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台军“是可忍，孰不可忍”

毛泽东在讲话或撰文时常用到“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句话。

从1957年12月起，美国先是单方面中断了中美大使级会谈，继而纵容蒋介石集团对大陆进行骚扰破坏。在美国的支持下，国民党军队不断派飞机袭扰闽、浙地区，甚至深入到云南、贵州、四川、康西、青海等地，撒传单，空投特务，等等。

毛泽东对此有些恼火，他操着湖南乡音说：“太猖狂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打一些炮，警告他们一下。”（王凡：《知情者说——与历史关键人物的对话》，中国青年出版社1995年版，第129页）

1958年10月6日，毛泽东撰写了《告台湾同胞书》，并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长彭德怀的名义发表在当日的《人民日报》上。毛泽东说：

我们都是中国人。三十六计，和为上计。金门战斗，属于惩罚性质。你们的领导者们过去长时间太猖狂了，命令飞机向大陆乱钻，远及云、贵、川、康、青，发传单，丢特务，炸福州，扰江浙。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此打一些炮，引起你们的注意。（《毛泽东文集》第七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420页）

自1954年中美在日内瓦就台湾问题举行领事级会谈以来，毛泽东从祖国统一大业着眼，不失时机地发起和平攻势。然而，蒋介石并无合作诚意，加之美国政府竭力阻挠，导致国共第三次合作无疾而终。

蒋介石拒绝和平统一谈判后，加紧了对大陆的骚扰，不断派飞机袭扰闽、浙地区，甚至深入到大陆边境，撒传单，空投特务。与此同时，蒋介石还不断向金门、马祖等靠近大陆的岛屿增兵，企图反攻大陆。毛泽东对此有些恼火，第一次提出要打一些炮，警告台湾当局。

这一时期，美国敌视中国的行动也不断升级，对中共发出的恢复中美台湾问题大使级会谈通知置之不理。1958年5月，美国国务卿杜勒斯亲赴台湾，再次以削减军援来要挟蒋介石从金门、马祖等临近大陆的岛屿后撤，企图通过“划峡而治”，进而实现其“两个中国”的预谋。

鉴于此，中共一方面从外交领域与美国进行交涉，阐明中央政府的立场，抗议美国“划峡而治”“一中一台”的图谋；另一方面，针对美国政府的军事支持和国民党军的武力威胁，积极稳妥地酝酿和筹备炮击金门的诸项事宜，必要时在军事上给国民党以沉重打击，进而震慑美国。1958年8月23日，在美国无视中国中央政府声明和国民党军咄咄逼人的形势下，毛泽东做出炮击金门的重大决策，近三万发炮弹从福建前线猛轰金门国民党军阵地，击毙击伤六百余人，摧毁了金门大批军事设施。紧接着，人民解放军又经过随后几天的炮击，基本上控制了对金门的封锁，实现了既定方针。

在当时的形势下，毛泽东之所以做出炮击金门的决策，其目的在于，一是可以严惩蒋介石集团对大陆的骚扰破坏，支持中东人民的解放斗争；二是可以在行动中试探美国侵略中国的企图究竟有多深。从8月23日到9月4日，炮击金门取得了预期的效果。美国很快做出反应。9月4日，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发表声明，公开威胁要把美国在台湾海峡地区的所谓“防御”范围扩大到金门、马祖等沿海岛屿。随后，他又在备忘录中透露准备重新考虑对中国的政策，说国民党可以自己同中共交战，美国将保护运输；又希望中共不会认真起来；并表示美国不放弃和平谈判的希望。杜勒斯的声明证实了毛泽东对形势和分析和判断：美国人怕打仗，就目前说很少可能大打起来。

随后，中共中央决定采取新的方针，即“边打边谈”，一方面继续对金门炮击，另一方面恢复中美大使级谈判。9月15日，中断了10个月的中美大使级谈判在波兰的华沙复会。10月6日，毛泽东撰写了这篇《告台湾同胞书》，并以国防部长彭德怀的名义发表在当日的《人民日报》上。

文告指出，炮击金门的战斗，属于惩罚性质。文告起首，毛泽东在列举了台湾国民党当局在过去长时期内对大陆的一些猖狂进攻行径之后，用“是可忍，孰不可忍”进行诘问，既表明发动炮击战斗是忍无可忍的无奈举措，也阐释了中央人民政府历来以和为本的立场；接着毛泽东分析出国共双方在领土问题上的一个共识：“台、澎、金、马是中国领土，这一点你们是同意的，……台、澎、金、马是中国的一部分，不是另一个国家。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没有两个中国。”从政治上为国共双方架起了联系的桥梁。

随后笔锋一转，指出“美国人总有一天肯定要抛弃你们的……美帝国主义是我们的共同敌人”的最终结局，彻底让国民党方面抛弃幻想。最后，为了人道主义和同胞亲情，毛泽东建议台湾同胞放弃武力，坐到谈判桌上来，“以早日和平解决较为妥善”，为台海局势的稳定和双方长远大局指明了方向。

毛泽东起草的这份文告一经发表，立即在世界上产生了震动。它不仅粉碎了美国提出的所谓停火阴谋，堵住了国际干涉的道路，而且进一步扩大了美蒋之间的矛盾。10月25 日，毛泽东又起草并以国防部名义发表了《再告台湾同胞书》，宣布逢单日打、双日不打的办法，均以没有美国人护航为条件。此后，福建前线对金门的炮击，完全是象征性的：打是为了给蒋介石拒绝美国要它撤离金马一个理由；不打是为了使蒋军运输补给获得一段时间，而且在炮击时只打沙滩，不打民房和工事。后来又发展到逢年过节停止3天炮击，让金门军民平安过节。这样，台湾海峡的危机逐渐平息，并且保持了相当长时间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