礼、合于理,那么社会上对父母就会有很好地评价,即“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使父母兄弟有了好名声,就是大孝、纯孝、真正的孝。《孝经》说:“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其中着重点在“以显父母”,这是孝的最高表现。而闵子骞依礼孝父母,纠正父母之非礼之处,以使其父母得到好的名声,所以孔子赞美他是真正的孝。刘宝楠说:《艺文类聚·孝部》引《说苑》云:“闵子骞兄弟二人。母死,其父更娶,复有二子。子骞为其父御车,失辔。父持其手,衣甚单。父则归,呼其后母儿,持其手,衣甚厚温。即谓其妇曰:吾所以娶汝,乃为吾子,今汝欺我,去无留。子骞曰:母在一子单,母去四子寒。其父默然。故曰:孝哉!闵子骞!一言其母还,再言三子温。依此事,闵子不从父令。则后母不遣,是其上事父母。两弟温暖,无愠心,而恐母遣两弟寒,是下顺兄弟。于是父感之,其后母与两弟亦感之。则此一不从父令而谏,一家孝友克全。尤非寻常不苟从令可比。孔子称其孝,兼言兄弟,正指此事。”

11.5原 文:

颜渊死,子哭之恸(音痛tòng)。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原11.9)

译 文:

颜回死,孔子哭得很痛心。跟随的人说:“老师您哭得太痛心了。”孔子说:“有那么悲痛吗?不为颜回之死而悲痛,为谁悲痛呢?”

评 论:

此章又进一步地反映了孔子与颜回之间的深厚的师生之谊。同时也反映了孔子及其同心求道传道的弟子们以“道不行”而痛心疾首。

11.6原 文: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原11.11)

译 文:

子路问如何对待鬼神。孔子说:“没能解决好如何对待人的问题,怎么讨论如何对待鬼了呢?”子路又说:“我大胆问问死的问题。”孔子说:“生的问题没弄明白,怎么知道死的问题。”

评 论:

孔子一贯思想是重人事而远鬼神,《雍也》载:“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孔子深知,不信鬼神可以,但世俗习气不可全违,所以不能亵渎鬼神,“祭如在,祭神如神在”。但一般是“远之”,即不接近他,不去深究其情事。可也不彻底否定鬼神的存在。究竟为何?周公制定的文诰《尚书·大诰、康诰、酒诰、召诰》等所体现的“敬天保民”思想,其中的“天”就是神。为何在摧毁殷纣王“天命在我身,其奈我何”的护命符,取得了周的新政权之后,周公还提倡“敬天”?其中有其必要性,即以天、神、鬼去制约不肖子孙,制约统治者的贪欲。孔子深悟周公之用心,但又唯恐陷于殷滥祀鬼神之势。于是采取了两可的态度,事实上即中庸的态度。孔子对待鬼神的解释标准对其现实社会有积极意义。杨伯峻先生引《说苑·辨物》:“子贡问孔子:‘死人有知无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者有知也,恐孝子顺孙妨生以送死也;欲言无知,恐不孝子孙弃不葬也。赐欲知死人有知将无知也,死徐自知之,犹未晚也。’”此节文字尤为生动而深刻地揭示了孔子对待鬼神的态度是积极的,所以偶讲鬼神,完全是教导世人的需要,本质上是不相信有什么鬼神的。但也不全否,原因是有时还用以进行教化。而对自己的弟子则明确教导要力行人事,免谈鬼神。所以当子路问如何对待鬼神问题时,孔子说如何对待人的问题尚未解决,怎么能去探讨鬼神之事呢?子路又问关于死的问题,孔子说:生尚且未弄明白,何必探究死的问题呢?显然,孔子一贯重人事、重现实,但也不否定鬼神问题,只是悬而不下结论,即对鬼神之事留有余地。一般“子不语怪力乱神”,实在避不开此类问题时,亦设法使之解释利于社会进步、利于个人修养。

