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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而乐”是蠢话

时间:2023-01-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此之前,毛泽东读了五年私塾,他的红漆书箱里,并没有多少书,除了有几本《诗经》《论语》《孟子》和别的经书外,仅有几本古典小说。少年毛泽东读《论语·学而篇》第十五章,他那时还生活在贫困的乡村韶山,每天耳闻目睹的大量生活现象,是贫穷的乡民乡亲们在朝不保夕的生活苦海中挣扎。所以他不关注子贡“富而无骄”、孔子“富而好礼”的议论,只质疑“贫而乐”。

《论语·学而篇》第十五章记孔子与高足子贡的对话: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

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

子贡说:“贫穷却不巴结奉承,富裕却不骄傲自大,这种人怎么样?”

孔子说:“可以了;但是还不如虽然贫穷却快快乐乐,纵然富裕却谦虚好礼哩。”

这段话体现了孔子的道德观和人生观。郑玄《论语注》云:“乐谓志于道,不以贫为忧苦。”

孔子的弟子子贡,先贫后富,家累千金,认为能贫而不谄佞,富而不骄逸,可算有美德。以问孔子。孔子在认同子贡看法的同时,又因势利导,给予提升。认为这样还不足矣,勉其应有更高的思想境界,虽贫而能志于善道,不以贫为忧。虽富而能娴习好礼,不以富而倦怠。提出了安贫乐道、富而好礼的主张,这是儒家道德修养的要求。

少年时代的毛泽东,对孔子“贫而无谄”这段话有不尽相同的理解。

1906年秋至1909年夏,少年毛泽东停学在家。除白天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晚上帮父亲记账外,还坚持自学,经常在一盏小油灯下读书。

在此之前,毛泽东读了五年私塾,他的红漆书箱里,并没有多少书,除了有几本《诗经》《论语》《孟子》和别的经书外,仅有几本古典小说。这些书毛泽东都看过好几遍了,有的被他读得磨掉了封面,有的卷起了角。一天晚上,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看,却是《论语》上册,这是他几年前读过的,他一边看一边记,一边看一边想,突然,有几行大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看到这里,毛泽东开始怀疑起来了,他想,孔夫子据老师说是一位大圣人,为何说出如此的蠢话来?贫苦的人终年辛劳,吃不饱,穿不暖,他们怎么能够快乐呢? 财主老爷看不起穷人,怎么会对他们讲礼遇呢?即算是有时假意奉迎,也是笑里藏刀。这位圣人,只怕是有点糊涂。(韶山毛泽东同志纪念馆编:《毛泽东遗物事典》,红旗出版社1996年版,第335页)

毛泽东小时念私塾时,私塾先生只是要求学生背诵,并不讲解文意。学生虽然对《论语》《孟子》这些儒家经典反复学习,甚至多能倒背如流,但对其意思往往是似懂非懂。

少年毛泽东在理解这句话时,对“贫而乐”三字大惑不解:贫穷怎么还能快快乐乐呢?

1936年,毛泽东向美国记者斯诺谈起自己早年的学生生活时,也有这段记载。毛泽东曾以恳切的语气说过这样一席话:“……对我有影响的事,是本地小学来了一位‘激进’的教师。所谓‘激进’是因为他反对拜佛,想摆脱神佛,他呼吁人们把庙宇改成学校。他是一个颇受注目、被人议论的人物,我敬慕他,同意他的观点。”

这个被毛泽东称为“过激派老师”的人是指李漱清。

李漱清,多年在外读书,是一个思想开明、充满爱国热情的进步知识分子。

有一天傍晚,毛泽东按父亲的吩咐记完账后,就跑到李家场屋去找李漱清。他最近读完了好几本书,很有些“心得”,要向老师说说。

毛泽东来到李家场屋,开门见山地对李漱清说:“李先生,你最近让我看的书我都读完了,有几个问题我弄不明白,想请教先生您。”

“润之,你有什么问题呀,请尽管讲吧!”李漱清知道毛泽东有好学多问的习惯,就含笑鼓励他讲下去。

“李先生,我看了这些小说和故事书,所有的人物为什么都是文官、武将、书生,从来没有一个农夫做主人公呢?”

说老实话,毛泽东提出的这个问题,连老师也未考虑过,所以李漱清一时答不上来。毛泽东似乎是早有主见,他继续说道:“对这个问题我以往搞不清楚,现在开始明白了。我发现,书中颂扬的这些文官、武将和书生们,他们是百姓的统治者,而这些人是不必种田的,因为土地归他们所有,自然有佃户交租子养活他们。而那些写书的人,也多半是出身富贵人家,他们没有种过田,没有受过人生艰苦,他们怎么会去写种田人的书呢?”

李漱清没想到这个“小”学生竟然提出这样大的问题,而且有了这样深的见解,他不禁暗暗感到几分惊讶。少许,他点头赞同道:“是的,你这个看法很有道理!”

受到老师的鼓励,毛泽东接着说:“假如我长大以后能够写书的话,我一定要写农民的书,写受苦人的书。”

说到这里,毛泽东话锋一转:

“不过,总的看来小说还是比经书好。就拿这些年来我读书的情形来说吧,我过去读了几年孔夫子的书,读了‘四书’‘五经’,不仅没有读懂,反倒越读越糊涂了。你看《学而》上是怎么写的?子贡曰:‘贫而无诌,富而无骄,可乎?’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孔夫子是一位大圣人,居然也说出这等的蠢话来!贫困的穷苦人怎么能够快活? 地主老财又怎么会对穷人讲理施礼呢?读这样的书人怎么会聪明啊? 相反,那些小说则好看好懂得多,书中所写的人和事让人过目不忘,它的影响比那些经书可大多了哩!可是,我始终弄不明白,学堂里为什么不准人看小说呢?为什么要把它叫作‘杂书’呢?” (尹高朝编著:《毛泽东的老师们》,甘肃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93页)

说完,毛泽东不解地望着老师,似乎在等待着答案。

李漱清呷了一口茶,说:“你问得好!这也是我们大清帝国的怪现象。在长沙,我听维新派的先生们说过,西洋人是十分推崇小说的。只有我们古老的大清王朝,只晓得二千多年来老而又老的孔夫子,只晓得抱残守缺,容不下一点新的东西。”

少年毛泽东读《论语·学而篇》第十五章,他那时还生活在贫困的乡村韶山,每天耳闻目睹的大量生活现象,是贫穷的乡民乡亲们在朝不保夕的生活苦海中挣扎。所以他不关注子贡“富而无骄”、孔子“富而好礼”的议论,只质疑“贫而乐”。此时,他还没有较高的理论批判能力,他的“激进派”老师也不能从阶级压迫的角度去评论贫富问题,毛泽东只能说这是大圣人的“蠢话”。

不过,从毛泽东的话中倒可以看出,少年毛泽东小小年纪,就有勇气质疑圣人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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