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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略第四十七

时间:2023-01-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時序》所論,屬文學風尚之高下流變,論世之事也。其行文以九代見《時序》篇順敍,故亦區段分明。本篇以《才略》標目,而篇首乃揭“辭令華采”四字,其義亦可得而言也。才略者,才能識略之謂也,屬之人。又辭令華采之發,固源於才略,而才略所資,則以性情爲土壤,以學術爲膏澤,二者得而後可以滋長,此以本末言之則然也。蓋衡文者操術有四:一論其性情,二考其學術,三研其才略,四賞其辭采。其推許之至如此。

【校字】

可略而詳也。

“詳”疑“言”誤。

選典誥。

孫詒讓曰:“選典誥當作進典語,進選語誥,皆形近而誤。”按“語”誤作“誥”,是也;“選”乃“撰”字,二字古通。司馬相如《封禪書》:“歷選列辟。”《史記》作“撰”,徐廣曰:“撰一作選”,是其證,不必據《史記》“每奏一篇”之文,訓“奏”爲“進”,改“選”作“進”。

覆取精意。

按此言相如之文夸豔,致精意覆蔽也。“取”乃“蔽”誤。

辭人最深。

舊校“人字疑誤”。按“人”乃“采”字之誤。

多俊才而不課學。

按《史通·雜説下》引作“役才”,是也。

【釋義】

本篇與《時序》篇相輔。《時序》所論,屬文學風尚之高下流變,論世之事也。本篇所重,在比較作品之長短,作家之同異,知人之事也。其行文以九代見《時序》篇順敍,故亦區段分明。然細覈其文,於鋪敍之中,有義例三焉:一曰單論,二曰合論,三曰附論。單論者,如篇中陸賈、賈誼、相如、王褒、揚雄、桓譚、馮衍、潘勗、王朗、李尤、馬融、張華、左思、潘岳、郭璞是也。合論之例,有二人合論者,如枚乘鄒陽,董仲舒馬司馬遷,傅毅崔駰,二王逸、子延壽,張衡蔡邕,二曹丕、弟植,劉劭何晏,二應璩、子貞,嵇康阮籍,二陸機、弟雲,孫楚摯虞,二傅玄、子咸,兩張載、弟協,劉琨盧諶,庾亮温嶠,孫盛干寶,袁宏孫綽,殷仲文謝混是也。有四人合論者,如二班彪、子固兩劉向、子歆,劉向趙壹孔融禰衡,成公綏夏侯湛曹攎張翰是也。有數人合論者,如王粲陳琳阮瑀徐幹劉楨應瑒六子是也。附論者,如崔瑗、崔實、杜篤、賈逵,附傅毅、崔駰後,路粹、楊修、丁儀、邯鄲淳,附建安七子後是也。合論之義,或因父子,或以兄弟,或係同時而名聲相埒,或屬朋友而微尚相同;又或緣比較優劣而合論,或欲辨明異同而合論。附論者,大都附庸時流之士。單論者,類能獨標一體,或則瑕不掩瑜,又或特出一時風會之外者也。然則此篇事本衡文,而義同史傳,故能於寥寥千百字中,具見九代人才之高下,苟非卓裁,曷克臻此?

本篇以《才略》標目,而篇首乃揭“辭令華采”四字,其義亦可得而言也。才略者,才能識略之謂也,屬之人。發而爲辭令,蔚而成華采,則屬之文。而辭令華采之中,又含筆與文二類。故篇中涉及文體,至爲廣泛。上自詩賦,下及書記,皆在揚搉之列,與本書上篇所品論,旨趣無二。又辭令華采之發,固源於才略,而才略所資,則以性情爲土壤,以學術爲膏澤,二者得而後可以滋長,此以本末言之則然也。至篇中評隲之語,或稱“才穎”,或稱“學精”,或稱“識博”,或稱“理贍”,或稱“思鋭”,或稱“慮詳”,或稱“氣盛”,或稱“力緩”,或稱“情高”,或稱“文美”,或稱“辭堅”,或稱“體疎”,或稱“采密”,或稱“意浮”,用字甚雜,似無分於本末,然細繹之,要不出性情學術、才能識略、辭令華采諸端。蓋衡文者操術有四:一論其性情,二考其學術,三研其才略,四賞其辭采。本篇隨文立言,蓋亦互文見義之例也。

舍人比論文家長短異同之處,每具卓識,學者由之以考覈前賢之文,亦學海之南針也。篇中論二班兩劉,不同舊説;論子桓子建,亦異俗情。以遣論命詩,分屬嵇阮;以深廣朗練,區判機雲。論張蔡孫干,則由異以見同;評建安群彦,則各標其所美。謂仲宣弁冕七子,稱景純“足冠中興”,皆特識所存,足資後學研味者也。又論兩漢群才,而總斷之曰:“卿淵已前,多役才而不課學,雄向而後,頗引書以助文。”尤於一代得失之林,知所取裁。雖舍人當時瀏覽之文,今多淪佚,然就現存各家之作,取證本篇,亦足以窺其崖略也。

今試舉二曹之長短,以驗舍人之言。鍾嶸《詩品》,列子建於上品,謂“其源出於《國風》,骨氣奇高,詞采華茂,情兼雅怨,體被文質,粲溢今古,卓爾不群。”又曰:“陳思之於文章,譬人倫之有周孔。”其推許之至如此。其論子桓,則列之中品,謂“其源出於李陵,頗有仲宣之體則,新奇百許篇,率皆鄙直如偶語,惟‘西北有浮雲’十餘首,殊美贍可翫,始見其工。不然,何以詮衡群彦,對揚厥弟?”此論與舍人不同,殆即本篇所指“俗情抑揚”乎?由今觀之,文帝才麗而思放,思王藻深而情鬱;藻麗乃當世之同風,放鬱則二家之殊致。然放者易流,鬱者難盡;放者通侻近誕,鬱者善感彌真,此陳思之所以能得人之同情也。本篇“位尊減才,勢窘益價”二語,最足説明此故。而鍾評抑子桓太甚,故舍人獨持異議。察舍人之意,謂二子亦互有短長,所異者,子建“思捷而才儁”,子桓“慮詳而力緩”,以捷儁較詳緩,得名自易。初魏武甚愛子建,幾有奪嫡之事,殆即以此。《魏志·任城陳蕭王傳評》注引魚豢《典略·武諸王傳論》曰:“余覽植之華采,思若有神。以此推之,太祖之動心,良有以也。”而子桓之所以終得繼體,或亦其處慮詳密所致歟?此蓋從二人才性而概論之也。至其論文帝,則以辯要許其《典論》,以清越贊其樂府;論思王,則以詩篇兼善,比於仲宣,以章表體贍,冠於群才。所謂“迭用短長”,語尤斟酌。《序志》篇曰:“理不可同,則有異乎前論。”非虚語矣。學者即一反三,當有益於神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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