11.7原 文:

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原11.13)

译 文:

鲁国有人做财政官长。闵子骞说:“一仍旧的惯例,怎么样?有什么必要另来一套呢?”孔子说:“此人一般不大讲话,一讲就中肯。”

评 论:

此章着重讲了两个问题:一是对待社会管理制度问题,不要擅自改变,不要骤变,只可渐变,让世人有常规可循,以防止社会管理上的混乱;二是孔子肯定闵子骞不言则已,言必深中肯綮。此二点均可谓之孔子的主张。可见,此章本义并不复杂,古人将其讲复杂了。鲁人,鲁国人,即鲁国有的人。当然此鲁人需是有大夫身份的人。为长府,为府长,做府的官长。即鲁国某大夫荣任管理财政的官长。府,收藏财货的地方叫府,引申为管理财政的衙门。新上任的官长破坏了原有礼制,自作主张强行改制。闵子骞对此说:一仍原有的惯例,怎么样?为什么一定要另搞一套?孔子对闵子骞的话予以评论说:此人一般不大讲话,一讲话就抓住了要害。有如“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意。闵子骞所以能有如此成绩,是其长期谦和修养进取的结果。

11.8原 文: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原11.14)

译 文:

孔子说:“仲由的瑟音,怎么能出于我的门下!”于是学友们瞧不起子路。孔子说:“仲由的学问已进入厅堂了,只不过未进入内室而已。”

评 论:

《史记·孔子世家》:“子以四教,文行忠信”;“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孔子继承弘扬了周代的教育内容“礼乐射御书数”。孔子教弟子文有杏坛,武有射圃。教育内容有文有武。文,包括诗书礼乐、忠信、乃至易理。正因为乐是孔门之教的主要内容之一,所以仲由鼓瑟是学习的正常步骤。至于古人将“由之瑟”分析出“杀伐之音”、“北鄙之声”,这也不一定根据充分。但子路是赳赳武夫、猛烈刚直之士,缺乏缜密的思维、缓和安乐的情怀。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唯乐不可以为伪”,是人们真诚情感的抒发。所以子路鼓瑟自然而必然地流出他的野犷、刚直、粗放的性情,这是君子之乐所不允许存在的。故而孔子说:仲由的瑟乐,怎能出在我的门下呢?于是其他弟子们就看不起子路。孔子处理任何问题总是自然而然地本中庸之道,无过无不及。他批评子路重了一些,唯恐众弟子误解,于是又给子路一定的肯定:“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即孔子说:仲由学乐的成就已进入厅堂了,只不过尚未进入内室罢了。孔子在教诲弟子时,经常采用纠偏补弊的办法,以引导弟子处事不走极端。凡事要仔细分析,不要偏执一端而盲目追随。一般讲,孔子批评不是全部否定,表扬不是全部肯定;其总能把全面看问题与具体分析很好地结合起来。

11.9原 文: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原11.15)

译 文:

子贡问:“子张与子夏谁更贤明些?”孔子说:“子张过一些,子夏有些不及。”子贡说:“那么子张强些吧?”孔子说:“过如不及”。

评 论:

师,颛孙师,子张;商,卜商,子夏。《子张》篇:“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由子张主张“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反对“执德不弘,信道不笃”,可得知子张行道坚决笃诚,不怕牺牲自己。这充分反映出子张行道只能过,而不会不足。尤其《子张》篇“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然而未仁。’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所以孔子说:“师也过”是有充分根据的。当然孔子说:“商也不及”,也是有充分理由的。子夏所主张与倡导均为平稳之论,切实可行之说,诸如《子张》:“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子夏曰:‘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八佾》:“子夏曰:‘绘事后素’”。诸如此类的二者言论均可说明二位先贤行道之程度不同。明显子张激进一步,子夏平稳一些。孔子更了解他的弟子,在道的问题上,子张过,子夏不及,均未至于中。于《礼记·经解》中有如下记载:“子曰:‘师尔过,而商也不及。子产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不能教也。’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将何以为此中者也?’子曰:‘礼乎礼,夫礼所以制中也。’”二子未至于中,主要因为未中于礼。对礼的理解或执行,均有过或不及,所以在修道行道上不易至于中。子贡所以提出此问题“师与商也孰贤?”即子贡聪明人也难于辨明谁贤明一些。而孔子始终未说谁更好一些,而是说:“师也过,商也不及”,且言“过犹不及”。未至于“中”,“过”与“不及”都是不理想的。中即中庸,恰到好处。那么谁能达到中庸的程度呢?即使颜渊,孔子也未许为至中道。其实,只有孔子达到了中庸。他处理任何问题,指导任何学生均能本中庸之道,行中庸之道。

11.10原 文: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原11.16)

译 文:

季氏比鲁国国君富有。而冉求为其聚敛财富,并不断使之增加。孔子说:“这不是我的弟子,弟子们可以大张旗鼓地批评他。”

评 论:

周公,即鲁公,鲁国国君。因其为周公的后代,所以时人称鲁公室为周公之家。鲁权臣季孙氏比鲁公室还要富有,这显然不正常,违背了君臣礼制。孔子主张“君子周急不济富”(《雍也》),而冉有竟然还为季孙氏继续聚敛财富,使之更富。附益,增加。其实质季氏擅权专政、僭君权而犯上,鲁人皆侧目而不敢言。季氏横征暴敛,势必使贫富更为悬殊,而儒家理想社会是达到“均、和、安”,如果社会管理者破坏了社会的相对均衡,那么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动乱、暴乱,这是于国于民祸患无穷的。作为仁道的倡导者、推行者孔子对此当然极其不满。尤其他的弟子冉有违背师教,助纣为虐,令孔子更加不可容忍。于是他说:冉有这么做不是我的学生,弟子们可以大张旗鼓地批评他。这并不是孔子与冉有自此决裂,而是孔子对助恶者的严厉批评、斥责;也是在号令弟子们群起而攻之的同时,教育全体弟子要明白,学道为官要利民,不能助纣为虐;更是通过声讨冉有而声讨季氏这个专横权臣。孔子于此,申明了自己的政治观点是主张相对均衡的,不能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也使人看出他培养的是“周急不济富”的仁德君子。

11.11原 文:

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音必bì),由也喭(音彦yàn)。(原11.17)

译 文:

高柴愚朴而厚诚,曾参正直而迟钝,子张急肸而偏激,子路粗爽而狡黠。

评 论:

柴,高柴,字子羔。愚,非愚昧之愚,乃愚朴、诚实朴厚。参,曾参。鲁,非鲁莽之鲁,又非笨拙,而是诚实朴厚之中的正直,非激烈的刚直。师,颛孙师,子张。辟,偏辟,偏激,过激。前章“师也过,商也不及”的“过”,与“辟”应是同义。由,仲由,子路。喭,粗俗也。而其实质,此喭字应是粗俗中的狡黠之辩。以教育的观点看孔子与《论语》,至此章,诚令人拍案叫绝。一位师长,对自己的学生了如指掌,精确揭示了四位弟子的性格。由此可见,孔子把弟子们研究得极其深透。每次对学生进行评论,所言极是,准确极了。教师做到此种程度,就会自然而然有针对性地去教诲学生。即在深刻了解学生的基础上,因材施教。这是今日师长极为应该学习的。教师不了解自己所教育的对象,就会无的放矢,空费教育时光与资材,贻误国家育人兴国之大计。所以欲搞好教育工作,则必须首先了解学生,而后才能有针对性地因材施教。

11.12原 文:

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原11.21)

译 文:

子路问:“听说一件事就去办吗?”孔子说:“有父亲、兄长在世,怎么可以听到就去办呢?”冉有问:“听到一件事就去办吗?”孔子说:“听到就去办。”公西华说:“子路问,听到一件事就去办吗?老师说有父亲、兄长在世,需请教了再办。冉求问,听到一件事就去办吗?老师却说,听到就去办。我感到迷惑,请教一下。”孔子说:“冉求退缩,所以激励他快捷;子路好胜,所以教他平稳些。”

评 论:

朱熹评孔子说:“夫子教人,各因其材。”本章非但写教育各因其材,亦揭示了管理各色人物亦需各因具体情况之真谛。子路、冉有二人资质性格迥异,子路好胜,雷厉风行,莽撞;冉有谦退,迂缓迟钝,沉稳。孔子不但是一位伟大的至圣至明的好老师,也是一位优秀的领导者,洞察每个学生,如见其肺肝,深刻极了。所以其教育学生、指导学生,针对性极强,极确切。当子路问孔子,一件事听到后就即刻去办吗?孔子回答说:有父兄在堂,怎么可以听到就去做呢?弦外之音是应报告父兄,且与之商议后方可行动。冉有问同一个问题,孔子却回答说:听到后即刻去办。孔子毫不含糊,确凿地告诉他要雷厉风行。当时公西华在侧,他是孔子的年龄小的弟子之一,他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不解。孔子说:冉求过于谦退,所以激励他上进;子路好胜,所以我教他三思而行,谦和一些。《礼记·学记》说:“能为师然后能为长,能为长然后能为君,故师也者,所以学为君也。”做一个优秀教师者,就能做好一个优秀的官长,能做好一位官长就具有了管理方法、统治方法,所以教师是教学生管理方法、统治术的人(此“学”字,作“教”字讲,见《学而》篇评论)。由此可见,孔子对于此章不但注重教育上采用“因材施教”的方法问题,而且从培养统治人才方面,为弟子们树立了管理的范式。

11.13原 文: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音式shì)父与君,亦不从也。”(原11.23)

译 文: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称得上是大臣了吧?”孔子说:“我以为你要问其他什么,还是问仲由与冉求啊!称得上大臣的人,能用仁道辅佐君主,不能的话就不做这个官。现在仲由、冉求,只能称得上一般的臣子。”季子然说:“那么,他们都是顺从主人的了?”孔子说:“犯上作乱的事也是不会顺从的。”

评 论:

本章孔子巧妙地借回答季氏子弟子然之问,指出为臣之轨范,警告季氏不要做出弑君大逆之事来,从中反映出孔子了解学生的深刻程度。季子然问孔子,子路与冉有可以称得上辅弼大臣了吧?其中透露出季氏家族的狂妄,自我夸耀,连子路、冉求这等能行政事之良材都为我用,我的力量如何?孔子非常明晰其内心篡逆之欲。于是说:我以为你要问什么不一般的事呢,原来是问仲由与冉求的事啊!所谓大臣者,即称得上大臣之人,能够用仁道辅佐君主,如果多次谏君行正道而不得,则弃职不留。仕而利世,非为谋利。因此,君不听善言而独断专行,则不能为仕而仕,这才称得上大臣。现在仲由与冉求所为,只能称得上一般的臣子。孔子之所以如此说,其理由是仲由、冉求助纣为虐。《季氏》篇孔子批评二弟子说:“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这节正说明了仲由、冉求非为大臣之资质,因为他们未做到“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季子然又问:那么二子是俯首贴耳的任其摆布之臣了?孔子回答得更为巧妙:如果使令他们随从去弑父弑君,也是绝不服从的。此处又一次深刻地反映出,孔子以老师和领导者的身份,对学生洞悉无误。既深知二子没能阻止,也没有能力阻止季氏行恶事,但二子也绝不会随从季氏的篡逆行动。这是孔子日常在教诲弟子中,深深掌握的二子做人处世的底限。孔子对二子能做到什么程度,不能做到什么程度,敢于打保票。真是一位好老师,也真是一位好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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